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你继续帮我,我今天就得大出血了。”
夜歌的形象第一次在她跟前这般狼狈不堪,可是秦明玉反倒觉得此时的他才不像往日那般高高在上,一副俯视众生的模样。
好像没那么有距离感了。
好一会,夜歌才把沾满血的帕子丢了过来,秦明玉手抖的揣了个满怀。
亲这是做哪样?用过不丢,还硬塞给自己?
“拿去洗洗就干净了。”夜歌鼻子已经整好了,背着手又一副器宇轩昂的模样,和刚刚的模样大相径庭,就仿佛刚刚狼狈的样子不是他。
这般云淡风轻,倒也是常人心态所不能及。
秦明玉心里头念叨着,瞥了眼满是鼻血的手帕,见他没有注意到,偷偷的一抖,随着风飘了出去。
又不是啥值钱的玩意,还值当她拿回去洗洗,等下自家娘还是爹看到了这染血的帕子又得有一番好解释了。
所以和别呢?
就该把这不必要的麻烦扼杀在摇篮里才是。
“你在这等了很久,你整天脑子装些什么?我是不是告诉你今天要带你去拜访先生?现在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秦明玉哑然的半张着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所以说是我的问题?”
“难道不是,都那么晚了,也不晓得那位先生出门不曾。”
秦明玉简直要气笑了,她手指颤了颤,查点没控制住让自己戳到这人的鼻孔里头,好让他再一次见血才好。
“夜歌,我一早上起来在厨房探头了不下十次,在院子里扫地也不下十来遍,等你左右都不来,合着谁知道你今天到底是不是要不要来,也不晓得你大忙人是不是忘记了今天应允我的事。”
夜歌皱眉,“我训你你居然还狡辩?”
他不可思议,似乎她在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又不是我的错。”
“我莫非没同你说过今天会带你去拜访先生?”
“说了。”
“那我可曾提及什么时辰来接你?”
“不曾。”有气无力。
“那么我训你不在家中等我,是否可错?”
“没错。”咬牙切齿。
“那么你是否应该先给我认错,若不是你跑出去,我远远看到你也不会过来喊你,以至于不小心又被你砸伤鼻子,可知?”
秦明玉忽然间觉得自己竟无言以对。
好吧,不得不说,这家伙成功的把自己说的哑口无言。
他是有道理的,而她成了没理的那一个。
秦明玉心里愤愤地想,刚刚怎么没把他那坚挺的鼻梁骨撞崩塌了呢?
好让这家伙也知晓个厉害,免得总是这般目中无人。
她可以反抗么?
不行,还得靠人家办事呢,噢,万恶的奴隶本性,自己已经快要被同化了。
见秦明玉一副药发火又拼命压制着的模样十分有趣,被砸伤鼻子的那种不悦现在仿佛也消散了许多。
“还傻着干嘛?要我帮你把东西提回去吗?”
秦明玉气都要把肺炸开了。
见她低着脑袋,也不知道心里怎么咒骂自己的,夜歌只是微微拧了拧眉,便直接提步跟了上去。
见秦明玉拿着竹篓子堆放在墙角,然后转身,不言不语地和自己对望着。
半晌无语。
“还不走吗?”皱眉,这家伙逗自己的吗?怎么还不带自己去拜访什么先生?
夜歌看了看她双手还沾着泥土,衣摆带着草屑和灰,眉头皱的死紧,仿佛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有什么不对劲吗?”
见他一直打量着自己周身,上下365就差没旋转个身子给他瞧了。
气度明显不善。
“有什么不对?你自己白长了一对好眼睛吗?没看到,你这样不干不净的还敢去拜访人?别是门没进旧让人轰出去了。”
“既然是当世名师,兴许人家就是有癖好也说不定呢。”虽然心里赞同夜歌的话,暗暗懊恼自己怎么没注意到这点,肯定是给夜歌气糊涂了。
但是她打死也不要在某人面前认错,死扛到底!
“那你便如此吧,我是不会带你去的。”夜歌轻哼。
又开始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自大狂模式又开放了。
秦明玉皱眉,嘀咕道,“我换不就得了,真是的,只是这样不是更浪费时间嘛,你自己洁癖厉害,不代表每个人都如此啊。”不过保持干净整洁确实是最基本的礼貌,既然是拜访先生,自然要有恭敬的模样。
还要邀请人家入学堂呢。
怎么样都得好好把握了。
大概是也想到这个问题,夜歌一听到她的碎叨叨,自然也晓得就秦明玉平时穿的那些个衣服完全不在自己的眼界里头。
忍不住凝神想了一会,不假思索道,“现在不必在家里头换了,直接去县上买套成衣便是了。”
秦明玉闻言不悦的抬头,果然看到了他眼里的嫌弃。
“干嘛,我衣服那么不受你待见?”她气冲冲的雄赳赳的,就像要保护小鸡的母鸡。
夜歌忍不住笑出声,“行行行,你乐意自己在家换那便在家好了。还杵着和我干瞪眼做什么,还不快进去换?”
见他听风就是雨,秦明玉想要找他吵架的心一下子就歇了回去。
简直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似得,软绵绵,完全使不上力气。
见她哼了哼,又翻了个白眼珠子,转身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回道墙角边洗手,又挥了挥手,往自个房间里去了。
夜歌摇头,笑的很是无奈。
秦明玉的速度很快,令夜歌都有些诧异。
就他所知道的女性换个装基本上没有老半天是不可能的。
夜歌皱着眉寻思着左右查看了一番。
秦明玉十分不耐他的神色,“干什么?还嫌我慢啊?”
“不是……”是太快了,但是衣服确实十分整洁,令人挑不出理。
秦明玉拍了拍自己的棉布衣裳,这可是实打实的棉耶,上次和明元一起做的成衣,自己都还没穿过咧,这么新,还敢嫌弃,她不戳他眼才怪。
夜歌不知道从哪里拉来了一匹马,秦明玉左右张望了半天也没看到夜四,暗道这马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村里头的,就她所了解的,基本上没有哪个人家有马匹。
好像挺费钱的说。
“骑马吗?”有马干嘛不整个车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