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只见封逸辰浑身释放着煞气从椅上立起,阴冷斜睨她,片刻也不说话,春风吹拂而来,他月牙色的衣袂飘飘,那长长的发丝犹如深海底下的海藻,优美浮动,仿佛就像绸缎般润|滑。
要不是他身上的寒煞之气,她觉得眼前的实在妖娆到极致。
可惜……
就当在她可惜时,封逸辰冷漠转身出了亭子,连头也不回步出杏花苑。
她微怔看着他高大笔直的背影,纵然是一个身影,仍然可以感觉到他所迸发出的凛若冰霜。
仿佛过了良久,她回过头,看了看棋盘身上寥寥无几的棋子。
唇角透着一丝无奈的笑弧,眸里涌现淡淡的嘲弄,伸手把棋子一粒一粒收起。
一会,她捡棋子的动作稍稍一顿,接着她仿佛若无其事般继续收棋子。
千羽静无声现身她身后,她连头也不回:“来了就来陪我坐坐!”
闻言,清秀俊逸的面庞掠过惊异,接着又对她的话,他唇微抿,仿佛内心思索过后,他唇微松,大步越过她,转落她对面坐下。
“你刚才都看到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
“感觉,空气里蔓着属于你的气味,所以我就知道是你。钤”
“到底气味?”千羽斜睨她,其实心里是有想着闻一闻自己袖子,看看到底有没有她所说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能感觉得到。”
“女人,你根本就是敷衍我。”千羽面上故作冷漠,眼瞳略有一丝的薄怒瞪着她。
“我没有敷衍你。”这是真的,他身上有着非常独特的气味,所以她就是知道那就是他。
“倒是你怎么来了?”夏颖苏向他投去探究的眼神。
“月泠梦那女人说你身子恢复得不错,然后我就过来瞧一瞧你,结果你跟大名鼎鼎的‘暴君’逸王爷相处得很愉快嘛!”话里有说不出一丝酸意。
“拜托!如果我真要是跟他相处得很好,那他就不会生气板着脸走人了。”
“你倒对他丝毫变化非常得清楚。”难道她就没感觉到他有一丝的不爽吗?眉头稍稍挑了挑。
“我现在算得上在他手里混的,我要是不清楚他的思绪,那我不是早就……”说着,她手指往颈上一划,略带淘气吐了吐粉红的小丁香。
千羽愣了愣看着她,以往她在他面前都是狂敖强势居多,现在她反而有些像邻家姑娘多一些,如此多面的她不管是哪面,他都觉得她俏丽娇媚融合,又有淡然端庄之气。
接着他们又坐了一会,夏颖苏之前原本就打算去看看暗影阁,现在刚好他也在,那么他们正好可以一块过去。
这一路上,与千羽相比较,夏颖苏突然发现自己的缺点,像千羽这样的高手轻功非常了得,而她最多充其量算得上手脚灵活而已,翻翻屋顶,翻翻墙壁什么的,这没什么,要是与迅速相比的,她不得不佩服老祖宗所流传下来的轻功,真的很厉害。
她想学轻功了!
当千羽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后,轻蔑的眼神看了看她,然后道:“你还是从新为人一回,或者你就可以学得会。”其实他是想说,就算她没有轻功,对付一般的高手都没问题。
再说,她也有她自己的优点,光是那些什么银针的,看她射人的彪悍凶狠眼神,那才正正叫人惊艳得窒息。
当账簿交到夏颖苏手里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了,“我们不是在挣钱了吗?怎么还亏钱?”
“咱们打探消息是不是要给奖励下面的人,我们请人是不是需要花一大把笔银子?……”
当她听千羽一一把那一丁点的小事都拿出说,哪哪都需要银子,她光是一听,那头就大了。
不过也好她目前每个月还有香斋阁那点收入,但这些都是长久之计,“多派人出去杀人不就行了!”
“现在我们请不到高手,只能与高手合作,一下来,高手拿走的占居多,反而我们没什么利润,再说,这一天到晚的,哪有那么多活接呀!难道别家杀手阁不用接活了?”
“敢情月泠那丫头是在骗我了?她跟我说暗影阁的生意可好了。”亏她还想着有白花花的银子可以数一数。
“上一回我们是杀刺穆华义成功,可毕竟我们是新崛起的杀手阁,很多人对我们有同行的歧视排挤,所以我们做派千万要小心。”
闻言,夏颖苏眼瞳渐渐沉下,同行之间竞争一直都存在,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强者生存,弱者淘汰。
“你让他们都小心一点!”声音恢复了平静,总给人感觉添加了一丝愁然。
“嗯!”其实她算是难得一见的好阁主了,搁哪,都恨不得往死里剥削下面的杀手酬劳,而她不会,反而给出了前所未有高的酬劳给杀手,三七之分。
差不多到了傍晚,夏颖苏才到王府。
她刚才一路回来,静妃孩子没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更多流言偏向于封逸辰,有不少人私底下都说封逸辰不想皇帝那么快有小皇子,然后才把静妃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
这件事果然如她所预料那般,里头是藏着巨|大的阴谋。
现在关键是连封逸辰对这件事处之不理的态度,这就让她有些猜测不透他心思,如果说要是后面想来个大逆转的话,好歹私底下也会有一丝动静吧,可他完全都没,至今都还待在府里。
要是说他想压制流言,可她没有看到他有想去处理那些散播流言蜚语的人。
思索了一会,步子一顿,算了,那些都是封逸辰的事,关她什么事呀!
