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衡,你想啥?我说的你听明白了么?”李宇把他的手在我眼跟前晃晃。
“听见了,你接着讲。”我说。
“讲什么呀,我叫你做练习。”李宇搬开抄本要我做题。我看了一眼,只解了一步。李宇看我做不下去忙说:“那我再讲一遍你听好了。”这回在李宇督促下,我算是会了一道简单的数学题。
“衡衡做完作业了?”二叔竟然进屋跟我说话。
“快了。”我说。
“做完去附近转转。”二叔给我留置了自由活动的时间,只是他还框定了地点。
“二叔,衡衡做完了,我带他出去转。”李宇兴奋地把我的本子合上,拉我出门。
“嘶,李宇,你把我弄出门干啥?”我缩缩脖子,过了年天还依旧很冷。
“出去玩会儿,我看你有点学习的劲头了。”李宇夸我。
“那是,我想学啥都成。”我得意地说。
“哎,李宇不是说在附近转么?”我说。这时李宇已经把我拉上公交车了。
“去城里转转。”李宇的手放在他口袋里,我都看见他鼓囊的钱包了。
“你带这多钱干啥?看装得丢了。”我说。
“没事,我注意着呢。”李宇望向车窗外。
我和李宇下了车。看来李宇在城里也没有行动目标,整个一瞎转。
“李宇,我们别在街上走了,找个地方蹭点暖气。”我对李宇说。
“那衡衡去商场转吧。”李宇拉我进了商场。
转了半圈,我说:“李宇,你转吧,我去厕所。”
“行,我在那个店铺等你。”李宇给我指了个汇合的地。
我上完厕所刚要出门,猛地头上受到袭击,之后,我完全没了意识。
……
等我扶着头清醒过来,愣怔地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是怎么地方?
我爬起来被链锁的门死也揪不开,这地方好像是一个废品收购站。
“你折腾什么劲?”来人脸上有疤,我惊恐地看着他。我扶着脑袋一细想,还真见过他,他就是我以前当装卸工时拉货的司机。
“你这是干啥?我身上可没啥油水让你捞。”我急着对他说。
“你没钱我知道,不过与你有关系的人,都他妈的太有钱了。这么地,一口价,你筹十万送过来。”他这么着提钱,让我吃惊,这哪像是绑匪?我心想他是不是知道我和覃沐勇有关系,想要两钱?也没蒙我的头,这也不像是绑架!
“我没钱,你绑错人了。”我说。
“我们也不是强抢。你这是给的信息费。”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门外。因为视角的问题,我费力也看不到他,可他的声音我一听就能辨清,他是梁雾。
“梁雾,你要干啥?这是犯罪,你不知道?”我大喊大叫。
“夏衡,你别叱诧,我不是告你这是信息费么!”梁雾再次强调那个词。
“信息费?你指什么?”我大声质问。
“这的,你去凑钱,凑够后我定会告你。”梁雾平静地说。
“你疯了,我哪里有钱?还十万,我告你我十块也没。”我大声回他。
“是么?真不想知道?”梁雾这时的声调往上挑。他这的说话确实能激起我的好奇心。不过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先给你点免费信息。”
梁雾这时把脸露在我的可视范围内。我看着他的脸心下一惊,梁雾胡子拉茬,脸上尽是久不洗的油汗,他这样可比我在山上呆一个月肮脏。他眼神凛冽,身材显然比以前硬朗,只是这种刚毅不在我的预见范围,他人给我的感觉陌生许多。
“什么?”我到想听他能说出什么秘密来。
“夏衡,你生日几号?”梁雾问我。
我心里纳闷,还是回他说:“二月初十。”
“你直接上小学的,没上幼儿园吧?”梁雾又说。
“咋了?”我心里发火,我上不上幼儿园关你啥事?李宇不也没上么。
“我透露给你的免费信息就这些,你想下,要不要收我的信息,我像你保证一点,这信息绝对值那么多。”
“那我没钱,你要我咋办?”我瞪他说。
“那你就在这呆着吧。”梁雾又把头撤走了。
我被他们关在这空房子里半天。我想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梁雾这是什么意思?我又不可能给他搞到钱。
“哎,你干啥?”
脸上带刀疤的司机,这时把我拎在墙角。我惊恐地看着他,他脸上的疤太狰狞了,以前他的脸上可是光的。他这是怎么搞的?我这时都不敢跟他对视只是偷眼瞧他,他的眼神有一种仇恨的锋芒。
“怎么还没想好?”
