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六。下午。未末。
一连数日,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这令贞恒心里有些松懈:“哎,也许是自己太紧张啦。掌门师兄若在山上,自己何至于如此忧心?……人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平日倒不觉得,这一次,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后,他觉得有些困倦,歪在木椅上昏昏欲睡。忽然,一名弟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嚷道:“师叔!不好啦……山下来了好多人!……直闯上来!”
“啊!”贞恒弹身而起,困倦早抛到九宵云外,匆匆抓起身旁的长剑,举步奔出,回头叫道:“快去后山,报告你师祖!”
贞恒尚未下到半山,遥见黑压压的一群人已潮水般的涌进山门,众青城弟子抵挡不住,被冲得东倒西歪。
贞恒当下拔出长剑,奋力向山门处疾奔,一边奔跑,一边提气大喝道:“何方朋友?竟敢擅闯我青城山!”众弟子听得师叔的声音,纷纷沿山道上退。
贞恒几个起落,跃到众弟子前头,横剑当胸。但见来人有六、七十人,一色黑衣道袍;好几名青城弟子已仆倒在山道旁的血泊之中。
一高一矮两名中年道人越众而出,高者精瘦无须,矮者精壮彪悍,森冷的眼瞳中,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妖异之气。
那瘦高道人阴森森的道:“本尊乃双修教‘天尊’,这是我师弟‘地尊’,你可是贞恒?”
贞恒怒喝道:“正是你家道爷!你们擅闯我青城,杀我弟子,太也毒辣!若不立刻止步,休怪道爷剑下无情!”凌奇也挺剑来到贞恒身旁,二人居高临下的堵住山道。
天尊干笑道:“大言不惭!让本尊来称称你有多少斤两!”话声中,凌空拔起丈余,双手苍鹰般的向贞恒头顶抓落。
贞恒见他双爪白骨森森、寒气撕空,心下一凛:“白骨爪!”忙后退一步,横剑径斩他左腕。天尊冷笑声中左腕蓦然翻转,向剑身抓落,右爪暴长,向他劈面抓下。
贞恒陡觉剑身一紧,已被天尊抓住,见他手爪居然不惧刀剑,心下大骇,忙挥掌接了这劈面一爪。
“蓬”的一声,贞恒左掌如击在铁钉之上,手心剧痛,趔趄着退了半步。凌奇见师叔一招就落下风,惊怒交集,挺剑向天尊小腹猛刺。天尊怪叫一声,弃了长剑,鬼魅般的倒跃而出。
地尊见天尊奈何不得二人,揉身而上,乌黑尖利的双爪哧哧,如平地卷起了一股黑旋风,向贞恒当胸卷至。贞恒提醒凌奇:“小心他的‘乌鸡爪’,爪上有毒!”二人联手接下他的凌厉攻势,贞恒反手一剑,“哧”的一声,削落他一片衣角。地尊怪叫着着地滚回,爬起身来叫道:“师兄,一起上!”
天尊一挥手:“徒儿们,冲上去!”
众双修教弟子都没修成不畏刀剑的爪上功夫,提着刀剑棍棒沿山坡向众青城弟子冲去。众青城弟子居高临下,结成一道剑墙,敌人冲了几个回合,始终冲不破剑墙,反倒伤了几人,骨碌碌的滚下山坡。
双尊联手,天尊攻上,地尊攻下,黑、白爪影铺天盖地般的将贞恒和凌奇罩住。二人接了七、八招,连连后退,险象环生。贞恒见双尊如此厉害,恐难再挡几招,大喝道:“众人退回上清宫!”
