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确实是聪明绝顶的,听到声音目测应该就能推断的出来,是谁人在万朝大会进行的时候,在外面争斗起来。
万万没想到苏锦绣竟然会这样想着凤莲华的,要是凤莲华知道心里多半是要默默流泪成一片海了。可很幸运的是,他不知道,也不会有这种知道的可能性。
眼下,他见素清公主这般狼狈的模样,倒是一派温润公子的做派,要是不看他那张惨白得看起来就特别虚弱无比的脸的话。
素清公主也绝技是没想那么多,绕是她方才做了那么多心里建设,到底还是抵不过身上的脏乱,她从来都不曾狼狈如斯,一贯就矫情得很,现在坚持着走了这么久,即便是方才都已经找了借口跟理由,但见着苏锦绣的眸子,定然是不会应允的,她现在是完全找不到台阶下。
若是她就这样走到大殿,被那些人看见了,到时候才是真正的丢脸。
脑子转了一圈,苏锦绣到底是认清了现状,看向凤莲华的眸子也软了几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跟方才与苏锦绣争论呵斥的时候不同。
“那就麻烦七殿下了。素清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一介弱女子,总是处处做不好的。”说着,竟还觉得自己有些可怜,脸上已经成功的酝酿出了一股子的委屈。
凤莲华看着眼前朝着自己撒娇讨好的素清公主,顿时嘴里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他连忙朝着就一直站在素清公主身旁但是未曾说过话的苏锦绣看了过去,见她冷着眸子,看向他的脸上更是丝毫表情都未曾有的。
当下,凤莲华心里就有些打鼓了。可别是因为这一个不知来路不分敌友的劳什子公主就把苏锦绣给得罪整丢了啊。刚跟素清公主敷衍的摆了摆手,就连忙朝着苏锦绣看过去,脸上笑眯眯的,“苏统领,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这样的差别对待,让身前站着的一干护卫更是差点没笑出声来,好在都强行控制着自己,要不然当场笑出来,还不一定要怎么受罚呢。
都在心里哀求着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了,眼见着就要到大殿了,不用走几百米就能成功的护送结束了,万万不能在此时出了纰漏!
被凤莲华这样摆了一道,素清公主脸上更是挂不住,分分钟就已经黑了脸下来,也不再假装方才的那种娇滴滴的富家女,看向苏锦绣跟凤莲华的眸子里淬满了毒似的,直勾勾的。
不得不说,方才的那种招摇造势还是不错的,至少现在素清公主跟苏锦绣走了也不近的距离,这么长时间都未曾动用什么手段,也算得上是方才的后果。
苏锦绣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随后心中的那种得意就已经快要烟消云散了。她这边倒是爽得很,虐心的还在后面呢,若是她没推断错,只怕马上就要到苏锦绣演奏的时候了。
这样想着,苏锦绣也不再继续耽误,连忙朝着眼前翘着狐狸尾巴的凤莲华道,“素清公主这边还得麻烦七殿下了。下官有要事,先行一步。”
说完,也不等着凤莲华回答,脚步不停就已经朝着大殿奔走而去。
甚至来不及让凤莲华反应,他就已经只能看着苏锦绣越来越小的身影了,身影还不算,拐个弯连影子都看不见了。速度那叫一个快。
很显然,眼前这个像是个小毒物似的女子,就已经归到凤莲华管教了。
他看了一眼朝着自己恨恨瞪过来素清公主,心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实在是觉得有些头疼,所以方才,他为什么要出来打折声招呼呢?
推断无解,凤莲华到底还是认命,先让这些守卫去叫丫鬟过来,又叫人带她去最近的宫殿洗漱换衣,半晌才终于离开。
而摆脱了这两人的苏锦绣,在拐角处看不见人的时候,就连忙吧内力都运作在脚尖上,朝着大殿的方向飞奔而去,脚上不过才轻轻点了几下,像是蜻蜓点水一般轻盈的动作,身子就已经离开很远了。
甚至不过几个呼吸的瞬间,苏锦绣就已经出现在了大殿前,她先伸出手整顿了一下衣服,又碰了碰自己今天新梳的发型,见着实是没有半分不妥,才提起裙摆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她算得果然不错,紧赶慢赶之下,现在正用素手绾琴的人,正是那位未来的锦妃!
听着曲音已经是到了**,铮铮琴音竟然像是化作实体一般,朝着苏锦绣的眼前像是万马奔腾似的扑面而来,这种琴艺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时候!
那位未来的锦妃忽然间睁开了眼睛,目光如有实质的盯着从殿门要走进来的苏锦绣,目光平和得很,丝毫不减任何情绪。
恍然间觉得这种视线有些眼熟。
再一思索,这着实就是同她日常看人是一样的,就连目光中深深隐匿着那三两分的嫌弃都是一般无二。
窥得出绾琴之人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苏锦绣眉头稍稍扬了扬,比琴音,说不定她还真就未必会输给眼前这个人!
就在苏锦绣落座之时,正好是她的琴音停下之际。刚刚演奏完一首曲子,她就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乐器,也并未曾同上座的两人问好,就是目光直直看了苏锦绣一眼,若是说长,不过只是几个呼吸的瞬间,若是说短,还真就不只是匆匆一瞥。
这个目光在苏锦绣的眼里看着就已经变了个模样。她想着自己要是会这样看着别人的话……那她肯定是在心中盘算接下来要怎么算计别人。
可现在她跟别人的位置掉了个个儿,苏锦绣思及于此,唇角中的笑意更是加深了些许。
好久都没碰到过了呢。
这样冷场的时候,自然是少不了丞相夫人的了。
她看着本应该下台了的人站在台中央,朝着苏锦绣看过去,目光不悲不喜、不卑不亢的,心里的兴致终于稍稍被提起来了些。
只是眼下,太不适合针锋相对了。
丞相夫人见状笑了起来,“想来今日,我才终于学到了一个词,叫做棋逢对手。”这话说完,座上的大多数人都已经笑了起来,像是都理解了这两人为什么视线相对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