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回过头疑惑地瞪大眼睛,易无忧看着忽然变了神色的大胡子。
“攻城了,怕是西宁军攻城了。”顿了片刻,大胡子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看着她。
“攻城?”易无忧微微一惊,一年前刚打的,怎么又打了?“西宁怎么就咬着云漠城不放呢?”
“边陲之地,自古以来就是争战不休的。西宁若是得了云漠城可就是打开了南夏的北门,现在的西宁王可是野心勃勃呀!他西宁本就草场为多,若是有了云漠这样的大城,整个国家都要好很多呀。”无奈地说着,大胡子看了她一眼,“走吧,先去填肚子。要是真的打进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啊!不过云漠城有林将军镇守,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受苦的还不是天下的黎民百姓么?”话语里带着淡淡的怒气,易无忧跟在大胡子身边,“为了一个人的野心、为了一个人所谓的霸业,得牺牲多少百姓的生命?若是没了百姓,即使让他得了全天下又怎么样?”
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大胡子重重叹了口气:“这些个东西那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想的明白的?人都是这么的不知足,没钱的时候拼命的想发财,有了钱之后想有更多的钱。”
心里一叹,易无忧低着头不再言语,心里有些发慌。打仗是真的没遇到过,而现在自己就在这战乱之中了,怎么却还是觉得那么的遥远呢?怎么会选了这么个时候跑来云漠城呢?万一真的城破了那怎么办?会不会真有像电视上说的那个屠城呢?不过应该没那么容易,林将军接受了去年的教训,应该不会再那么轻易的失了云漠城。虽然心里没谱的很,易无忧还是这么祈祷着,祈祷能打败西宁军。大胡子说的没错,人都是不知足的,同样人也是自私的,没有人会希望灾祸发生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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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的时候,诗画又跟一阵风似的卷到她身边:“小姐,你听见声音了么?远远地天摇地动一样。”
“是啊,是啊!”这一次如锦也跟她一样,风似的卷了过来,“小姐,你知道怎么了吗?”
一看两人都是同样一副质问的样子,易无忧忽然就奇怪了起来,皱着眉盯着两个丫头眼睛来回地扫着。
看她一直那么地来回看来看去,如锦和诗画不明所以地对望着,忽然都摸着自己的脸,以为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我说你们俩还真是奇怪呀!”隔了半天,易无忧终于开了口,“我和你们一个屋里一个屋外,就差这么几步路,我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不过听大胡子说,怕是西宁军攻城了。”
两个丫头都是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那怎么办呀?”搓着手,诗画紧张地皱紧眉头,“咱们要不是收拾东西赶紧走呀?”
听了她这么一说,如锦也点点头:“是啊,是啊。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走吧!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打仗呢!”
疑惑地看着她们俩,易无忧真不明白这两个丫头是这么想的:“走?走去哪里?你也知道打仗不是儿戏,现在城门紧闭能走去哪里呀?”
“那怎么办?”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如锦看来两人一眼,“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呀!”
是啊,总不能坐在这里干着急呀!易无忧点点头:“等等我去问问阿渲外面到底怎么样了,你们就好好呆着,云漠城有林将军守着,应该没事的。”
然而等到入夜后也没见夏侯渲回来。整个云漠城都是既安静又嘈杂的。家家户户都早早地就关了门,一片寂静无声。然而这样的寂静更加凸显了远处传来的阵阵喊杀声,折磨着人的心魂。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易无忧索性穿了衣服爬了起来。打开门就是一阵寒气袭来,浑身一哆嗦易无忧裹紧斗篷就准备出去。
“小姐怎么起来了?”刚才就听见她窸窸窣窣的声音,诗画没想到她居然开了门要出去。
转头看见诗画也穿着整齐地站在身后,易无忧微微一笑:“原来你也睡不着啊,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吧。”
抬起头看着那明亮的满月,易无忧看着四面高墙的天井还是觉得烦闷的很。依旧能听见远处战鼓震天的声响,然而近处却都是一片死寂,让人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一座空城。只有远处隐约可见的点点火光和隐约可闻的喊杀声还证明着人的存在,却又如死神狂魔一般让人害怕。轻轻地呼出一团白雾,拉紧了斗篷,易无忧抬头看着远处的那点点火光。也不知道今夜究竟是个什么样战况,不知道这个城里的百姓还要担惊受怕多久。
“回去吧,外面这么冷。现在这个时候万一病了怎么办?还不知道会打多久呢。”站在她身边,诗画也抬头看着那轮月。这万一输了怎么办?
