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到站了!”李宇伸手推了下我的头。我的视线随之离开死盯的屏幕,而就这当口,游戏也玩完了。
“这还没到站,你急甚了?”我这么说着极不情愿地从塑料椅上抬起屁股起身。公交车还在行驶,我一手拿着手机瞎翻手机相册,里面竟然有我的照片,还是那种极私人毫无形象丑了吧唧的生活照。我刚想问李宇为什么把我的形象随便拍了就了事儿?
“吱!”公交车停靠站点,我随波逐流下了车。心里埋怨李宇无聊,“怎么着也得我换身好衣裳再照吧,尽管他当时拍我时,我确实没有甚好衣裳,但也该弄点像样的形象吧,你把我脱鞋闻脚到底臭不臭拍下干甚了?!”
“哈哈哈哈!”李宇眼好,瞅我困窘地看手机相册,也饶有兴趣地围拢过来,一手自然搭着我的肩,回味着看他的杰作。画面上是去年夏天的一天午后,在李宇家里,由于夏天的中午太热人容易犯困,我在他的电脑前坐着看他玩电脑,看着看着就困得打盹,脑袋倚他肩上就要睡着了吧,可李宇还在游戏里奋战,激动时随着他手臂的动作又把我吵醒了,忍无可忍的我索性去他床上,不假思索地脱了一只鞋后,想起这是夏天而我又穿着白网鞋,会不会有脚臭?我搬起自己的脚就闻,是有一点汗味好在没有污染空气到熏死苍蝇的地步,也就放心地倒他床上睡了。当时我是看见李宇手拿手机,可他当时是背对着我啊,怎么可能拍到这个?
“用前置摄像头拍的,怎么样?差一点就抓不到了!”李宇一边解释拍摄状态,一边为他的争分夺秒而庆幸。
“哼!你自己的那样儿,我也不敢恭维,不就是我没手机嘛!”
我脑子里闪过他从小到大的丑事,其中之一就是我们去垃圾场摘枣子的,当我提着大篮子和他爬下去,李宇探揪着一枝结满大枣的枣树枝,就摘着吃,觉着好吃了就把他啃了一口的大枣扔到我的篮子里,我拿起来也啃了一口觉得脆甜,就说,“好!”
李宇动作利索捡大个枣子摘。一颗又一颗的大部分是红色枣身上带点绿色的花枣扔到了,我奶奶给我缝的此刻正挎在李宇脖子上的深蓝色布书包里。我很满意看着布书包鼓了起来后,叫道,“李宇,大枣都摘没了,我们去那颗树!”
爬行挪往那临近但不好走近的树。我在他身后探过手往李宇脖子上的书包伸去,拿出来一颗大的给他塞嘴里。
“嘎嘣!”枣被咬得脆响一声。
“好甜!”李宇赞叹。
“呵呵呵!”我看他那贪吃样儿,觉得万分有意思,也笑得爽。
“衡衡,那颗行吧?比这颗枣树结的枣子大多了!”李宇一指,离我们有十多米的另外一颗枣树。
“对啊!”我也眼前一亮,就要往过爬。
“你就在后面,我探路就行。”李宇在前面一只脚一只脚地挪向那颗树,我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两人像两只小壁虎附在垃圾场的半坡速度不快的爬动。终于探到那颗树时,我和李宇的两颗小心脏都安分下来,一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几乎同时,一人揪了一颗大枣,迫不及待地都往嘴里送,这是在检验我们的运气好不好,万一碰上歪枣树不甜还涩那不是白爬过来了!
“嘎嘣!嘎嘣!”两声脆响后,我们笑了。果然是不负众望又大又甜还挺脆。
“嘎嘣!嘎嘣!”李宇一气又啃了两个大枣。等他吐出第二个枣胡时我已经摘了一小捧枣在我的篮子里了。
“衡衡,可好吃了,你吃。”李宇又摘了一个大枣,在他身上蹭了蹭,把枣递给我。我接过顺手扔篮子里了,“我回去再吃,李宇你快点摘呀!摘满好回去的。”
“哦!知道了!”李宇也把摘到的枣子往布书包里放。但他在摘的中间又吃了两个大枣。
“李宇那个不能多吃!”我好心提醒他。
“好了,我摘得很快,不会耽误咱们回家的”李宇说。
“都满了?”李宇问。
“嗯!”我看看自己的篮子堆得好像要溢出来,又看看李宇脖子上的布书包也鼓的不能再鼓后,满意含笑地应了声。
“那回吧!我还走前头。”李宇收好布书包的口子,把他斜挎到自己的肩上。然后转身往回爬。我还提着我的大篮子,别说,真难弄空篮子时它就占地方,我先挪动它一下,自己再爬一步爬得颇费劲。
“把篮子给我。”李宇冲我说。
“不用了,我自己行!”我说。
李宇爬一两步就停一下等我,这么着费了好大的力气,耽误很多时间才爬到我们下来的第一颗树。
“给你!”李宇把布书包挎我脖子上,我脖子一受力,立即被压得前倾,还好晃悠了下身子没栽进垃圾里。
“唉!”接着我手上一空,大篮子被李宇夺去。
“我先爬上去,把这篮子枣放上去,你呆这儿别动,一会儿我下来接你。”李宇这么安排。
“好!”当时我也是第一次爬下来,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觉着带着一包很重的枣爬上去也是万难,只好在原处等着。当是李宇也还小,爬上去时几乎把篮子底拖在垃圾里往上爬,看得我直叫,“李宇,你把篮子提起来,沾垃圾了!”
“哦!我知道。”李宇虽然应了终归是力气跟不上,还是拖着篮子爬,我叫了三遍觉得没用也放弃了。
“李宇!李宇,你还不下来呀?!”李宇爬上去后我就看不到他了,都好一会儿了,也不见他爬下来,急得我大叫。
“李宇!”我又叫了一遍。
“衡衡,我,我……肚子疼,拉肚子了,你等会儿!”李宇声音痛苦地回应了我。
“知道了!你快点下来!”我大声喊了一句。李宇没应我。我还是在半坡等着。终于看着他爬下来的身影,我行动起来往上爬与他汇合。在离下来就十二三米的距离时,我们碰头了!他把布书包挎他身上,一手拉着我就往上爬,才爬了三米。
“衡衡,我不行了,……”李宇把布书包想挎我脖子上,这回我用手接过书包。李宇脱裤子拉屎,我看着他说,“叫你不要吃那么多了!”
“你不早说,欺负我甚也不知道!”李宇肚子疼咬牙憋气地瞪眼瞅我,并且脸上还带着羞涩神情。
“噗!哈哈哈!”我想起来这段回忆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说当时要是有手机把李宇的这些糗事拍下来……,这些不朽的糗事儿可真是好把柄呐!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