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仙女山满山的枫树秋叶正浓,在蓝天白云下红艳欲滴。中√文网w★w w★. 8 1 zくw .√c o m√西南方的无名小湖上秋波荡漾,一阵阵大雁停落在湖边,它们从更北的远方来,在此歇脚积存体力为即将开始的漫漫南征做准备。仙女山东面的三岔路口处现在已经形成了一座颇具规模的镇甸,这完全是民间力量推动形成的,不管是杨昊还是丰安县都无寸功。
镇甸至今还没有官府承认的名字,行商私下称其为三岔口,镇上也没有官府机构,日常管理完全靠镇上的商会维持,治安则由附近的护路所兼理。
杨昊一行赶到三岔口时已近黄昏,由丰安通往小长安的道路虽然修的又宽又平,奈何马车轱辘是木头的,弹力不足,百十里路颠簸下来,人差不多都快散架了。因此到了三岔口,小鱼便赖着不肯再走,央求杨昊在这歇一晚再回丰安。
杨昊劝不了她,只得让李卫去定房。
李卫颇为为难地问:“大帅和三位夫人要定几间房?”
杨昊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去侍候晴儿下车。晴儿这天正值例假,百十里路走下来,脸色煞白煞白的。杨昊自责道:“怪我考虑不周,害的你受这场罪。”晴儿笑道:“不跟你们一起来,我一个人留在丰安更心烦。别管我了,去照看照看小芮,这一路也够她受的。”
小鱼和晴儿都是丫鬟出身,粗活细活都做过,身体还算结实。吕芮做惯了大小姐,真个儿是身骄肉贵,娇弱不堪,去的时候她看路上什么都觉得新奇,还不觉得累,回来的路上就顶不住了。此刻马车已停,她还缩在车厢里懒懒的不肯下车。
杨昊唤她下车,吕芮懒懒地说:“除非你抱我进客栈,否则我哪也不去。”杨昊冷下脸训斥道:“真是胡闹,大街广众,不觉的害臊么?”吕芮斜倚在靠枕上,笑着打趣道:“难不成这镇子上有你相好的,怕她们看见?”杨昊把挡尘一甩,扭头便走。吕芮急了,忙就追了过来,娇嗔道:“一句玩笑也说不得么,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
杨昊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扯下车来,低声责道:“你呀,就是下贱,好说不行,非要动粗才肯听话。”吕芮缠住他的胳膊,媚眼朦胧地说道:“我何止是贱,我还淫呢。你看那座山生的多有风情,今晚你我就去湖边野合好不好……”
杨昊掸了掸她肩头的头皮屑,伏在她耳边说道:“好主意,回头把晴儿、小鱼都叫上,大家一起玩个痛快。”
吕芮丝毫不以为意,哼道:“去就去,只怕她们两个不肯来呢。”说罢立即恢复了往日的端庄矜持,原来是见李卫走了过来。
“大帅,客房定好了,三位夫人一人一间。”
杨昊满意地点点头,李卫虽说有点木,好在还不傻。李卫回完话自己忙去了,杨昊抚摸着吕芮的脑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三天没洗头了吧,都有点馊了。”吕芮唬了一跳,抓过一绺头闻了闻,慌忙朝客栈跑去,再也不提要杨昊抱她了。
杨昊没有回客栈,他沿着小镇信步走了一圈,在一家面摊前坐了下来,要了碗油泼面。油是香油,面也劲道,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红辣椒。孜然、胡椒吃着总是不过瘾。一碗面才吃两口,关索就坐到了他的对面,他要了碗油泼面。
关索是与杨昊一起去的夏州,但他们没有同路走。关索先于杨昊到的夏州,又先于他回的丰安。杨昊的行踪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唐宁来了,等你两天了。”
“唔,他该来了……”杨昊吃的满头大汗十分过瘾,关索只尝了一口就被辣的直吸溜嘴。
“你在这不回去,是躲着他吗?”
