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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在一旁眯了眯眼睛,眸子里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暗芒,尾巴颇有些不耐烦地甩动起来,仿佛在催促着什么一样,但季风却因为背对着它,完全没有看见它的这个举动。
好在季风还记得自己还要去告知族人们这件事,没一会儿便稍一用力推开了情绪波动格外强烈的云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了他一下后,便和大白一起离开了族长一家。
大白将季风放到自己的背上之后,便加快了速度,一人一狮很快就到了那片立满了帐篷的区域。大部分的族人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内,只有少数几个以及云天族长还在外面。有了之前的经验之后,这一次大白的突然出现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乱。
季风注意到,那几个族人所站的位置正好是在安良的帐篷旁边,而安良所画的那个让人看着不寒而栗的诡异阵法,已经被他们用积雪和泥土掩埋了起来。
那几个族人见到他们的大祭司骑着雪狮飞奔而来,脸上都闪过一丝愧疚与尴尬,在与站在身边的云天族长低语了几句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季风,便逃跑似地离开了。
等大白停稳在云天族长的旁边之后,季风迅速地跳到了地上,简单地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却把大白隐瞒了下来,只说是自己用神力探测到了不妥,再不离开的话,瓦格纳部族或许会遭遇让人难以承受的打击。
云天族长对此深信不疑,虽然他和采香阿妈一样,对离开部族现在的居住地这件事很是伤感,却也能分辨出哪一件事情更为重要,在叹息了一小会儿后,云天族长便一家一家地开始通告起来。
季风跟在他的身后,族长每通知完一家,他便和族长一起开始拆帐篷,将帐篷放到背包空间里。也许是出于对云天族长的信任,也或许是对大祭司的愧疚,族人们都没有多少的抵抗情绪。
他们很快便通知完了三个人家,在走进第四家帐篷之后,季风发现他们的草床上躺着一个青年,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一看便知道他正处于生病的状态。
季风这才想起来,在安良画法阵之前,还在族里许多青年的药草中做了手脚,现在族中的很多户人家里,都有一个甚至更多的看起来像是感染了风寒一样的病人。
和他所预料的一样,在听完云天族长的解释之后,这一家的阿姆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回过头看了一眼躺在草床上的青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季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抿抿唇,翻出背包空间里的两粒低级神力丹吞了下去,走到了草床旁边,什么都没有说,从自己的兽皮斗篷内掏出法杖,默默地开始帮那个青年治疗。
青年的状况和当时的义泰和云山一模一样,季风有了前两个人的经验,再加上青年其实病得并不是特别严重,没过多久,躺在草床上的青年便恢复了健康。
那个阿姆被季风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来,一直到季风收起法杖,准备离开帐篷的时候,她呐呐地开口叫了一声风大人,声音微哽地说:“风大人,谢谢您……”
季风的身体顿了顿,回头对那个阿姆弯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部族里的病人有不少,季风将两粒低级神力丹的神力全部消耗完毕之后,也还剩下几个病人还没有治疗。他想了一下,没有再用积分兑换低级神力丹,而是直接取出一粒中级神力丹吞了下去。
中级神力丹在购物栏中所需要的积分点数为两千点,足足是低级神力丹的二十倍,与它的价格相对应的,是它所蕴含的神力。季风粗略地感受了一下,比低级神力丹充沛了至少二十倍的神力在他的体内游荡着,这种充足的感觉让季风舒服得想要叹息,甚至连方才一口气使用了两粒低级神力丹所带给他的疲惫之感,也被这种充实感掩盖了不少。
季风很快便将剩下几个病人治好了,这片区域的帐篷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季风站在帐篷的门帘前,心情有些复杂,和上一次来这里一样,有一些迈不开腿。
云天族长似乎是看出了季风的异样,他率先掀开门帘走了进去,简单地向帐篷内那对年轻的伴侣讲述了情况。不出季风的意料,年轻的女声里带着些许无助和不知所措,在帐篷内响了起来,清晰地传到了站在门帘前的季风耳里。
“那阿泰怎么办?他根本就不可能进行那么远距离的迁徙!他甚至连……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这个帐篷是义泰的帐篷,季风刻意将它留在了最后,因为他知道,即使有了大祭司的庇佑这个术法,这一次的迁徙对于义泰来说,依旧是一个很大的困难。
