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梁雾让我住的小院子。还是不习惯它的狭窄和局促。我拿出钥匙开大门进去。李宇紧随我进来。我只锁大门家门就没锁,当我推门而入时。李宇嫌弃我不争气似的剜我一眼。我再三说服自己不要跟他计较,毕竟领“补助款”还得靠他。
“坐吧!”未曾睡过的床铺被我拍拍积的尘,李宇不客气地坐了。
“你站那干什么?怕脏了衣裳连坐都不坐?”李宇看我站着这么说。
“我找找户口本。”我打岔地说。
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子,翻出户口本。现在户口上只写着“夏衡”一个名字,我略翻一下就合上户口本。
“李宇我们现在就去领钱?”我问他。
“急什么,你还是等晚上快下班人少时再去。”李宇说。
“为什么?”我没心地问了句。
“避免人多嘴杂!”李宇说。
“果然,领补助的事儿有问题,不然干嘛遮遮掩掩的?”我心说。
“你房东问你要多少钱?这的房子离青山高中那么远,还有,你家里的东西就剩这点了,其它东西了?”李宇环视四周,眼神里显示出逼问的神色。
“房东是梁雾,还没说问我要多少钱?其他东西搁在一个小仓库里。”我简单向李宇解释了一下我的情况。
“哐裆!”外面的大门被人推开。
“夏衡,你回来啦!”随即梁雾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过来。脚步很杂,我抬眼向外望去,梁雾、王与众、小跟屁虫、弯眉细眼的小子,都进了院子往屋里走来。
“夏衡,听说倒土方的那个活,小金哥给了你!”王与众人还离门槛有一米,就急急地问出这话。
“哥们请你吃饭。到中午了!”王与众眼神热切带着掩不住的光彩。身上穿件什么牌子的运动服,就是一套的那种。王与众又在哪里发财了?!说实话就这一点值得我好奇。
“这两天你在干甚?又挣钱了?”我抵不过好奇心问他。
“哪有,最近一直在吃老本,闲着呢,看梁雾练车,他已经考过,几天后就拿驾照了。”王与众答。
“夏衡你朋友?一起吃饭吧,让我们也认识下。”梁雾看着李宇说。
“他是李宇,走吧!”我冲梁雾说了李宇的名字起身往外走。
“李宇哥,走了,与众哥请咱们吃饭,你看要不去那个老四川菜馆吧!”小跟屁虫这么跟李宇商量。
“小跟屁虫自己想吃四川菜又不明说,耍小聪明!”我走在前面听得都想笑。
“吃那个干甚,上火!”梁雾撸他的脑袋,他自然摆脱后,小嘴一撅不吭气闪一边去了。
李宇也不知道想啥,小跟屁虫要帮我锁门,等了他一分钟他才出的大门。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行在街上,一溜排开,把整个小街巷都堵了。走出小街巷,才发觉着我们有些扎眼。难怪我觉着今天这几人有些奇怪,原来除梁雾的衣服稍显微旧,看着灰眉蹙眼,其他人都穿得簇新,怎么了这是?
“小子,你今天穿这么好干嘛去呀?”我没使力击右边行走的小跟屁虫一肘子,正好碰他胸部,好嘛!软绵绵的,他妈给他吃多少好东西才养出一身膘啊!
“昨天是大妈生日,梁雾哥请人在家里办了一桌酒席,本来也要请你来,你不是没空嘛!”小跟屁虫这么说。
我一听这话心一沉,脸色也暗下来。什么意思?!明明就是梁雾没通知我,怎么说我没空咧?再说就算我没空来他也应该通知我,该捎礼金或者捎礼物,那样多少都能有个准备。现在这算怎么一回事?!在农村如果谁家办酒席是必告亲朋好友的,从来没有故意不告诉与他家有关系的人,如果真有这种情况发生,那就一个可能,人家不想跟你家处,换言之人家跟你家从今往后没有关系,那便是绝交!
“小焓说什么呢?梁雾家没有办酒席,你别听他瞎说。”王与众与我中间隔着小跟屁虫,他把小跟屁虫挤开,硬插我和小跟屁虫的中间。我看了眼梁雾他并没吭气,一点解释的苗头都未露出,算了,我们的交情本来就浅,就当他认为我“忙”吧!
吃饭地点是王与众挑的,就是清荷酒家二部。它的菜是出名的一般般,大厨的水平还不比小菜馆的好,只不过它开的早,有竞争优势。一开始附近的人不兴往城里跑,人们没甚闲钱去那些地方,又想下个馆子犒劳老婆,让她少做一顿饭,落个清闲,那清荷酒家的好处便是即便宜又能摆谱。后来,附近村里办酒席不找流动饭店的就去清荷酒家包席。这么着清荷酒家的名气逐渐大起来,连开好几家连锁酒家。当然到现在它也不超过五部。据说那年也有整顿过,好像聘了一个职业经理,把菜色一下子提高好几个档次,还大刀阔斧地招服务员。我们村的好多妇女响应号召去应聘,结果人家是一个也没要。说不符合他们酒家的要求,据说去了就量身高、称体重,到是没量三围,不过也差不多量了吧?人家有统一的酒家制服,就一个号的。我们村的有两个一开始通过初试,复试就是穿那套制服,结果一个穿上了,身材稍显丰腴,给刷下来了。另一个当然也穿上了那套衣服,只是胸小撑不起来衣服也被刷了下来。清荷酒家招服务员招了三月总算是招够人了,那么开业吧!第一天半价,寥寥数人就餐,客人虽吃得满意,可这半价对他们来说还是觉得勉强自己的钱包。第二天全价,整一层都没人,只有两包厢有人,据说是他们的老板带亲戚过来尝鲜。这么着,一连一个半月没客人,老板火了。直接炒掉职业经理,还把原来的那一帮人给叫回来。还别说,事情就是这么神奇,原班人马一回来生意立马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前还要好,原班人马也改革了一回,留下门口俩迎宾和包厢要用的几个年轻女服务员。大概这就是那个职业经理唯一的功劳了。
王与众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请我们吃饭,却来了这里,是不是这地方也像蒸蒸饺子馆似的,别是他什么亲戚又在这里吧?!
“咱们去二楼,要个包厢。”王与众说着就走上铺着地毯的楼梯。我们一行人跟他上去,李宇还是走得最慢,为迎合他的脚步我也走在最后。
“大家都坐,想吃什么就点,只一条:要的东西给我全吃光,兄弟们就算是给我面子了。”王与众这么说就是暗示大家别难为他,他也没钱吃不起贵的。
菜单一拿来,王与众献宝似的搁我面前,“夏衡,你先来。”我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倒土方的工程给了我,他认为我又有用了么!我拿起菜单点俩硬菜,把菜单扔还给他。
“李宇,你点。”王与众把菜单拿给李宇自来熟地问他。
“我不用了,衡衡点的都是我爱吃的。”李宇客气地说。什么呀,我点的菜有溜肥肠,李宇从来都不吃。不过我懒得说这个。
一顿饭下来,梁雾都没开口,也不知道他几个意思。王与众在饭桌上也没明着和我说倒土方的事儿。只是上菜的时候,盯着那个女服务员看个不住,我明白这是急着挣钱“养家”呀!
“夏衡,你们还回梁雾家?我们要去驾校。”王与众冲我和李宇说。
“不回去,我们去青山转转。”我说。
“那你们慢点,李宇下次我们再聚。”王与众最后还跟李宇套近乎,梁雾他们三个已经走出几步远了。我觉着王与众故意拉拢我。梁雾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不愿意同我说话故意疏远我似的,有什么事让二人对我呈现出截然相反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