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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赫加(1 / 1)

“看来你一切安然无恙,黑影。”在他们推开木屋的门之后,听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句话,略有些沙哑,略带些疲惫,但是却让族类莫名的安心。

“好久不见了,赫加。”兜帽先生整了整身后的兜帽,出乎希尔德意料的无措,似乎很怕面对这个女族类。

“难道不是你一直在回避我?黑影。”名叫赫加的女族类走出了埋没身影的阴影中,目光带着柔和,顺便看向了一边的希尔德,“同样欢迎你,远方的来客,希尔德小姐还有你的同伴瑞兹。如你所闻,我是赫加,是这里的领导族类。”

“你好。”希尔德触上对方伸向她的双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双在这里显得独一无二的棕金色竖瞳,瑞兹则因为对方释放出的善意高兴的轻叫了几声。

“这是?也同样欢迎你,啊。”赫加蹲下身用手拍了拍啊的额头,盘在一起的棕色发辫顺势在脑后晃了晃,她站起身,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笑着看向一边的兜帽先生。

“希尔德是一个草药师。”兜帽先生言简意赅,语气中却听不出来任何的喜悦。

“说来这里的确需要一个有能力的草药师,希尔德小姐,我很高兴你能够加入我们,不过……你的腿……看来还需要一些时间……”赫加看了看,露出一个笑容,“不如这样吧!这段时间内,你就跟着黑影好了,别看他这个样子,还是能够照顾好你的。”

“赫加,我这里不需要废类。”兜帽先生听起来略有些不满。

“但这里只有你能够托付了,黑影。”赫加温和的看向对方,“况且,啊这个样子,有一个草药师的话,应该能够康复的吧!”

“我不需要什么该死的草药师来碰我的啊!”兜帽先生怒气冲冲的摔门出去了,希尔德看得一阵呆愣,完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来,还是需要让他冷静一下了,希尔德小姐,你就留在这里吧!”赫加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担忧,“希望这个可怜的小族类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命运。”

啊是兜帽先生的伴侣,这是希尔德最近才知道的事情,在这之前因为有了赫加莫名的帮助她已经和这里的族类们混熟了,而时间也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三个居期。就像之前说过的,啊是兜帽先生也就是黑影的伴侣,但却因为化形失败,使得两个族类被一起驱逐出了小界。

族类们的化形失败完全是一场惨剧,尽管也会有族类在这里之后恢复成原身,但大多都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很少能遇到真正复原的例子。在这里居住的族类们或多或少都因为自己的家人而受到小界的驱逐,走投无路之后遇到了赫加才勉强捡回了性命。

“我一出生就住在这里了。”赫加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双手捂着杯子,冲着希尔德露出笑容,“没有族类是能够战胜命运的安排的,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看法,并且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改变过。”

希尔德坐在对面的木椅上,从窗扇中看了眼外面的风景,也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老福特和隔宝们怎么样了?她有些想念他们了。

“没有族类能够战胜命运,也没有族类能够预料到自己会发生这样的惨剧,但如果真的只是这样就好了……”赫加喃喃自语,看着希尔德不解地看向她,嘴角勾了勾,没有再去解释,“黑影是在你之前来的,我从未见过一个男族类可以为了自己的女族类那样付出性命,或许是我一直身处在诡森中,见过的族类本来就是少数。可是在这个隐居者为主导的地界上,即使不亲眼见证,想来也没有什么区别。”

流浪族类是一种化形失败的族类,看起来也十分的随机。毕竟又有哪个族类能够率先料到自己会化形失败呢?无论准备的多么充分,结局也会出现这样的差错。但这仅仅只是针对于流浪族类本身,对于他们的家人,小界一向采取的是放宽规则的界线。

如果你愿意主动地将化身为流浪族类的同伴或家人送到每一个界的治疗师或草药师手中,那么你就可以获得继续活在这里的许可。反之,如果你选择包庇他们,那么等待你的只会是同样的下场——被驱逐出境,甚至被追杀。

所以兜帽先生和这里的居民们都面对过这样的处境?希尔德拄着下巴想到,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原因,突然间又觉得灵核处有些沉闷。

“所以,希尔德,我们都只是族类而已,面对命运也好,选择自保也好,都不过是活下去的理由罢了!可是……你真的愿意带着愧疚活一辈子吗?最起码,对于我来说,我不愿意。他们化形前都是善良的族民,从未对这个小界造成任何的伤害。而这个居日,又怎会和那个居日一样,即使化形失败,这些流浪族类对于小界的危害性也不会高到多少……为了单纯的利益……即便是至高者也绝不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赫加说出的这段话让希尔德有些莫名,虽说对方只是在陈述而已,又或者是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族类愿意来倾听这位女族类的自语。但她总觉得,这些话并不是随便说说那么简单,又或者这些话本来就是针对她说的。

“我不是圣者。”要说内心不触动,的确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对于希尔德来说,这些在她的‘愿望’面前都显得不再重要,即使她救了瑞兹,但那又如何?

“我同样不是,不必觉得困扰,希尔德。这只是一个老族类的自言自语而已……”赫加依旧带着笑容,眼神却淡了很多。

一时间两个族类都陷入了沉默,希尔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了看脚边的瑞兹:

“赫加,我只是一个族类……”

“说过了,不必觉得困扰。”赫加站起身拍了拍她的头,表情柔和了下来,“如果我给你增加了负担,那么请原谅我。我只是不希望再看着他们被自己的同伴们伤害……也不希望他们永远得不到希望……”

“我会尽量。”希尔德又沉默了一下,就算是报答你们对我的恩情。

化形失败的族类能够复原吗?当然是可以的,只是在时间上有限制。超过了五个居年的流浪族类想要再次化形恐怕会变得困难重重,但在这五个居年里还是有希望的。比如她的瑞兹,比如兜帽先生的啊。

赫加召集了所有的居民,拜托希尔德检查他们的灵体,以确定有多少流浪族类能够再次化形。但希尔德在这方面也是新族类,所以不得不做的小心谨慎一些。这个时候她不由得想起了老福特,如果他在身边的话,也许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手忙脚乱了。

兜帽先生也来了,带着他的啊,但希尔德却并没有按照其他族类那样给她检查,这个女族类一看就是化形不久,起码不超过一个居年。

有喜悦就会有失落,但总归让所有的族类们看到了希望,这也是赫加期盼的场景。没有多少草药师有这样的心境,即使他们强行‘绑来’,也会阳奉阴违,希尔德却是例外,这个女族类虽然看似冷淡、置身事外,但总有些品性是一个族类天生就拥有的。

可以再次化形的族类必须接受长时间的锻炼,就像啊这样,他们必须学会察言观色,学会用简单的动作和族类们沟通,学会用后肢走路。最后就是草药汤……

每个居日,希尔德都会跟随在兜帽先生的身后前去外围采摘草药,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多半是外围的走不进来,内里的走不出去;就连赫加都是如此,从出生到现在,她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二十个居年了。

但从另一个方面想,这样也有些好处,最起码他们只需应对诡森中的那些魂灵,而不必再面对那些外界的族类。

不同于以往,浮灵在希尔德身边扎了根,这个小东西到现在都不相信自己没有办法吃到食物,虽然它总是失败,总是挨饿。但有了它在身边反倒省了他们不少的麻烦,魂灵因为希尔德身边有了觊觎者,便不再日夜的纠缠。倒是应对这个小东西,希尔德觉得没那么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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