地尊狞笑道:“你就别想回去啦!”乘他说话分神之际,探爪抓住剑脊,欺身而进,向贞恒当胸猛力抓落。贞恒反手圈转,抓住他手腕,正欲顺势发力绞断他手臂,忽觉手臂奇痛,已被地尊翻腕抓住,热辣辣、麻痒痒的感觉令他有些眩晕,忙振臂将他甩过一边。
天尊两招迫退凌奇,飞身向贞恒当头抓落。贞恒刚甩开地尊,不及抵挡,竭力一歪头,免了破脑之灾,森白的爪子直抓进肩脖,霎时鲜血淋漓。地尊着地滚进,双爪直插入贞恒小腹之中。贞恒但觉小腹内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凌奇大叫道:“师叔!师叔!”见双尊双爪鲜血淋淋,大步逼近,心胆俱丧,返身随着众门人向山上狂奔。
双尊不紧不慢得带领着众徒弟径奔上清宫,见观门紧闭,地尊心下焦躁,大叫道:“速速开了观门,跪地投降,本尊或许会饶了你们性命!若敢不听话,本尊将你们统统杀光!”
“呀”的一声,观门开启,道一真人手执古剑,神情肃穆的大踏步走出,看了看观前黑压压的敌人,向为首的双尊道:“贫道道一,二位想必就是天地双尊吧?”
天尊踏前一步,乾指道:“道一!我们给师尊报仇来啦!过来受死吧!”
道一愤然道:“你们师傅乃贫道所杀,你们要报仇,冲着贫道来就是了,为何要滥杀我青城弟子?”
天尊愤愤道:“允许你滥杀我双修教门人,就不允许我滥杀你青城门人么?二十三年前,家师和两个师兄俱死于你手!道一,我问你:你我俱属道门,本该和平共处,为何你要如此毒辣?”
道一正气凛然的道:“此言差矣!贵派虽属道门,但乃是邪道!你们的修练方法,需取元婴的性命为药饵,太过伤天害理!当年,你那师傅和师兄,一年之内,就连取了四十多名婴孩的性命!如此行径,贫道焉能容他们?”
地尊叫道:“师兄,别跟他多罗嗦啦!反正,都是他们这些所谓的正派有道理!上!”
道一扬手道:“慢!贫道还有一个请求!”
地尊冷笑道:“有屁快放!”
道一也不动怒,缓缓道:“江湖中人,讲究的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当年,杀你师傅他们的,乃是贫道!观内的这些弟子,在当时尚还没有几个出生。所以,这事与他们无关。贫道的意思是:按江湖规矩,只由我来,与你们二位了结了这场恩怨。若贫道落败了,要杀要剐,甚至是碎尸万段,悉听尊便;若贫道侥幸获胜了,你们就此下山,贫道决不阻拦。这场恩怨,就算就此了结。你们可愿意?”
地尊冷冷道:“此刻,没有你讲条件的权利!”
道一目注天尊问:“你的意思呢?”
天尊沉吟了一下,道:“好,我答应你。如果我们胜了,只要他们不再反抗,并听命于我,本尊决不伤害他们的性命!”
道一道:“你得答应:你们双修教都不伤害他们的性命。”
天尊冷笑道:“整个双修教都听命于我,你还罗嗦什么?本尊说过的话,言出必行!”
道一道:“好。请!”走前两步,缓缓拔出古剑,夕阳下的剑身青泓不定,流光溢彩,发出慑人的杀气。
天尊赞道:“好剑!”
道一森然道:“饮过无数奸邪之血,当然是好剑!”
双尊不敢怠慢,同时拔出一根黑黝黝的短棒,一左一右,向道一双肋疾刺而来。道一探左手抓住一棒棒端,顺势横挡,将另一棒封住。一白一黑双爪迎面抓下,道一宝剑圈转,一道光幕向双爪斩落。双尊收爪挺棒,“铿铿”封住剑光,黑白双爪一旋,一上一下欺身而进,道一倒踩七星闪过双爪,挥剑封住追身双棒。
此时,青城弟子都已涌出观外,两派门人均目不转睛的盯着观前空地上的决斗者。眨眼之间,三十余招已过,道一却攻少守多,苦苦支撑。
他曾数次欲以御剑术伤敌,但一则步伐修炼不到经书中所载的迅捷神幻,二则宝剑的攻击范围,远远不及经书所载,只能是徒具其形,不具其神而已。据经书记载,修成之后,身形如御风飞行,变幻莫测;剑出如电闪雷鸣,五丈之内,隔空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双尊怪叫连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将道一迫得左封右挡,连连后退。酣斗中,天尊凌空跃起,爪袭天灵,棒刺咽喉;地尊爪插小腹,棒扫左胫骨。道一挥剑,“铿铿”连挡天尊一爪一棒,探左手挡住地尊一爪,却再也避不过地尊那一棒。
“砰”的一声,短棒重重得敲在他左胫骨上,虽未敲破胫骨,但也令他痛彻心扉。道一忍痛一掌击在地尊肩膀之上,将他震倒在地。
地尊咬牙爬起身来,叫道:“这老儿有罡气护体,破他罡气!”
