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随着斜日一点点向下落去，湖面波光粼粼，天色渐渐朦胧，一些青楼也开始挂起彩灯，准备开门迎客。
这沿河大街上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既有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也有粗犷豪放的江湖草莽或是大**子。
王治之所以没有离去，是因为他突然觉得，那店小二的回答似乎完全没毛病。
青楼女子，只要给钱，干啥事儿都行。
在欢笑场中混迹，演技也是个顶个的。
就像刚刚那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在门口挽着那满脸横肉的络腮胡大汉往里走，还能笑靥如花，自然而不显做作，绝对是奥斯卡影后的水准！
随便找几个帮自己办点事情似乎不是不行……
毕竟，在这个世界，论演戏，那些台子上演戏的演技反而是浮夸的禁。
但现在问题又来了，王治有点不好意思进！
两世为人，第一世是个精英学霸，但情感经历几乎为零，更别说进这种地方，这一世更别提了，学徒期间的那两吊子钱在这地方消费都不够看的。
这一次，为了乐瑶，真是下了血本了！
王治这犹犹豫豫的模样，尤其是在门口一会儿走过一会儿走回来的情形，落到那老鸨的眼中，不由心中好笑。
这种纯情小处男她们也见的多了，有的是手段把他们拉进这销金窟。
虽说王治看上去有点穷酸，但现在这个点儿客人还少，亦且之前不乏穷小子为了讨好花魁散尽家财一掷千金的事例。
“去，把莲儿叫来！”
门口，一名徐娘半老的美妇轻笑着掩口，对身旁的一个小丫鬟吩咐道。
而另一边，王治还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当然，不仅仅是雇几个小妞帮忙演个戏这么简单，路过这烟花之地门口，他本身也有点心痒想去见识一番。
渐渐的，还是欲望占据了上风，俗称米青虫上脑。
毕竟，他如果想要说服自己，理由实在太多了。
在古代，才子花魁的佳话多了去了，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用“*虫上脑”这么粗俗的形容？
然而，就在他刚刚说服自己的时候，一个人影却匆匆忙忙地从门内跑出，和王治撞了个满怀。
“啊呀！”那人的叫声清脆，宛如黄鹂，倒是挺好听。
冲撞的力度并不大，王治只是向后踉跄了一步，没什么大碍。
举目瞧去，对面却是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小丫头，梳着两道朝天辫，身上穿着件普普通通的粗织麻袍，脸上皮肤发暗，毫无光泽，还布满了雀斑。
但是，她的长相，在王治看上去，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怎么说呢，就是有点像以前看高丽妹子的那种感觉。
不过区别是，高丽妹子的脸是好看的不正常，这个……丑的不正常。
毕竟作为医生，对于人体的皮肤、骨骼等等的敏感度远远高于常人，王治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是在故意扮丑？”作为看过不少小说的现代人，这是王治第一反应。
“看来这背后一定有故事……”王治暗自道，
虽然看破，但王治自然也不会说破，这是人家小姑娘的事情，他也没兴趣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探查其背后的秘辛。
“对不起，对不起……”
小姑娘看上去有些慌乱，一个劲儿地道歉。
“没事！”被撞下不疼不痒的，王治也没有放在心上，随意掸了掸衣服，笑道。
然而，他的右手刚刚碰到自己外衣的时候，笑容在脸上逐渐凝固。
入手处，衣袖上的一块，湿湿的，黏黏的……
低头一瞧，右手的大半已经被染成了黑色。
一瞬间，王治明白了什么，哭笑不得地看去，那小姑娘手上端着个托盘，上面还有一块砚台，只不过里面的墨汁早已洒的哪里都是。
“这什么鬼，小姑娘你咋端着个墨砚往门外跑？”王治懵了。
“公子，对不起，你快随我进来，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那小姑娘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紧张不安的样子。
“哎呦，莲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这位公子的衣服都弄脏了！”这时，不远处一道娇媚的声音传来，却见一个熟妇风情万种地走来，继续道：“公子，赶紧进来换身干净衣裳，再在我们这里休息半晌吧。”
看到这妈妈桑的一瞬间，王治立马明白了过来，这特喵都是套路……
可怜了自己这件外衣，它还那么年轻，今天转正成为正式医师后才下发的，结果服役不到一天就壮烈了……
“唉，没办法，去这种烟花之地本来我是拒绝的，但是老天派人来把我衣服弄脏了非让我进，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王治不要脸地想道。
见王治走进，那美妇也没有再管他，而是继续招待其它贵客来，至于王治，则被那叫莲儿的姑娘引到了一间雅间。
雅间算是这“长乐楼”里最普通的房间了，准确来说并不能算是房间，四周只是简单的屏风围住，既不隔音，也不能防偷窥，王治的欲望也被浇了盆冷水……当然，本来也没有在雅间里办事儿的。
不过，在这里喝点小酒，看看下面台子上的歌舞倒也不错。
”公子，您来路上有没有看到哪个看着顺眼的姐妹，我去叫她来陪你。”莲儿又给王治拿了件干净的长袍后，便要退去，问道。
“先不用了，给我来壶酒就好。”王治道。
莲儿送来了一壶酒，正要退去的时候，王治却突然叫住了她，“等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聊聊！”
“啊？”莲儿的反应像是有些被吓到了。
毕竟，在这种地方，让王治本来还算正常的话，听起来确实另一种意思。
“这个男人口味怎么这么重？自己现在这模样都能看得上？”莲儿在心中暗暗腹诽。
“不好意思公子，我只是这里的一个小小杂役，这里有很多国色天香的姐妹，要不我还是帮你叫她们吧！”
“不是，你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王治也反应过来自己话中的歧义，声音直接向上扬了一个八度，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