在上一次完成了第二个随机支线任务之后,系统的第二阶段购物栏便已经开启。季风曾经抽空在购物栏中逛了逛,很幸运地发现,系统曾经和他提过的假肢已经开放了购买,但季风在看过假肢的使用要求之后,便暂时放弃了短时间内帮义泰安上的念头。
假肢的安装过程并不复杂,只是有一点便让季风不得不按捺住内心的迫不及待,那便是假肢必须在伤口完全恢复后,间隔至少半个月才能安装。而义泰的腿伤是季风前不久才帮忙治好的,别说半个月了,连一个星期的时间都还没有到。
阿玉的担心也正是他担心的,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想到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需要大白帮忙。
季风悄悄地看了一眼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大白,却正对上了大白看着自己的蓝色眸子。季风被吓了一跳,正在斟酌的语句瞬间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大白微微抬了抬脑袋,也许是季风脸上犹豫不定的表情太过明显,它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季风露在外面的额头,似乎是让他直接开口不要犹豫一样。
季风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直到喷洒在自己面上的、带着一股浅淡的薄荷清香的温热气息远离了之后,他才再次睁开眼睛,轻咳了一声问道:“大白,你会介意在迁徙的时候,拖一块木板多带上一个人吗?”
大白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季风明显从它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瞬间划过的不可置信,和一丝丝不甚明显的恼怒。
让一个神兽做这种事,果然不大合适。季风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突然好奇为什么大白从一开始就愿意让自己呆在它的背上,并且没有丝毫抵触的情绪。
让他没想到的是,大白的大脑袋向前探了一些,从鼻腔深处挤出一声轻哼,却是并没有拒绝季风的提议。
季风眼里的喜悦几乎要迸发而出了,他扯下脸上的那一小块兽皮,吧唧一口亲上了大白的鼻子,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谢谢你,大白!”
大白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没有躲开季风的亲吻。
得到大白的同意后,季风不再在帐篷外面停留,掀开了门帘走进了义泰的帐篷。方才他和大白的交谈声并不大,帐篷内的几人并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也因此不知道义泰的困难已经被解决了。在看见季风从帐篷外走进来的时候,阿玉和云天族长的交谈戛然而止。
阿玉转过头,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身体颤抖着站在义泰的身边,没有说话。
季风走到义泰的身边,轻轻握住他搭在草床边上的手。他的手紧握成了一个拳头,季风能感觉到他的用力,即使义泰表面上表现得再淡定平和,他的内心也不曾平静。
“没关系的。”季风的视线直直看进义泰的眼睛里,嘴角勾起一抹极能安抚人心的笑容,“你放心好了,大白会带上你的,我们所有人都能安全到达新的居住地。”
义泰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祭司大人,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风大人的面容了,自从风大人当上大祭司之后,他便一直都在脸上挂着一块兽皮。以前的他并不知道风大人为何要这么做,但现在,在听到族里的传闻,又看到风大人此时的面孔之后,他大概明白了风大人的用意。
风大人瘦了很多,看起来完全没有了他当上大祭司之前的活力,脸颊上的肉肉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许是刚才有些劳累,风大人的唇瓣看起来也没有丝毫的血色,仔细看的话,甚至可以看见他唇瓣上有着几道细小而干枯的裂痕。
风大人是真的身体不适,而不是安良临死前的危言耸听,也不是族人们没有根据的传言。
义泰意识到了这一点,突然觉得心里一轻,一直压在他心头的沉重的抑郁瞬间就消散了不少。他一直以为,风大人只是不想救他,直到现在他才确认了下来,风大人只是有心无力罢了,并不是想放任他不管。
季风明显地感觉到了义泰心情的转变,他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和云天族长一起帮着阿玉收拾着他们的东西。他让云天族长将义泰扶着站了起来,随后在义泰草床底下垫着的那块木板上放了很多厚软的兽皮,并系上了几根长而结实的兽皮绳,缠在了大白的身上。
天空上的太阳越来越偏,再过数个小时,天色便会逐渐开始暗下来。
季风将族人们所携带的所有东西都放进背包空间中之后,被大白一尾巴甩到了背上。在即将离开部族的范围圈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部族,很快便又收回了目光。
他们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