双尊的短棒“铿”“铿”互碰,忽伸忽缩,宛如灵蛇,倏地往道一小腹插落。道一看得真切,一剑封住天尊一棒,一手抓住地尊棒端。蓦然,棒中疾射出两枚钢钉,“夺夺”钉入道一小腹之中。
道一狂吼一声,右脚倏出,“腾”的将地尊踢了个跟斗。天尊右爪暴长,“刷”的抓在道一左肩之上,立时鲜血迸射,白骨隐现。
道一奋力后跃站定,陡觉一阵眩晕,知道剧毒已然攻心,惊怒焦急。地尊甚是勇悍,咯着鲜血着地滚身,双手将道一双腿牢牢抱住;天尊双手一合,双爪挟着雷霆之势,“噗”的直插入道一胸口!
道一双目瞪视,几欲突出,仰身缓缓倒下。
天尊狂吼一声,拔出血淋淋的双爪,跪倒在地,兴奋的喘息着:“师弟……咱们给师傅报仇啦!”
地尊喘息道:“这老杂毛……好难对付!”
青城众门人齐声惊叫,冲到场中查看,但见道一已然气绝。
地尊爬起身来,一脚踢开一名青城弟子,咬牙切齿地道:“滚开!老子要将这老杂毛,碎尸万段!”众弟子听了惊怒交集,齐都拔出长剑。
天尊阻止道:“师弟,算啦,人都死啦。俗话说:一死恩怨了!”地尊不敢违拗,只好恨恨得作罢。
凌奇大吼着扑向天尊:“你杀了我师祖!我跟你拼了!”长剑猛向天尊咽喉刺落。
天尊双爪一合,将剑身夹住,迈步进身攻击,三、四招后,凌奇抵挡不住,被他右脚倏出,“腾”的踢了个跟斗。
天尊弯腰抓住他脖子,冷笑道:“再动一动,本尊拧断你的脖子!”
凌奇并不畏惧,怒瞪着他。众弟子见师祖已死,早已惊得六神无主,今又见师兄被擒,全都吓得魂不附体,浑身战栗。
天尊冷冷道:“不怕死!好!本尊倒要看看,青城山的弟子们,是否真是个个都不怕死!”
话音刚落,地尊已拾起道一的宝剑,刷得一剑斩出,鲜血迸射中,一名弟子的头颅飞出!众弟子齐声惊叫,吓得纷纷后退。
地尊狞笑道:“真是好剑!这把剑,本尊要啦!”
凌奇惊叫道:“不!……别杀他们!”
须知,这些年轻弟子,武功大都由他代师传授,所以名义上是师兄,实则乃他们的师傅,今见弟子惨死,怎不心痛如绞?
天尊冷笑道:“本尊答应过,只要你们不反抗,决不伤你们性命!这是你逼我的!……听着:立刻下跪求饶,本尊就饶了他们!否则……”
凌奇见地尊又缓缓举起了滴血的宝剑,泪如泉涌,大叫道:“慢!”双腿一弯,向天尊跪倒,泣道:“我听你的话,请天尊饶过他们的性命罢!”
天尊哈哈大笑道:“好!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青城众弟子看好了:自今以后,谁若敢对本尊有何异心,这就是榜样!”
话音刚落,“喀喀”两声,已将凌奇双肩的琵琶骨捏碎。凌奇惨叫一声,昏厥在地。
天尊得意的看着兴奋的众门下弟子,吩咐道:“大伙儿去搜查搜查藏经阁。武功秘籍之类的,一律上交本尊;余下的经书,一律焚毁!”