“不是躲他,他来是好事啊,我是要升官了。”
“哦……”看着杨昊胸有成竹的样子关索不说话了,他的面只动了一口却没有信心再吃下去了,于是向摊主又要了碗鸡汤青菜面。杨昊便将他的油泼面倒进了自己的碗里。
“还有个事,我们找到那个叫月榕的女人了。”
“月榕?”杨昊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就是撺掇月孤刺杀你的那个小青衣。”经关索这么一提醒,杨昊记起来了。此人是小青衣唆使月孤行刺自己的主要人证,若她肯出面替月孤作证,杨昊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解除月孤的幽禁了。此人落在王峰手里而能没死无疑是个奇迹,王峰折腾人的手段连秦安都扛不住,遑论她一个半道出家的女子,在从侧面证明了王峰的确和小青衣有所勾结。
让一个小青衣为月孤证明清白,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杨昊想到这事就有些头疼。
果然关索为难地说道:“她不肯出来作证,我想去请谈教授帮忙。”
谈教授即是谈空,是杨昊在刺马院时的老师,也是丰州武备学堂的创始人之一,现任丰州武备学堂副总教习。此外,他还有一重身份:小青衣的创始人之一。小青衣创建时间略早于刺马院,两家在很长时间里都是亲密无间的盟友,小青衣的许多高层也都曾参与过刺马院和刺马营的创建。
谈空就是创办刺马院(营)的元老人物之一,曾为元和社正二品佩剑,不过十年前他两边都辞去了职务,专心在刺马院教书育人。杨昊是通过严华才知道他的身份的,当初严华以研修生的身份卧底在刺马院,被谈空的学识人品所折服,诚心拜在他门下。谈空来丰安后,严华曾私下去拜访过他,谈空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曾以师长的身份劝他脱离小青衣或离开丰安以免惹祸上身。
严华落网叛变后,一度极力隐瞒谈空的身份,但张伯中还是根据蛛丝马迹窥出了谈空的真实身份。杨昊对谈空极为敬重,听了关索的话,便道:
“不必找他了,我有办法让她开口作证。”
杨昊吃完面,一摸口袋没带钱,便指着关索对老板说:“我们一起的,让他付钱。”
关索顿时就慌了,在他印象里自己已经很久没直接跟钱打交道了,他搜遍全身好容易才找到两枚开元通宝,也只够半碗面钱。
杨昊吃面的时候小鱼已把几条街全部逛了一遍,这一圈跑下来,她头也不晕了,两腿也不酸了,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卫士张晓和伍章跟在她后面,抱着提着一大堆东西。杨昊看着她撅着嘴似乎有些不高兴,便问缘由。小鱼气哼哼道:“有家西域老客卖玉石提子,我打他那过他非要让我尝一个,说不好吃不要钱。我就尝了一个,果然不好吃,于是我就走呀,嗨,他却不干了,说我吃了他的东西,非要我买不可。我就跟他理论……唉,不提了,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
杨昊打趣道:“你不会真买了吧?”小鱼“嗤”地一声冷笑:“我自然不能让他得逞!张晓、伍章两个上去就把他摊子给掀了,嘿,他家七姑娘八婆姨的都围了上来,要打我,我说你们谁敢动手,还想不想在这混了?也不扫听扫听我是谁,吓得他们一个个都不敢吭声了。”说到这,小鱼腻着杨昊问:“怎样?我这算是给你长脸了吧。”杨昊捏了捏她的鼻子,赞道:“奸商该打,夫人干的不错。”
杨昊唤过正在整理东西的伍章,交代道:“你立刻回丰安,把计鸿图给我叫来。”
小鱼惊道:“他不是辞官了吗?叫他来做什么?”杨昊笑道:“你有本事把人摊子掀了,也有本事镇住人家不敢耍横,可是不是没个人都有你这份能耐,市场展到一定规模必须要规范起来。计鸿图做过市政使,管理商贩很有一套,让他在这好好整治整治那帮奸商恶贾。唉,当初他也是为了月孤才辞官的,现在也该是启用他的时候啦。”
小鱼没心思理会这些道理,跑了一圈身上起了一层细汗,四周无人,她就拉开了衣领,拿了把小扇在扇风。
“全脱了,穿着汗衣裳容易伤身。”杨昊勾勾地盯着小鱼丰盈、白嫩的脖颈,鼓弄唇舌想哄她自己把衣裳脱了。小鱼朝他吐吐舌头,不肯上当。软说不行那就来硬的,杨昊勇猛地扑上去扯开了小鱼的衣领,趁势把手探到那两团热乎乎的丘山之间来回摩擦。
小鱼欲拒还迎:“别闹,我正热呢,哎呀,外面有人听见啦。”杨昊把她压在身下,热切地亲吻着她红艳艳的嘴唇,小鱼环着他的脖子跟他一人一口地亲着,忽然说道:“去找吕芮陪你吧,你好些日子没找她了。”
杨昊霎时寒了脸,推开小鱼站了起来。小鱼自觉有些失言,满脸堆笑,尴尬地说:“一时说溜了嘴,我可不是有意气你的。”杨昊道:“你已经伤了我。”小鱼道:“去,你是琉璃做的心吗?这么容易受伤。”她贴着杨昊的背,柔声说道:“好啦,好啦,我的杨郎不是常教导我说,女人不妒才惹人怜爱吗,如今我一心学好,你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呢。”
杨昊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在小鱼额头上狠狠戳了一指说:“你的杨郎是被你推出门的,你,可别后悔。”小鱼羞得脸颊红扑扑的,连推带打将他赶出了客栈。
时近黄昏,夕阳西下,仙女山南的小湖在夕阳的映照下波光粼粼,景色深幽空寂。虽然近在咫尺,小镇上的居民却无人有闲情去游湖。或许他们终日为生计忙碌分不出精力,或是对周围的景色早已麻木了缘故。
杨昊去吕芮房中没找到她,问李卫才知道,她去街上买了些香烛往湖边去了。杨昊想这不节不令的,她买香烛去湖边做什么呢。带着心里的疑问,他就深一脚浅一脚穿过一片荒草地向湖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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