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亿玉币活生生地堆在面前,主持人激动地连声发问:“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
鬼才出更高的价呢!连小侯爷都气呼呼地走了,其他人哪里还敢出声!
“我宣布,这只天鼠由这位公子中标!”主持人大声道。
漠飞扬跳上高台,接过鸟笼。那主持人又道:“公子莫急,我们还要帮你签订妖怪协议。”
漠飞扬摆了摆手,“不用。”
“不用?要是这妖怪逃走了,岂不人财两失?”
漠飞扬笑道:“她要逃走我也没办法。”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合着这一个亿砸下去,就是打了水漂也没关系?这是什么人啊!
漠飞扬拎着鸟笼,和易痕、铸灵造出了拍卖行。那只天鼠坐在笼子里,目睹漠飞扬为她豪掷千金,也是很好奇,开口就问:“你干嘛花那么多钱买我,还不要妖怪协议?”
“你愿意签妖怪协议?”漠飞扬反问。
“不愿意!”
“那就对了。”漠飞扬笑道。
“我不愿意你就不要?你可是花了大钱的啊!”天鼠瞪着眼,一脸的诧异。
“你好像很为我不值?”
“我就是很好奇嘛。”天鼠嘟着嘴。
漠飞扬觉得她小小的模样,倒是蛮有一股子娇憨劲的,“此处不便说话,咱们找个地方,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他们先找了家客栈,嘱咐不准任何人打扰,进了房间,漠飞扬打开了笼子。
“你还放我走?”天鼠几乎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看见一道流光从那人身上飞出,接着便见一个小人,跟自己一般大小,从流光中走出,站在她面前。
这下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哎呀呀,你……你是……”
“我……我是找物族的,我……我叫找物实!”找物实也有些小紧张。
“哎呀呀,找物族的?你也是天鼠啊!”她从笼里跳出来,围着找物实上下打量。
被一个小美女这么盯着看,找物实脸红了。
“哎呀呀,还真是天鼠族啊。我也是呢,我们这一族叫‘天忆族’,我的名字叫天忆赞音。”
“天忆赞音?你的名字真好听!”找物实的脸更红了。
“找物实,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人又是谁?”天忆赞音连连发问。
找物实巴巴结结的,将自己一族如何流落人间,如何被蛇妖欺压,又如何被漠飞扬所救,以及现在如何到此,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天忆赞音也说了自己的身世。原来她天忆一族早已四分五裂,她不知族人去了哪里,从小只跟着父母,到处流浪,后来住在一个岛上,安定下来。可惜过了没多久,便父母双亡了,她只好一个人生活,有很多年很多年。最近,她觉得有些无聊,想出来散散心,不料被一个道师抓住,就给送到了这里。
“那……你以后就……就跟着我……我们吧,我可以带……带你去见我的族人!”找物实紧张地搓着手。
“哎呀呀,那太好了!我也喜欢我的新主人,我觉得我们超级有缘!”天忆赞音忽然跳到漠飞扬肩头,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漠飞扬差点没一头栽倒!
易痕笑道:“漠飞扬,你的女人缘真强大,连这么个小不点也看上你了!”
漠飞扬板起脸孔,“别取笑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铸灵造道:“是啊,事不宜迟,咱们也该去多宝斋看看了。”
找物实带天忆赞音进入玲珑宫,漠易铸三人便前往多宝斋。
多宝斋在乐善城算是比较大的一家行会,位置显眼,来往的客人也很多。进入多宝斋,就有伙计上来招呼。漠飞扬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大大咧咧坐下,嚷道:“知道我是谁么?”
“客官您是……”那伙计一愣,这三位都很面生啊。
漠飞扬将椅子扶手一拍,大声道:“不认识?不认识就对了!”
那伙计几乎没被他吓出屎来,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位客官,您要些什么?”
漠飞扬道:“你这里都有啥?我要都看一遍!小爷我有钱,看中哪个就是哪个!”
漠飞扬一声吆喝,立马吸引了其他顾客,有人认出他就是那个在拍卖行里,花了一个亿买一只小老鼠的年轻人。话一传开,那伙计知道来了个大金主,忙堆起笑容,腰也弯低了几分。
“是是是,客官您随我来!”
多宝斋展厅的四壁上,挂着许多画,每一张画上,都有一只灵兽或妖物,这些灵兽和妖物并非静止不动,也在或跳跃或奔走或扭动,就像真的一样。那伙计带漠飞扬过去,一一详细介绍。
漠飞扬根本没有认真听,他只看有没有鲛人。不过在伙计看来,他的不耐烦,倒像是对这些货物不满意似的。
“客官,您看中了哪只,我们会安排您去看实物。”那伙计说道。
“没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就这些?”漠飞扬剑眉倒竖。
“还有还有!”那伙计将他带到掌柜身边,说明了情况,那掌柜便从柜台里捧出十几个卷轴。
“这里都是高级货!客官您慢慢看。”那伙计帮忙将卷轴展开。
漠飞扬将这些卷轴看完,依然没有鲛人。又问还有没有别的,那伙计说全在这里了,除非再过一段时间,等新的货物上来。
这时,有个客人定了一样货物,来跟掌柜交涉,掌柜便到柜台里边,取出一个账本,写了起来。
“他写什么?”漠飞扬眼尖,故意好奇地问道。
那伙计答道:“哦,掌柜在记账呢。谈妥了一笔生意,都要记下来,以后可以核对账目。”
“都记些啥?”漠飞扬当然知道记账是怎么回事,他自家就是开杂货店的。“没啥特别的,不过是时间、货物、金额、买家什么的。”
“我能看看么?”
