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横了顾安钧一眼:“宣,顾太傅火带进宫。”
“领旨。”顾安钧直觉不是什么好事,顾溶月还没有回来,这皇旨却到了。
另一边静和长公主却心里不踏实了,更是有些后悔和这顾家有着扯不清的瓜葛。顾惜月前几日的抗婚成功可是传得大街小巷都是。
这顾溶月也上演这么一出,难不成皇上也是应允了?要是真如此,国公府还有何颜面可说?
不行,得跟进去看看。静和长公主,也不管有没有诏见她,也跟着顾安钧一同前往这皇宫面圣去了。
“你可知罪!”顾安钧这前脚才进殿,后脚就听到皇帝的爆喝传过来,吓的是腿一软,直接跪在了门口,绝对的不知所措的惶恐不安啊:“皇上。”
静和长公主见状,料可能与自己想的有了出入,也是行了一礼:“皇上。”
“免礼平身。”见到静和长公主也在,皇帝的气稍缓了下。
但转看顾安钧时却还是满脸怒容不减:“顾太傅,朕念你一直对朝忠心,且从小待伴在侧,与朕同学。才会许婚与你。特赐婚于国公府的莫习凛。朕是亏待了你吗?还是低贬了你?”
“不敢,皇上,没有亏待臣,也没有低贬臣。”顾安钧一下就明白了。
顾溶月肯定没有抗婚成功,非但没成功,还是惹了龙颜大怒。只是这四下却未见到顾溶月的身影,心下即是着急,又是害怕,还有着担心。
“哦?没有?!大胆顾太傅!”皇帝声音提高,一拍桌子,把顾安钧骇得心脏狂跳不已啊。
“臣不敢。真的没有。”顾安钧是急急的解释,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你不敢,那你教的女儿是一个比一个敢啊!”皇帝自是看出顾安钧怕是没有这胆子,话语一转:“顾惜月倒也是还合情合理了些,可这个顾溶月,却是太过妄为,没了廉耻!”
“啊?!”张大嘴,顾安钧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静和长公主在侧听出了些门道,看来这顾惜月还是得了些皇帝的喜爱,但是顾溶月怕是今天一闹,已让这皇帝产生了厌恶:“皇上息怒,别伤了身子。”
“还有你也是!”静和长公主本是想解解顾安钧的尴尬,却不想把这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皇帝指着静和长公主,但显然没有对顾安钧那般的火气,不过语气也是严厉了些:“莫习凛哪去了?这订婚的日子,他跑到哪里去了!”
静和长公主心里‘咚’的一下,赶紧低身行礼:“是臣妹教导无方,凛儿他……”
要怎么说?告诉皇帝凛儿对这门婚事不满,誓要娶了顾惜月才行?而且从刚刚的话头上。
静和长公主是听出来的,皇帝对顾惜月是有好感的:“凛儿得知顾三小姐外出,怕是出事,所以亲自护了过去,因为走的急,所以没有来得及通会。”
“事出突然,也没能和顾太傅好好沟通,才会造成这样的状况,请皇上恕罪!”现下只能赌一把了,既然皇帝对顾惜月印象不错,那就拿顾惜月来说事好……
皇帝听到后,也确实沉了下,想不到顾惜月还有这本事,不过早先也是知道顾惜月原本就是许给莫习凛当妾的,却因不检而被休。
但后也知道些情形,与七皇子凤夜有关。从眼下来看,莫习凛怕是对顾惜月有所留恋。顾惜月。
这个女子,还真是对我朝非常有影响。我倒要看看,谁能最终得了她:“顾惜月外出?是出了京城?”
顾安钧忙低头禀报:“是。臣的三女顾惜月,已于前日离京。”
“做什么去了?”明知故问,皇帝是一点也不含糊。
顾安钧衣襟都被汗水阴湿了,哪还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的都报禀了皇帝。一边的静和长公主,不时的跟上两句,算是帮衬着顾安钧。
皇帝听后,看看静和长公主,又看看顾安钧:“那也只是顾惜月的事情,和莫习凛与顾溶月没有关系。”
皇帝转向静和长公主:“莫习凛是擅离职守,理应治罪,但念在他是保护顾惜月出行,也就不再深究,传旨下去,需周全的保障顾惜月的安全,不得有误!”
“是。遵旨。”静和长公主慌慌应旨,心下却想,顾惜月身价倒是高了,还要我的凛儿保护。
顾安钧听得皇帝如此旨意,心下是为顾惜月高兴,有这莫习凛担当护卫,那顾惜月可是要安全不少啊。
只是,皇帝接着又道:“等莫习凛回来后,不需再订婚,莫习凛与顾溶月需立即完婚!”玩笑,顾惜月可是朕看中的人,容得你国公府的莫习凛插手?!
