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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云山帮他烧的热水,只不过帐篷里已经没有了云山的身形,想必是已经回去了。
橙黄色的火光不停地在跳动着,让季风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他在锅里加了一点冷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后,肚子里突然响起一阵咕咕的叫声,让季风愣了愣。
他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这才反应过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还什么都没有吃过,已经饿了三餐了。
季风:“……”
虽然以前在片场拍戏,太忙的时候也会有那么一两餐吃得简单点,或者直接略过,可现在不行了。现在他的身体是一个小脆皮,稍不注意就会出现各种问题,虽然系统应该不会让他因为这种事情而出现意外,可饿肚子的感觉,怎么说也不好受。
季风抬头环顾了一下有些空荡荡的帐篷,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入口的食物。
也对,原主早就打定主意在昨天早上离开部族了,所以属于他的那份食物,他并没有在前一天去部族的食物存放处领取,而昨天他也因为身体的不适忘记了这件事。
因此,他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去一趟食物的存放处,将自己的食物领走,简单地弄点吃的填填肚子。
存放食物的地方建立在瓦格纳部族族长一家的帐篷不远处,平日里都是由族长的伴侣采香来看管的。
部族里存放的食物并不少,除了族人们每日打猎得来的新鲜食物和采摘的果蔬之外,还有一些以前分配给族人之后,剩余下来的食物。
剩余下来的食物并不是很好保存,就这么放着的话,过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腐烂坏掉,所以必须经过一些处理之后,才能继续存放着,以便日后有什么紧急的情况,也可以有一些存粮暂时应付。
好在瓦格纳部族的族人们都很淳朴和自觉,即使看管食物的人只有采香这么一个女性,也从未发生过食物莫名其妙减少的事情。
季风穿戴好了兽皮斗篷,又将自己的头发和面孔全部遮住,想了想之后,将那根法杖夹带在了斗篷内,以免在路上遇见什么特殊机遇可以洗白,却因为自己没有带法杖不能使用神力而白白浪费机会。
准备好一切之后,季风这才拉开门帘,然后被帐篷外的冷风吹得一个哆嗦。
就算穿了这么多,季风依旧觉得很冷,似乎比昨天更冷。季风看了看天空,在心底回想了一下前几年的状况,粗略地计算了一下,这才发现,再过几天,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要下下来了。
离冬天越来越近了。
季风搓了搓手,鼓起勇气踏出了暖和的帐篷,慢悠悠地挪着步子朝着食物存放处的方向慢慢走着。
没走几步路,季风便觉得自己的双手双脚已经冻得快没有知觉了,他抬手哈了一口气,又一次在心底决定,一定要加紧锻炼,把身体养好,以免自己在完成系统任务登上人生巅峰之前,身体就垮了,那可得多吃亏啊。
族长的帐篷和大祭司的帐篷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远,紧挨着族长帐篷的食物存放处也是同样,不到十分钟的样子,季风就快到目的地了。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族长的帐篷那里围了一圈的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一下子就勾起了季风的好奇心。
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季风果断的放弃了自己的食物,打算先去族长帐篷那里看一下情况,若是没什么大事的话,再返回来取食物也不会耽搁他多长的时间。
走近了之后,季风才发现围在一起的人都面露担忧,却一致地没有出声,像是怕打扰到帐篷里的人一样。
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大祭司来了,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季风轻咳了一声,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边来,然后轻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那几个围在一起的族人面面相觑,过了几秒钟后,还是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的阿爹开口了:“海娃子中毒了,安良医师正在帮他解毒呢。”
话音刚落,族长帐篷的门帘就被人掀开了,一个长得很高却并不壮实的青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外面的族人都满脸紧张地盯着他看,他抿了抿本就很薄的唇瓣,面带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他掩住浮现出一片血丝的眼眸,声音微哽,“我尽力了……”
“怎……怎么会!”发出惊呼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看起来和季风差不多大的年纪,模样很是清秀,“你……是不是在骗我?阿海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
安良的话似乎让少女很是崩溃,她掩着面开始大声啜泣,摆着脑袋不肯相信这个事实。突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过了身子,踉跄着向前几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季风的身前,双手死死地扒拉住季风的兽皮斗篷,仰着一张布满泪痕的小脸,几乎算是哀求地开口:“风大人……求求您,求求您救救阿海!他才二十岁啊!他怎么可以,这么早就……求您救救他……”
在看清这个少女的脸之后,季风很快就从原主的记忆里翻出了有关于她的事情。少女名叫如珍,是族长次子云海的未婚伴侣,和云海的感情非常要好,两人似乎早就约定好了,等到这个冬季结束,他们就在族人们的见证下举办婚礼,正式结为伴侣。
而现在,未婚伴侣出了事,而且就连族里最好的医师安良都没有办法救他,如珍怎么可能不崩溃。
但她的未婚伴侣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了,唯一的希望就在她的身前,虽然祭司大人从未帮人救治过,但如珍不想放弃任何的希望,哪怕这点希望小到可怜。
季风弯下腰将如珍从地上扶了起来,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地朝着帐篷的门帘处走去。
如珍有些摇晃地跟在季风的身后,仍旧不停地掉着眼泪,眸子的深处却燃起一丝细小的火苗,似乎在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就在季风和医师安良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听见安良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他的眼眸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和不满,“恕我直言,风大人,您这个大祭司当得可真是不称职。”
季风的脚步顿了顿,低垂着眼帘没有应声。
“昨天祈福之后,您为什么不留下来等待外出狩猎的族人们回归?”安良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里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架势,似乎并不惧怕季风大祭司的身份,“云海回来的时候中了蛇毒,若是您那个时候就帮他解毒,他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安良说的话听起来句句在理,即使他对待大祭司的恶劣态度让周围的族人们有些心惊,却并没有一个人露出不悦的神色,甚至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显露出隐隐的赞同,以及对季风的埋怨。
这其中,甚至包括求他救人的如珍。
季风没有反驳解释的打算,现在的他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他。他深知一口吃不成大胖子的道理,这些族人们日后总归会得知一切的真相,认清到底谁才是真的为他们好,而又是谁,挂着一副真正虚伪的面具,在背后推波助澜,想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是的,这个名为安良的医师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