他这时开口。我真不知道怎么应对,一直想不到要说什么。这时他的膝盖曲起一直压我的腹部,我都觉得他的膝盖直压进我脏器。
“我,我想明白了你别,”我费力地吸气,同时还要说话,觉得气息紊乱。
“知道回去怎么说么?”他喝问我。
“知道。”我说。
“回去说啥?”他猛地一问我把想到的一句话又吓回去了。
“不知道你瞎答应什么?”他边喝斥我,手就劈我头上了。我感觉头嗡嗡直响。
“别打了,他就是一傻子。”梁雾这时进来冲着他说。
“他妈的,愣性性的,一边给老子蹲着去。”这个带刀疤的司机又拽又揪还踢我,把我训服了才罢休。
……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条件给他们凑钱,他们把我放在一个路口,还说:“有办法让我再回到那个空房间。”
我毫无头绪的朝前走。脑子里却是梁雾跟我说的话。他提到我的生日的事,还说我没上幼儿园。我和他以前的关系自然谈不上无话不说的地步,他凭什么知道这么多?知道我小时侯事的人,除了李宇就没别人。可李宇跟他没关系,梁雾不可能从他的渠道知道我的事。那这个是怎么回事?我的生日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户口本上给写错了嘛?
我的脑袋,这时还不得劲,“他妈的,这个脸上有疤的司机下手真狠。”我又摸了下腹部,觉得问题不大。
“衡衡。”有个女声叫我。
我连头也没回,这会脑袋懵,说不定是幻听,回头会让人当成有病的。
“夏衡,叫你怎么不应?”这时有人从我身后追上来,一把拉住我。我反应稍迟的看了她一眼,是李媛。我甩了下头盯着她没说话。
“怎么了?衡衡,你有什么事?”李媛问我。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她很有钱,或许可以帮我。
“李媛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试着说。
“怎么了?”李媛问我。
“没事。”我不敢多说。
心里一闪而过的还有一件事。那回我被覃沐勇逮去,他书桌上就有我的相片,相片背后也有数字,当时我只看了一眼,现在我记起来,那相片背后是我的生日,不过是我户口本上的生日。他那人和我在一起前就知道我是干啥的,他找人查过。我爸妈是我二叔给安葬的他们被埋在外地。我一直不知道他们埋在哪儿。我记得小时候好像问过我奶奶,我奶奶却说她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二叔不告诉我奶奶?覃沐勇就算要知道我的情况,在照片后写些什么也不用写那么细吧?连写了两串,虽然阴历阳历的生日都是错的。
我经梁雾的提醒,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我想找找我爸妈的坟。再过大半月就是我的生日,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也该我知道了。
“衡衡,你想借钱,要多少?”李媛问我。
“十万。”我说。
“你要这么多钱,衡衡,你到底干啥用?”李媛追问。
“我想出去走走。”我说。
“那用一两万就成,用不了那么多。”李媛对我说。
“我要去境外。”我说。
“衡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李媛惊讶地问。
“呵呵,我是开玩笑的。没事。我先回了。”我这时后悔跟她开口,跟她借钱不现实。
“衡衡,你别走,我借。”李媛急得拦我。我愣愣地看着她,她凭什么这么帮我?我的脑子越来越不够用了。
“给,卡里有,密码是这个。”李媛塞给我一张卡,还把密码写我手心上了。这么轻易就给我钱,我都觉得这是我脑袋被那个司机劈坏的幻觉。
“衡衡,我送你回去吧。”李媛柔声说。
“我自己回去就成。”我拒绝她紧着往前走。她并没有追上来。
“梁雾,你在哪儿?我把钱给你。”我在街边找了个商店打电话给梁雾。
“啥?你说你搞到钱了?喂,你是不是报警阴我?!”梁雾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已经给你搞到钱了,你的信息了?”我问他。
“不急,不是限你五天么!到时侯再说。”梁雾怕监听似的,说话没超过一分钟。
我在离住着的单元楼不远处看见李宇在路口待着。
“衡衡,你去哪儿了?这都一天了,再寻不见你,我和你二叔就要报警。”李宇着急的说。
我没理这茬,反而问他:“李宇,你家好多亲戚不是在村委会吗?那你能不能打听到我的户口本上的生日怎么会给写错了?”
“衡衡,你咋想起这事了?你报户口,那不是你爸妈给你报的,写错也不是啥大事,写错生日的人可多了。”李宇推说年长不好查。
“衡衡,你去哪了?”我二叔的暴喝声从一侧传来。我吓得一哆嗦,躲到李宇身后。
“二叔,衡衡没事,你别生气。”李宇往前一步,拦住要近我身的二叔。
“我爸妈的坟在哪儿?我想过去看看。”我终于吐出这句话。
“先回去吧,以后我带你去。”二叔态度缓和。
我心里的火却冒了出来说:“现在不能去?!”
“你现在要上学。”他说。
李宇拉我回了我二叔要我住的单元楼。我自己进了里屋把门拍上。隐约觉得我的身世有迷团,可我也不敢瞎想什么,头还很懵,被纷乱的事扰得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