叹了一口气,易无忧的脑子里一团混乱。很想静下来好好想想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静不下来,心口烦乱地堵着。正准备转头回去,忽然“啪”地一声响,头顶上方的高空光亮一闪即逝。心里一惊,就见一道黑影迅速的越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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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画,追!大胡子,有奸细。”急急地吩咐了诗画喊了大胡子,易无忧解了身上的斗篷跑了出去。若是矮一些的墙她还能翻过去,可这样的高墙她还没那个能力。
迅速向黑衣人逃去的方向追去,易无忧却没有发现人。不过也是,依她这双腿的速度怎么和人家飞檐走壁的比?一路向前跑着易无忧微微喘着气,很久不运动了现在的这个体质还真是差的可以,跑这么点路就开始喘了。
慢慢地边跑边搜寻着,易无忧想着事情。刚才的那个黑衣人似乎是从夏侯渲的房里出来的,还有那个暗号。现在这个时候在夏侯渲的房间里发现黑衣人,也只要可能是西宁混进来的奸细,趁着所有人都在守城的时候来窃取军情的。若是如此,那就更不能让他跑掉了,这可是关乎国家和百姓生死存亡的呀!想到这里,易无忧放慢了脚步,仔细地搜索着街上能藏人的地方。幸好天上有轮满月,要不这黑灯瞎火地还不知道怎么找呢?
找了半天依旧是什么发现也没有,大概那人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知道诗画怎么样了,有没有抓住那个人?还有大胡子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自己的喊声?停下来手撑着膝盖,易无忧缓缓地喘着气抬着头看着远处城楼上的点点火光,静静地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隔了片刻渐渐静了下来,易无忧发现四周静的厉害,连远处原来隐约可闻的站鼓声和喊杀声都听不见丝毫。看来刚刚那个黑衣人已经盗取了军情才放的讯号,这次的攻城看来还真是个幌子,主要就是为了让那个黑衣人有机会来窃取军情的,得到他的讯号也就撤兵了。不过这也真不明智,就算得到了,现在城门紧锁的怎么出去?
渐渐地似乎是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慢慢近来,还有着嘈杂的人声。看着从街上拐弯出走出高举着火把的大队人马,易无忧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一个黑色的身影迅捷无比地掠了过来,条件反射地向一边闪去。然而速度根本就比不上黑衣人的,刚挪了两步整个人突然地被向后一扯,一柄寒凉的匕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贴上了她的脖子。
脖子上的一阵冰凉,激地易无忧跑地发热的身子微微一颤。人质?她居然也被人当了人质?倒是解救过几次人质,却还是第一次被人挟持做了人质。抬起双手握紧了黑衣人勒着自己脖子的手,易无忧想着脱身的办法。
追来的人迅速将两人围了起来,张弓搭箭对着两人一时倒也不敢向前。领队皱眉看着两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深更半夜地大街上怎么会有独行的女子呢?被人挟持了居然还一脸镇定、毫不惊慌?唯一的解释也只有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伙儿的,现在根本就是在做戏。
想及此,眸中精光一闪,抬起手一声猛喝:“放箭!”
心里一惊,易无忧抓着黑衣人的手微微一紧,同时也感觉到了贴着自己脖子的匕首加重了力道:“全都住手,要不我真的杀了她。”
领队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猛地挥下了手。
耳听得周围被拉满了的弓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易无忧一颗心砰砰砰地直跳到了嗓子眼。黑衣人似是也没有想到他们根本就不顾手里人质的性命,摸着匕首的手也在不停的攥着匕首。
时间似乎停了下来。捏紧了黑衣人的衣袖,易无忧看着领队人那坚决的眸子。也难怪他,一个人的性命和整个国家相比当真是九牛一毛,要是换成是自己的话大概也会下令放箭吧!死就死,又不是第一次死,可是真的不想被利箭扎成一只刺猬呀。猛地闭上眼睛,易无忧不想去看那些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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