顾安钧与和静长公主对望一眼,双双俯地:“臣,领旨!”
这一场由顾溶月引发的抗婚事件,也就这样告停了。只是,这一切却只是个引子,顾安钧万没有料到,他从小一直疼到大的女儿,在不久的将来,会让顾府彻底的消失掉……
顾惜月远在外面,并不知京城发生的这些事,直到有通报的兵士从后面追敢上来,传了旨给莫习凛,要他保障顾惜月的周全,顾惜月才知这京城的一幕闹剧。
“原来你是逃婚啊。”上了路后,顾惜月冲莫习凛道:“你这是惯性吗?”莫习凛瞪了顾惜月一眼,却不答话。
一旁的凤盈却是满眼好奇,追问:“惯性是什么?小公爷不喜欢溶月姐姐吗?为什么要逃婚啊?”
问得莫习凛脸上的黑线一条条的增加啊,顾惜月则在一边纯粹的看好戏,脸上要乐开花了。
“小公爷,你倒是说来听听啊。”凤盈尽显小八卦女的风范,拉了下马缰,与莫习凛并排而行,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
不理会顾惜月是可以的,可是不理凤盈,莫习凛还是办不到,毕竟这是皇帝最宠爱的八公主,只得干干道:“公主不要听她乱说,没有什么的。”
“不对啊,肯定有什么?我刚才想了想,你是要与溶月姐姐订婚的,可是你现在却和我们在一起呢。那溶月姐姐知道吗?她同意了吗?”
莫习凛含糊不清的回了句:“嗯,是。”
听得凤盈是雾水一头,更加不清楚:“你的意思是溶月姐姐知道你出来,而且还同意了,是吗?”
莫习凛索性连单音也懒得发了,只是点点头,那个幅度也是小的可怜。
“这样啊,原来如此。”听到凤盈这样说,莫习凛暗吁口中气,以为能蒙混过去了,却不想,凤盈接着又问上了:“那刚刚惜月姐姐为什么说你是惯性呢?”
莫习凛狠狠瞪了眼在一边看笑话的顾惜月,恨不得一眼瞪死她的样子:“都是因为有急事,错过了婚事,只是正巧而已。”
凤盈得到莫习凛搪塞的答案,却当是真的了:“那还真是辛苦。等我回了京城,一定告诉溶月姐姐,小公爷是因为有事,才忽略了她,其实是喜欢她的。对不?小公爷。”
看着莫习凛脸上的黑线已布满,顾惜月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当然是对的,岂会不对呢,盈儿,你这不是多此一问吗?”
莫习凛真有要杀了顾惜月的心了,但现在也只能瞪瞪罢了。
凤盈提了马,眼上顾惜月:“也是啊,对了,对了,惜月姐姐,现在我们在外面了,肯定会遇到坏人,你要多教我些功夫。”
一下换成了顾惜月脸画黑线了,讪讪笑下:“嗯,嗯,好的,等到了前面,前面的。”
这一行三人,因为顾惜月不喜欢坐马车,而凤盈又不想一人独自乘马车,所以均是骑了马而行。边玩边闹,倒也不急着赶路。
顾惜月也权当是欣赏这个时代的景致了。而且她坚信,自己抗婚的消息,定然会有人送知凤夜。
凤夜知道后,也必不会再前往边关,即便是押陪的人员,也是要认真想下才是。弄不好,他们正在往回赶也不一定。与其自己狂追,倒不如悠闲的等他们回头。
这日,一路上人烟十分稀少,走了半天找到路边这一处小酒馆,酒馆真心是小,屋里也只摆得下两桌小八仙桌,屋外的凉棚搭起,下面也只是一条长桌罢了。
小酒馆的门口坐着个五大三粗,黝黑皮肤的男人,见他们三人到来,也不招呼,仍是自己坐在那里,用一个亮黑的铁壶在自斟自饮。
“老板,有没有什么吃的?”莫习凛当先下马,走过来询问。
“有啊,想吃什么有什么?”男人抬了下眼皮只是扫了一眼,又低头继续喝他的水:“婆姨,出来,有客人来了。”
然后就见屋里钻出个女人,挺着个大肚子,头发只是随意的挽了起来,盖着个头巾,头却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猛一看倒也没什么,但仔细一看,莫习凛却觉得有些意外,顾惜月更是敏感的发现有异,现下这天,虽然称不上是三伏,但也是入夏了,可这女人,居然穿着件红色的袄。
“飞的、跑的、爬的、游的,想吃啥?”这女人哑着嗓,语气很不友善。
凤盈却看不出这些,还是很纯真,而且依旧是非常的好奇,自小长在深宫,这回出来可算是见识到太多没见过的了,引发了她的好问天性:“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啊?”
女人这才把头抬起来,却引得凤盈一声惊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