转头看了看那群簌簌发抖的青城弟子,指着几人道:“你们几个!去,拆了‘青城派’那块牌匾!换上本尊带来的牌匾——‘双修教青城山分教’!哈哈哈!”
※※※
如果贞观一行得知了青城山的噩耗,是会快马赶回青城,还是会继续赶往朝天堡,不得而知。反正,他们是不知道,所以,此时他们正在赶往朝天堡的路上。
贞观师徒见只有断虹子一人前来,微感诧异。断虹子解释说,他那两个徒儿武功平平,想着此行艰险,当会碰上硬仗,担心到时得分心保护他们,反是累赘,所以不带他们来。他已吩咐他们与华山、全真派结伴而行,返回崆峒山。
沈凌霄微感失望,但想想的确如此,便低头轻叹了一口气。初见桑青虹,他觉得这个北方女孩的英气,与南方女孩的娇美相混合的高挑少女,很有气质,就暗暗喜欢上了。后来发现她喜欢东方震,心头着实酸楚。可想想自己与那东方震一比,不仅武功上远远不及,外型上也有所不及,只得心下叹服。其实,东方震和紫石此次之事,他也很是忧心。他喜欢这两个人的武功和人品,但却帮不上忙,也只能暗暗着急。
四人连夜赶路,准备取道白河、紫阳、宣汉、大竹,最后到恭州府的朝天堡。
次日上午,到达麻柳镇,南行便入川境。忽见前头巨崖横亘,到得崖下,但见一条羊肠小道,蜿蜒通向崖顶。四人下了马,牵着马慢慢走上崖顶,眼前是一条长长的木吊桥,横架于两山之间,对面高山陡峭,林间隐现小道。
贞观提醒道:“此地甚为险要,要当心!”
四人牵了马,摇摇晃晃的过了吊桥。寇凌空走在最前面,忽闻风声劲疾,十来只箭矢自右侧坡地的密林中疾射而下,当下忙拔剑挡下几只箭矢,趴地大叫道:“有埋伏!”
一丛更大的箭矢自左侧坡地的密林中罩下。贞观和断虹子双双抢出,长剑舞成两团白光,箭矢撞上剑墙,纷纷跌落。
凌霄、凌空一左一右扑入密林。几名汉子正欲张弓搭箭,“哗啦”声响,一道剑光划空劈至,忙都弃弓后退。
左右两柄钢刀斜劈而至,凌霄“当当”封住,顺势刺中一名敌人大腿。三柄钢刀劈面斩下,沈凌霄长剑圈转横封,断虹子飞跃而至,剑光一闪,两名敌人惨叫倒地。
沈凌霄游目一扫,但见十几名汉子手持兵刃,正惊恐得往树从中不迭后退。断虹子大喝一声,飞步抢上,两名跑不及的汉子中剑扑倒。同时,旁边的密林之中,也传来了敌人的惨叫之声。
一名年轻汉子躲在一棵大树后,正欲偷袭断虹子,沈凌霄飞身跃起,一剑刺中他左臂,那汉子仰面跌倒在地。沈凌霄迈步上前,一脚踏住他胸脯,正欲一剑结果了他性命,忽见那人眼神中流露出无比惊惧之色,心下一软,叹了一口气,拔步走开。蓦然,身侧风声劲疾,断虹子闪电般抢至,一肩将他撞开。一柄飞刀挟着森森寒气,擦着他脖子掠过,“夺”的一声,扎在树干之上,将他惊出一身冷汗。
断虹子“忽”一剑斜劈而下,鲜血飞溅中,将那名汉子连头带肩劈落。
众敌一声胡哨,全都惊惧得拔步往山上逃窜。沈凌霄忙飞步追去,断虹子叫道:“别追啦!”
两人收了剑,往右侧的密林走去,但见贞观师徒也已停了手,地上躺着五名敌人,有两名受伤的敌人,正在痛苦得**着。寇凌空以剑指住一名敌人咽喉,沉喝道:“说!你们是什么人?干嘛暗算我们?”
