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日梦隐睁开双眼,呈现在眼前的是米色的房屋内顶,房间内十分的宽阔,在这里住十几个族类都不嫌拥挤,内顶是圆形的,在最中心的位置还有一个半圆形透明的渗透下金色光线的窗扇,看上去有些像帕兰德的大厅。但日梦隐知道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帕兰德。
她咬牙坐起身,身上泛着短暂的疼痛,并不难忍受;双手撑着床位触碰到了上方柔软的薄毯,日梦隐用手摸了摸,真的很软,比帕兰德的绒毯还要柔软。
这里到底是哪里?而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四处看着,左手边的水质窗扇边悬挂着深蓝色的水帘,在星系金色光线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柔和。
正对面有一个高高的竖镜,里面呈现出的陌生的族类此时正惊讶的望着她,那个女族类同她一样拥有红色的双眸,黑色的长发披散着,甚至因为发质的问题微微翘起,她的眼睛很大,里面充满了日梦隐没有的神采。红润的双唇,呈现出日梦隐所没有的成熟的气息。身材也是同样凹凸有致,也许只有帕兰德的帕蕾尔才能够相提并论。
日梦隐歪了歪头,竖镜中的族类也歪了歪头,眼神充斥着疑惑和不安。
“你是谁?”日梦隐问道。
竖镜中的女族类同样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这里是……!!!!”日梦隐惊呆了,她看了看自己变大了的双手,光滑白皙,手背上也没有了因为多个溦年战乱而出现的细碎伤痕,更不用说一直呆在那里的科尔沁指环和冥螺了。
她翻身从床上站到了地面上,被地上泛起的冰冷激了一下,打了一个冷颤,她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竟然差到了这样的水平。快步走到竖镜前,对着镜子扭动着身体,这不是她!这是谁?又或者说她在谁的身体里?日梦隐怔怔地站在竖镜前,里面的族类也怔怔地看着她……
咔嚓!房门被打开了,日梦隐循着声音回过头,一个身材高大,看起来十分英俊的男族类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日梦隐已经醒来,他露出了一个放松的微笑,随后又因为日梦隐光着脚站在地上的举动皱起了眉。
“塞克尔,身体不好不要站在地上……”塞弗莱皱眉上前,想要抱起日梦隐,但是被后者躲过了。
“塞克尔?”塞弗莱想要微笑,挣扎了半个弗日只露出了一个狰狞的苦笑,“你忘了我吗?塞克尔,我是塞弗莱啊!”
“塞弗莱?”日梦隐小声念着这个名字,幸而从这个族类的口中她知道了这个身体的名字。
“嗯,塞弗莱!塞克尔,我不会伤害你的,来我们到床上去!”塞弗莱向日梦隐伸出手,红色的眸子在转头不看日梦隐的那一瞬间泛起了泪光。
“好!”日梦隐的眸子闪了闪,最后顺从的握住了对方伸来的手。
“重新和你介绍一下,我是塞弗莱,你的双灵……”塞弗莱帮助日梦隐盖好薄毯,冲着她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这里是塞阿隆,我们的城堡,这周边的地界是我们一起发现的,已经过去这么多个弗年了,这个地界当时还是……”
听着族类滔滔不绝的讲着,日梦隐看着他露出的微笑有些出神,他们也是双灵吗?可是眼前的这个族类却并不像她的双灵那样冲动,在日梦隐看来日尔温更像一个幼小族类,一旦失去了支撑就会变的情绪失控,而她现在……尔温他们是一定会知道她出事了,那么尔温他……想到这里日梦隐露出一个苦笑。
“塞克尔,不舒服吗?”日梦隐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塞弗莱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连说话的语气都放轻了,“还是说头又痛了?”
“我没事!”日梦隐摇头露出一个笑容,这个叫作塞克尔的女族类的体质似乎很差,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紧握起拳头,经络里传来的疼痛让她拧起了眉。
“塞克尔!塞克尔!”塞弗莱担忧的握住日梦隐的手,“又疼了是吗?我去拿魔药!”
“我……”
门被大力地推开,一个族类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嘴中大声叫着族长。
“什么事!”塞弗莱黑着脸大声的责问道,他的声音吓了日梦隐一跳。
“族长!他们……贝内克……贝内克族攻过来了!”族类惊恐地叫道。
“出去!”塞弗莱沉下了脸,声音都冷了下来。
“可是族长……那些都是您的族民!”族类不敢置信的说道。
“滚出去!”塞弗莱大声的吼道。
“是……”族类握了握拳,转身出去前看了日梦隐一眼,日梦隐被他眼中的憎恨弄得一惊,有些呆愣的看着族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塞克尔!你还好吗?”塞弗莱握住了日梦隐的手。
“……你不去看看?”日梦隐直视着他,看了半晌后说道。
“比起你,他们不算什么!”塞弗莱摇了摇头,仍旧担心的看着日梦隐。
看来我应该收回最初的看法,日梦隐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紧握的双手,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去看看,你的族民,他们在战斗!”
“塞克尔?!”塞弗莱呆愣的看着像是突然变了一个性格的塞克尔,因为那个东西他早已无法感知到塞克尔心中所想,可是这个弗日的塞克尔却给了他一种变了一个族类一样的感觉。
“怎么!……去看看吧!我没事!”日梦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随后挣扎着向男族类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们毕竟是我们的族民,塞弗莱,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我请求你,原谅他们!”
“我知道了!”塞弗莱深深地看了一眼日梦隐,转身走了出去。
我想回去了!日梦隐走到窗前靠在那里出神,她能够感觉的这个名叫塞克尔的女族类与塞弗莱之间的双灵感应出现了阻碍,也能够感觉到塞弗莱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叹了口气,手扶上了有些冰冷的纱帘,她想回去了,不用在乎这里的‘历史’是不是出现了变故,不用在意这些族类到底最后如何,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帕兰德。
战争结束的很晚,但是并没有完结,族类们在领队的安排下来回奔忙着,将受伤的族类安放在固定的位置进行治疗,更多的勇士们在身边族民们的安排下喝着热乎乎的糜曲汤,他们围坐在一起,对于族长能够亲自前来表示了惊异,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族长窃窃私语。
那是谁?!塞弗莱没有在意身边族类的低语,他只是紧握着双拳,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那不是他的塞克尔,尽管被命运封锁了之间的感应,他也比任何一个族类要清楚塞克尔的柔弱,她不喜欢争斗,也不会去争斗,甚至说得再严重一些,塞克尔厌恶一切造成战争的罪魁祸首,包括本族的族民。
所以那是谁!!!谁在塞克尔的身体里!塞弗莱面目狰狞,想起那个拥有塞克尔身体的女族类的坚定的眼神,还有那突然紧握起的双拳,以及那一句句中带有的隔阂,他想要杀了她!
三个族类偷偷摸摸的藏在杂草堆里,一个族类看上去有些慵懒,另外两个族类对着不远处被月星照耀着红色光线的地方指指点点,身边不时飞过一个个引导者,像是没有看见他们的匆忙躲藏一样收集着四周的灵源。
慵懒的族类翻身而起,揪着其中一个族类的脸,族类哇哇大叫,连隐藏都顾不上了,只想把自己的脸拯救出来,另一个看见了这个场景的族类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不知说了什么,让那个哇哇大叫的族类气得扑了上去,三个族类打的满头都是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