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收起手,苏君逸瞪着那男人:“别打戒指的主意,我宁可打欠条,找你们老板来。”
“看不出来嘛,还挺情深意重的,既然舍不得自家男人,干嘛不看好了,叫他跑这里来买醉了呢?你这小美人儿,还挺有意思的啊,莫不是看我们这里热闹,也想找个由头来乐呵乐呵?啊?”
轻浮的话语声中,几个大汉哄笑着,淫笑不已,却没有人去喊所谓的老板,也没有人离开。
苏君逸寒着脸:“你们还想怎样?”
“怎样?当然是……嗯?”几个人眼神交流着,时不时往她胸部瞄一眼,丝毫不把这个误入狼群的小羊羔放在眼里。
苏君逸的耐心用完了,周亦铭还醉着,想必胃里一定很难受,她的脚也还在刺痛着,再拖下去,她连带周亦铭走的力气都会没有了。
“既然这样,那几位爷都进来坐坐吧,我陪你们喝喝小酒。”她嫣然一笑。让出一条道来,见对方诧异的瞪着她,她便径自往里走,也不看放在门边的周亦铭,自顾自的斟酒,喝下一杯,随后将酒杯倒扣,并作出邀请的姿势。
大汉们相视一笑,一个个向里面走来,只留下一个板着脸的男人在外面看着。
靠!居然玩这一手!苏君逸冷笑,料想那防狼喷雾是用不得了。否则还没等她逃出去,包间内的动静就会把外面的人引进来了。
她只好瞥了眼正坐在包间里坏笑的三个男人,思考着脱身之计。
叫他们进来,不过是缓兵之计,她可不打算以身事敌,她要做的是,在不触及法律的情况下,带着周亦铭全身而退。
可是这,似乎很难。酒瓶可以砸碎了当武器,但是那样肯定会犯法。为了这么几个垃圾而把自己送进号子里去,简直是脑袋被驴踢了的做法。
那么,眼下她可以使用的,除了大哥大。别无其他了。
这个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张楚。张楚是公安局的人,大概会认识一江之隔的魔都的同行吧?
这么想着,她笑着上前:“几位好汉,你们先喝,我叫家里人送钱过来。”
“小美人,可别想报警找外援,没用的。我们这里的规矩是,身上有多少要多少,不够的。肉偿!今儿个你不把钻戒留下,那就将大爷几个伺候舒服了再说,否则,免谈。你只要敢打电话,你家那位可就不保了。到时候可别怪哥哥没告诉你。万一你泪眼汪汪的找哥哥来疼,哥哥还得为了你豁出一把,多不好啊。”
那个长相正派的领头男人,正用极其猥琐下/流的语气说着,仿佛是吃定了她一般。
要钻戒还是要清白,不用想也知道该选择哪个。可是她觉得,这帮人根本就是不打算放她走。即便她取下戒指,说不定接下来他们就会要她的手提包,进而衣服、裤子、鞋袜,直到……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了,只能铤而走险了。
这么想着。她上前给那几个男人满上酒,笑道:“既然这样,那还请几位哥哥让我去一下卫生间,手提包就放在这里,你们大可派人跟着我。我总得准备准备,不是吗?看我,刚才为了扶我家那蠢货,弄得头发也乱了,妆也花了,怜香惜玉是人之常情,几位哥哥肯定会心疼小妹的是不是?”
说着自己都犯恶心的假话,苏君逸笑眯眯的等着答案。同时,她的腿部早已蓄力待发,万一哪个不长眼的非要对她动粗,她不介意再来几次踹裆的暴行,反正好使还省力。因为今天这事,无论如何也无法善了了。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那几个男人居然乐得跟吃了蜜糖一样,忙叫外面守着的那个人给她带路去卫生间。
到了卫生间门口,大汉便不再往里走了,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快点。”
笑着点点头,苏君逸一路往里走,脑袋没动,双眼却一直打量着这里的情况。
厕所大,有窗,可是窗外是铁栅栏,翻窗出逃根本不可能。
躲在里面不出去,那更是死路一条。刚刚出来之前,她虽然将包放在了里面,可是却趁众人哄笑的时候将大哥大塞在了裤腰里,又及时的背过身去没让他们发现。
只是,她在厕所里待的时间越长,被发现的可能就越大,她必须在极短的时间里,找到最有力的援兵。
且必须是上海的,援兵。滨江的离这里太远,即便有心也是无力。
因此,打给张楚是行不通的,等他转接了上海这边的熟人,大概她也已经露陷了。
那么,上海的,能够帮助她的,还得是有帮助她解围的,那就只有——慕容昇了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很是愤懑,半个月前她那一脚,想必慕容昇是此生难忘了,又怎么会来救她?慕容昊的话倒是有可能,可是她又没有他的联络方式,因为他根本不喜欢用大哥大。
那么,果然就只有小影了吗?小影被辞退前,她曾将她引到厕所要了联系方式。可是小影是佣兵,不可能随意走动的。
即便如此,她也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只能孤注一掷了。这时候她才后悔,在a班的时候光顾着学习了,也没有结交几个要好一点的朋友,否则此刻她何至于孤立无援呢?