继而朝杏花苑迈步。
盼蓉在杏花苑门口迎接她,只见她匆匆而来,面色略显苍白,焦急道:“娘娘,王爷在里头,发了很大的脾气!”她刚才都差一点……
夏颖苏微怔,嘴里喃喃自语,“发脾气?”
到底是为何事生气?
“你到底去哪了?”
她一进堂内,他阴戾的双眸直视她。“她们都说你出去了,却一个个都不知道你去向。”
夏颖苏轻轻扫了一眼旁边的凌香和孙嬷嬷,就连最后随她一块进来的盼蓉,三人惶恐不安低着头,她都可以隐约看见她们三人的肩膀恐惧而瑟缩。
“我不就是出去走走而已,你需要发这么大火吗?”或许他们都不敢迎视他,但她敢。
莹眸无所畏惧的对视他,封逸辰看着她,心神微微一怔,想起那个老太婆敢用如此手段要挟他,他心口一团团的怒火霎时猛地蹭起,原本过来杏花苑就是想见见她,结果她人又不在。
他下意识想将她们都砍了,后想想那是她的人,后来莫名地怒火转发在旁边的花瓶上,高境界武功的他生生把花瓶揉成了细致的面粉,这可凌香她们惊吓得毛骨悚然,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轻,深怕封逸辰把怒火发在她们身上。
见他发狠的深眸直瞪着她,慑人的寒冷无声无息蔓延空中,感觉自危的夏颖苏忍不住想要舔了舔唇,后一想,这不是示弱的表现吗?于是她双眸一瞪,直嚷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夏颖苏!”他都还没敢她算她擅自出去的事,她反而振振有词说他。
面对他咬牙切齿叫着自己名字,她竟然鬼使神差的问:“到底是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闻言,封逸辰眉头一紧,她当他是小孩子在哄吗?然,他胸口底下的心脏却是猛怦跳了一下,好像里头绽放了一朵极美的烟花,细微的雀跃蔓开。
顿时他眉头紧得像一座小山般高。
他刚才翻天覆地的怒火莫名其妙消失尽殆了。
难道这就是他为什么来见她的原因吗?
他到底是该谢谢她,还是该杀了她?
夏颖苏看他又莫名其妙很怪异地看着自己,好像是被什么震惊到,一瞬间又恢复那个冷酷无情的封逸辰。
这人到底是怎么啦?
封逸辰深眸凝重凝视她,妖魅漂亮的薄唇抿着,仿佛心思凝重得不知该说什么话好,但又好像怕这一话一出,又会将她眼里的关怀思绪给敲散了。
凌香孙嬷嬷她们三人虽是胆战心惊,可耳朵是灵得很,半晌都没听到他们对话,她们三人同时偷偷窥了他们一眼,然后很快把头低下。
王爷和王妃他们到底是怎么啦?三人心思疑惑。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封逸辰不紧不慢微侧了脸颊,深呼吸,他该谢谢她,要不是她,可能他早已经冲入皇宫把那个老太婆给杀了,幸好,他没这么做,最起码他要杀那老太婆,也不是现在,以后他会让她生不如死。
见他这么久都没说话,夏颖苏脑袋瓜子里自己就运转猜测了。“你该不是因为皇宫里那一点事生气了?你之前不是说那都是小事吗?我都说了让你自己处理,你非得说你不在乎。”
现在知道事态严重了,要再去处理,那可有点棘手。
瞥她自顾自的说,突然他有种其实她还不错的念头闪过,后来眉头又一蹙,今天言行举止他都变得很奇怪。
虽说他是想把转变成他女人,但那不是真正放进心里的那种。
只能说她挑起他对她的兴趣。
现在发现她与往常不同清冷淡然,好像他的什么事她都不在乎一样,眼前这时的她会懂得关心人了。
想想,这种感觉还不错,所以她的脑袋还是挂在她脖子上吧!
当一个王者,往往不能有一丝诡异的变化,这是弱点的根源。
夏颖苏感觉到他身上刚才浓郁嗜血杀气摄人气息稍稍消散,暗暗松了一口气,不介意回头一扫,发现凌香她们三人仍然站立在那,惴惴不安。
不由她心里一叹,“你们先下去!”
“是!”三人同声齐道。虽然她们三个是很好奇,要是跟她们的小命相比较起来的话,自然是不敢有什么好奇的心思,赶紧离开危险地带。
“封逸辰……”
“就外面流言蜚语的事不是我所在乎的。”封逸辰淡淡打断她。
“那有是因为什么?”
见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子,封逸辰心涌现说不出的感觉,要说厌恶,可也没那么厌恶,要说不耐烦,也不是,反正就是矛盾居多。
最后决定离开她视线,决定理理今天奇怪的思绪,于是他故作薄怒甩袖而去。
夏颖苏看着他,微歪着脑袋,喃喃自语:“怪人一个!”
过了片刻,她面露恍然大悟,她不是说好了不管封逸辰的事吗?怎么她好像又插手管了?
啊!她到底是怎么啦?
双手紧紧捧着脸颊。
隔日,阳光普照,事情比夏颖苏所想象中发展得还要迅速。
矛头都指向封逸辰,她倒很想看看封逸辰如何处置这件事。
整个王府仿佛弥漫着一股沉重阴森的气息,下人个个胆战心惊做事。
下午,封逸辰没回王府,她便知道事情进入白热化阶段。
巍峨庄严的大殿,金灿灿的龙椅,发亮的地板铺着红地毯,大臣们各有心思,诚惶诚恐,深怕一不留意事情就扯到他们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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