那人吓的面如土色,冷汗淋淋,颤声道:“大侠别杀我!……我说……我说……我们是凤凰谷的人……我们本不愿来暗算各位大侠的……是那个唐门的家伙,唆使我们谷主,谷主便派我们跟着他。……我们都是被逼的呀!……饶命呐!”
贞观插剑入鞘,望了那汉子一眼,道:“放了他们罢!”
寇凌空收了剑,喝道:“滚!”
那汉子千恩万谢,扶了那受伤的同伴狼狈逃窜。
四人牵着马,小心翼翼的沿山道上行。贞观边走边道:“凌空、凌霄,你们临敌经验少,不过,刚才的表现还不错。遇敌就得那样,沉着冷静,临危不乱。”
沈凌霄赧然道:“惭愧!刚才若非断虹子掌门救我,徒儿早就没命啦!”
贞观并不知道那边的情况,闻言吃了一惊。沈凌霄将刚才的情形讲了,贞观感激不已,轻轻拍了拍断虹子肩膀。
断虹子正色道:“临敌经验少,难免紧张,反应迟钝,这都很正常。我们年轻之时,也是这样。但是,狭路相逢,生死相搏之时,一定要快、狠、准!沉着冷静应战,反应更要敏锐!切不可像刚才那样,有妇人之仁,却没提防之心。”
沈凌霄低声道:“多谢断虹子掌门指教!凌霄记住啦。”
※※※
这是一条约有二十里长的大峡谷。
这里仿似得罪过玉帝,于是玉帝派出巨灵神,以开山巨斧,怒劈而下,生生得在这华莹山的深沟密林之中,斩出了这个巨大的沟壑——天意谷。
天意谷风景清幽,涌泉破壁,叠瀑矫落。最妙的是,在谷的中段,半壁之上有一个巨大的溶洞,洞口有一尊天然的巨大石佛,一条天河自石佛脚旁倾泻而下。
十二名汉子聚在石佛崖壁下的小道上。一名腰挂钢鞭的蓝衣壮汉,面如重枣,四十来岁,看样子是众人的头儿。此时,他正在询问着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唐青,你能确定,他们定会走这条路吗?”
唐青点头道:“我敢确定!从这天意谷走,乃是到恭州府最近的路线。而要穿过天意谷,这条道乃必经之道。”
蓝衣壮汉道:“据你估计,他们还有多久能够到达?”
唐青道:“昨日上午,他们已到了麻柳镇。算行程,该要到了。……哎,说起来就让人恨得牙痒痒!我们让那凤凰谷的曾独眼多派硬手,协助唐强阻击他们。可结果呢,那狗日的派了四、五十个脓包,见到敌人就跑,连人家一根毛都没伤着,反送了唐强性命!他妈的,那曾独眼敢敷衍咱们,老子以后一定找他算帐!”
一名手执长枪的汉子道:“唐青兄弟,别气啦,那些乌合之众,就是那德性,习惯了就好。你还指望他们效死命呀?……对了,这几个家伙的武功,究竟有多强?”
唐青面色凝重,正色道:“扎手得很。除了那贞观老儿师徒三人,不知怎的还跟来了一个老杂毛,好象是崆峒派的断虹子。据刺探组的传来消息,就是这老杂毛杀的唐强。这一次,老子要将他碎尸万段!”
蓝衣壮汉冷笑道:“堂堂青城、崆峒掌门,当然绝非易与之辈!……接下来,听我安排:唐青、唐胜、唐晓旭,你们三位,先在这里设置一个机关陷阱。然后,由唐青迎出去打探他们的行踪。一旦他们进了峡谷,你就迅速返回。你们三位在东、西、南各找一个高处的藏身点,准备暗器伺候!”
“张彪、黄肃,你们二位在右侧的密林里埋伏;葛成、葛壮,你们兄弟俩在左侧的山岩后埋伏;马兴兄弟,你埋伏在在山壁前的那棵松树后;其余人,跟我一起埋伏在转弯处的两棵大树后,准备正面攻击。唐家三兄弟,记住:机关一旦发动,无论对敌人是否有效,你们都要再发出一轮最强劲的暗器。然后,我们就一起杀出。听明白了么?”
众人齐声道:“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