这么想着,她拨通了小影的号码,可是却传来了忙音。
最后的希望,却只剩下了班主任了,可是电话那头依然是忙音。
这个时候,那个守着出口的人已经在催促了。万般无奈,她只好拨通了慕容昇的号码。
还没开口,却听那边说:“我可等着你呢,终于打进来了。要我救你们,简单,事成之后,让本公子玩几天就行,怎么样,这个要求简单吧?”
想也不想就挂了电话,这跟被这几个男人非礼了又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无法再拥有完璧之身了吗?她虽然怨周亦铭,可是还不至于到了要给他戴绿帽子的地步。
此时此刻,她恨周亦铭惹的这起子破烂事,更恨自己,要是不她将周亦铭逼到这个地步,周亦铭也不会来买醉。这么想着,她记起了周亦铭那次在秀水村酒醉不醒的事,那时候她还在笑,这个男人是多么的懦弱,不就是个女人吗,至于吗?
可是直到她成为了那个女人,她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愚蠢,要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把话好好说完,何至于如此。
既然这样,那就为他拼一把吧。
这么想着,她出了厕所,在将近包间门时,忽然往大厅跑去,一直往那柜台处蹿。
她记得的,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穿花大褂的男人在那里收钱,那个男人,想必就是这里的老板了。她要去交涉,且必须尽可能交涉成功。
身后的大汉似乎一早料定了她会这么做,只是佯装在她身后追着,却也不阻止她。
走到了柜台,找到了那个花大褂,她喘息不止,却还是努力说出完整的字句:“老板,你开一个价,让我和我家那位离开,我明天给你把钱送来,绝不食言。我可以给你打欠条,我是g中学a班的学生,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给我班主任打电话求证。”
急慌慌的说完,她一脸诚恳的看着那个花大褂,可是她却听见哄笑之声,这些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有的捂着肚子笑,有的拍腿大笑,那样子要多无耻有多无耻。
是了,他们以为她病急乱投医,她自己何尝不知道是这样。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试一试,因为她没有了别的办法,她深陷此处,不得不尝试任何一种可能,哪怕那种可能几乎不能实现。
当这些人笑够了,她却冷哼一声,寒眼微凝,瞪着那个花大褂:“老板,笑够了吧?我把这枚钻戒押给你,明天中午,我用三万块来赎!”说着她将戒指卸下,往花大褂手里一拍,“别小看了一个女人的狠心,你们要是把我逼急了,我也是做得出来很疯狂的事的!实不相瞒,我家那位是个律师,想必老板你也是明眼人。我就不信你们k吧就没有需要律师帮忙的时候?那可是dhd律所当今最炙手可热的新生代律师。我想老板你不会因小失大的,对吧?我愿意跟你交这个朋友,你也是老江湖了,自然能分辨得了我这一番话的真假。”
说完,她便昂然挺立,板着脸严肃的环顾一周,她就不信了,那个老板会蠢到看不出客人的背景!
果然,花大褂掂量了几下那钻戒,点燃一根烟,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良久,他对那个小个子斯文男,也就是引苏君逸进去的那个男人交代了几句。
很快,那个小个子回来,手上拿着两张身份证,不用想,一定是周亦铭的和她的。
花大褂打了一个电话,随后笑眯眯的将身份证还给苏君逸,戒指也递了过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虽然觉得有点难以置信,苏君逸还是很客气的道谢,将戒指戴好,转身向包厢走去。
进了门,找到自己的手提包与周亦铭的公文包,她扶着周亦铭,艰难的向外走去。
吧厅里的人全都静了下来,注视着她和他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