看着此刻梨花带雨的尉迟琉璃,岳秦明也只好强忍着自身的痛感,然后用着自己此时依旧还会因为疼痛而剧烈颤抖的手,轻轻的拍打着对方的后背,一边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尉迟琉璃的情绪,一边目带温柔的安静注视着眼中的人。
“好啦好啦,我又没死看把你哭的,赶紧的擦一下,都快哭成小花猫了。”
试问什么才算是这个世间最为温柔的话语,那么在岳秦明的心中,这世间最为温柔的话语,便是来自亲人之间最为真挚的关心。
“作死啊,你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能开得起玩笑,你是不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的,一边是你,另一边是刘大哥,你说你们俩现在一个个都是这个模样,这叫我一个小女子该如何?”
虽说听着岳秦明的话让尉迟琉璃的心中多少能好受一些,但是一向强硬惯了的她此刻的嘴巴依旧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强硬态度,可是她的眼中此刻却尽是关心之色。
“好啦好啦,我向你保证,以后我绝不会再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了,以后的路上咱都听你的,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如何?”
深情的与尉迟琉璃对视了很久,岳秦明这才用着自己那嘶哑的声音发起誓言。
“信了你的鬼话,哪一次你不是这么对我发誓的,又有哪一次你真的是响应了这些誓言呢?我才不会再傻了吧唧的信你的话,你真当我没脑子呢,讨厌...”
看着岳秦明那正儿八经的样子,尉迟琉璃这才算是将刚才的那股内疚感逐渐的散去。
“哦对了,我刚听老大夫说,这些日子都是你在照料着我和刘大哥,辛苦了。”
而当岳秦明说完这句话后,尉迟琉璃就放佛瞬间卸掉了近日来所有的压力一般。
“其实一点都不辛苦呢,你不知道这几日我可自由了,没了你和刘大哥平日里那么严格的管着我,也没有平时你俩对我那般的督促和批评,你都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过的有多自在多逍遥,这下你们一个个的都醒了过来,倒是我,哼惨了呢。”
只见尉迟琉璃快速的一把将脸上的泪痕抹去,然后边哭边笑着说道,只不过虽说此刻的她看起来是笑眯眯的,但是随着她口中的话越说越多,她眼中的泪花却也是越来越闪烁。
“我以为我会永远的失去你,岳秦明我害怕。”
听到尉迟琉璃心声后,岳秦明也瞬间感觉,就在自己的喉咙处,貌似有什么东西在堵着他一样,让他十分的难受,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尉迟琉璃喊他的全名,在尉迟琉璃以往的呼唤中,自己的称谓要不就是什么明哥哥,要不就是什么姓岳的、小明子,再不济也会时不时的来上一句那个谁,但是像此刻这般直呼其名,确是自打他俩认识以来的头一遭,这样的称呼,让他的心中顿时涌出了一股压力感和责任感。
“我命大着呢,放心吧。”
看着尉迟琉璃的模样,岳秦明只能深吸一口气,然后尽是温柔之色的看着眼前的人,轻声回应着她。
嘶!!!
而由于岳秦明说话的时候可能有些急促,倒是又难免的让他碰到了一些伤口,顿时疼的他猛吸一口凉气。
“好了好了,眼下你也醒过来了,你就好好的在这躺着养伤吧,我这就去看看刘大哥,若是刘大哥睡醒了得知你醒过来的消息,我想定会让他十分高兴的。”
看着岳秦明此时那龇牙咧嘴的表情,尉迟琉璃顿时心疼的连连说道,还未等岳秦明开口,她整个人便又一股脑的钻出了屋子,丝毫不给岳秦明任何再开口的机会了。
终究这间屋子内,又只留下了岳秦明一人,而在那仅一门帘相隔的屋外,一个人的哭声正逐渐的变得隐约。
岳秦明能够听得出来,那是尉迟琉璃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时有时无的。
......
数日的悠闲让岳秦明也快速的恢复着,而随着刘熠已能下地行走,这无疑对于岳秦明和尉迟琉璃而言是最好的消息了。
而在这段时间内,刘熠也在尉迟琉璃的小心搀扶下,来看过岳秦明几次,同时他也在岳秦明的再三追问之下,这才如实的将后续的事告知给了岳秦明与尉迟琉璃。
原来当初刘熠在得到了陆靖的指引之后便准备带着岳秦明和尉迟琉璃离开剑阁,本来在刘熠的坚持下,他们三人是顺顺利利的离开了剑阁,在永春城稍微的落下了脚,可三人还未将自己这才刚买回来的马车坐热乎了,他们三人竟然无意间被仓皇而逃的蔺蓓和曾嘉二人在永春城给撞到了,还未等几个人搞明白现状的时候,卫东的十三别动队便将几人是彻彻底底的围堵在了原地,至于卫东也随后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
原本卫东对于被十三别动队围起来的马车还心存疑惑,那个时候他一心只是想着要如何快速的处理掉眼前的蔺蓓和曾嘉二人,可是当刘熠竟然无意间暴露在卫东的眼前的时候,卫东整个人的眼中顿时便是一阵精光闪烁。
或许刘熠自己都不相信,卫东是一个比他更了解自己的人,对方了解自己的生活,了解自己的性格,了解自己的爱好,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了解自己的一切,即便是自己此刻早已没了往日那般大少爷的尊贵模样,但是只因太过了解,卫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刚从马车内探出一个脑袋的家伙。
刘天清的独子,地炎宗的少宗主,被传为九子之一的刘熠。
之后的事其实刘熠也记得不太清楚了,他最后的记忆停顿在了卫东一边疯狂的大笑,一边握着手中的长鞭在不停的抽打着自己和岳秦明,这也从侧面向岳秦明和尉迟琉璃解释了为何二人的身上会有如此多的鞭痕,自始至终刘熠都无法向岳秦明和尉迟琉璃去解释清楚关于蔺蓓和曾嘉二人的身份,因为这两个人他也不认识,他只是看到了这俩人在与十三别动队的其他人拼命,但是至于眼前的这群人为何会去拼命,他并不能很好的去为两位伙伴解惑,至于他们三个是如何从永春城来到这几百里之外的通江,刘熠也说不清楚。
或许他们三个这一辈子都不会相信,他们三个的命是依靠着蔺蓓临死前的反抗而为其争取到的,是依靠着曾嘉那坚如磐石般的韧性而争取到的,而这个秘密,或许他们三个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