“这可使不得!”那伙计忙摆手,“涉及顾客秘密,是绝对不能泄露的。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我又不看买家,我只看你们卖出了啥。”漠飞扬道,“你看,这里都没有令我满意的。”
“客官,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要是小店没有令客官心仪的,那就请移驾别处吧。”那伙计愁眉苦脸地说道。
“啊,我再看看。”漠飞扬道。
他突然快速走向一个角落,就连易痕和铸灵造也不知道他要干嘛。原来就在刚才,玲珑宫中的天忆赞音对他说道:“主人,你想看那些账本么?我有办法!”
“你有啥办法?”
“主人,你知道我们这一族为啥姓‘天忆’么?”
漠飞扬眼前一亮,难道说……
他回到展厅中央,忽然扯住一个人的衣领,大喝道:“小贼,你竟敢偷大爷的钱!”
那人猛不防被人扯住,吃了一惊,随即怒道:“臭小子,你找死啊,敢诬陷本大爷!”
那人既然来买兽妖,当然也是修道之人,而且实力也不弱,哪里肯受委屈?当即一巴掌甩了过去。
漠飞扬脸上挨了一下,大叫道:“哎呀呀,偷钱贼还敢打人!”说着也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那人的脸上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我操!”那人火大,又一巴掌甩过来,打得漠飞扬直趔趄。
“你**也操!”漠飞扬不甘示弱,跳起来又一巴掌。
二人实力相当,你一掌我一掌,打得好不热闹!很快,两个人的脸都肿得像包子了。
二人这么一闹,很快就吸引了所有顾客。易痕跑过来,一把将那人推开,喝道:“怎么,想打架?”
“我操,人多欺负人少啊!兄弟们在哪里?”那人一呼哨,立马有七八个人围过来。
铸灵造忙问:“出了什么事?”
漠飞扬道:“那人偷了我的钱!”
铸灵造皱了皱眉头,你的钱都藏在玲珑宫里,别人怎么偷?
易痕扯着喉咙喊:“我兄弟说你偷他钱了,你承认不承认?”
“我不承认!”那人大喊,马上又反应过来,“呸呸呸,什么不承认,我压根就没偷!”
两群人推推搡搡,你指着我的鼻子,我戳着你的胸口,马上就要干起架来。多宝斋的掌柜和伙计一看,那还得了,忙跑过来劝架。
漠飞扬斜眼看去,一道灰影趁机溜进了柜台里边,谁也没发现。过了没多久,那灰影又闪了出来。
漠飞扬知道已经得手,又喊道:“哎呀呀,我看错了,我的钱还在。”
这一下,那群人更加火大了,拳头如雨点一般,纷纷落在漠飞扬和易痕的身上。易痕愁眉苦脸,说道:“老兄,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我被揍得很痛哎!”
漠飞扬只得告饶,“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兄台,是我看走眼了,恕罪恕罪!”说完拉了易痕和铸灵造,一溜烟逃出了多宝斋!
回到客栈,易痕还气呼呼的,铸灵造则问:“飞扬,到底是怎么回事?”
漠飞扬笑而不答,却让小二准备文房四宝,送到房间里来。
回到房间,请出天忆赞音。天忆赞音一个劲地揉着胸口,说道:“哎呀呀,吓死宝宝了,刚才好刺激!”
“怎么样,看到了没有?”漠飞扬问道。
天忆赞音笑道:“当然看到了,我们天忆族可不是吹的!”她将纸摊开,将墨汁往上面一倒,然后双手捏一个法诀,向前一指,那些墨汁便扩散开,流满了整张纸。
易痕和铸灵造看得目瞪口呆:墨汁凝住,纸上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多宝斋账本的复印本!
天忆赞音笑道:“一字不差!”
原来,天忆族最大的本事,就是记忆!只要用心接触过的,她都能做到过目不忘!
所以,刚才漠飞扬制造混乱,引开别人注意力,她就去偷看账本,将今年以来所记的,一笔一笔,一字不漏的印在脑中。
漠飞扬想确定的是,海细细到底有没有被买走,如果有,那么买家又是谁?刚才没机会,现在他可以坐在房中,安安稳稳的,逐条逐条慢慢翻看。
易痕和铸灵造明白了其中缘由,才不得不佩服他的急智。易痕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算是没白挨揍!”
账本中所记的,从今年一月份开始,八个多月,近千条交易记录,每一笔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漠飞扬从头看下来,依然没有鲛人。
漠飞扬道:“如果海云舟没有弄错,那么海细细应该还在多宝斋。难道他们不想将他出售?”
易痕指着账本上某处,说道:“你看,这里有个大家熟悉的名字。”
他说的是某个买家。刚才漠飞扬只关注“货物”一栏,没去看买家都有谁,听他这么一说,好奇地看过去。
在密密麻麻的行列中,有一个令漠飞扬愤恨的名字:晚琴重。账本上记录,今年二月初,晚琴重买了一只叫“化婴”的天灵兽。
漠飞扬哼道:“他的事跟我们无关。”
这时,小二敲门进来,递给他们一张折好的纸条,说有人要他送来。漠飞扬将纸条展开看,上面出现了一行字:我知道你在多宝斋玩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