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N久我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两个媳妇也就是一个是前妻,一个是现在的妻子呗,有可能是我本身的思想比较复杂,所以想事情也尽往复杂的地方猜,想想人家那样清澈的眼睛,(当然,也很可能是眼镜反光显得。)我怎么把人想的嫩坏呢。
上飞机之前我从包里拿出几颗药,就着矿泉水吃了下去,那可是我到药店淘换的晕车药,虽然此番坐的是飞机,料想多少也能起点效用,为了怕自己再次出丑,像上次和马文东出差那样的经历我再也不想重走一回,所以,药片加量,人家晕车吃一粒,我吃三粒,再把事先买好的糖块握在手里准备着,我就不信,如此周全的准备还渡不过去那道槛了。
对着号码找到了我的座位,我运足了力气想把手提包塞进上面的行李箱去,可惜胳膊不够长,力气又不够用,塞了三回也没塞进去,这个时候旁边伸过来一只健壮的胳膊,将我的手提包拿了过去,轻轻一塞就进了行李箱,我忙抬头冲着那人感激的一笑,刚想说话,一见那人的脸,话又咽了回去,不用我写,估计朋友们也能猜到,这个人就是眼镜男。
如果不是飞机票是我在决定去港澳台游的时候就定下来的,我一定会怀疑这里面存在着什么猫腻了。
不过现在的我只能笑呵呵的说:“真巧。”
眼镜男又是爽朗的一笑,“是啊。”
我暗暗的一撇嘴,这次同行的人一共有五十个人,加上导游小姐就有五十一个,飞机上的普通舱都是三个人一排的,那么我和眼镜男相遇的几率就是十七分之一,也就是说比中五百万的几率大多了,哪里配得上“巧”这个字的。
空中小姐是两个圆圆脸的女子,长相甜美,声音清脆,来给我送饮料的时候,伸出的手白得都泛着光,生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一般。
眼镜男看她们的表情让我感到恶寒,直勾勾的恨不得把眼睛挂在她们身上似的,我往外挪了两次身体,真怕还有人把我看作是他的爱人。
含了块糖,我就闭上了眼睛,觉得有这样一个怪异的人坐在自己的身边,倒不如一觉睡到地方更好。
可惜某人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列入了黑名单,他用手推了推我,眼睛还盯着刚刚走过去的空中小姐的屁股,小心的靠近我的耳朵,似乎想要发表点自己的见解,我忙借着伸懒腰的机会将他一举隔绝在半米之内。他以为我刚刚真的睡着了,还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另一个空中小姐从我们身边路过的时候,眼睛又跟了过去,然后呐呐的对我说:“唉,你知道她们的化妆品是用的什么牌子吗。”
我嘴里的一块糖球差点没蹦出来,“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也要用那种东东?”
他哈哈一笑,“你想什么呢,我是想给我两个老婆买两套。你不觉得她们的化妆品很好吗,让她们皮肤很细致,显得很年轻。”
“你。。。不会真的有两个媳妇吧?我是说,你对前妻那么好,你现在的老婆不生气吗?”
我纳闷的问他,我就不信他的老婆明明知道他忘不了他的前妻,还能够继续容忍他的这种背叛性的行为。
眼镜男大张着眼睛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白痴似的,“生气,生什么气,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囧。。。
看来,我真的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了,闭上眼睛,闭紧嘴巴,继续睡觉。
到香港的时候,天刚擦黑,坐上旅行社安排的车,一路来到了一家普通的小旅店,下车后我只是看了看旅店小小的门脸就不在说话了,合同上明明写着住的是五星级宾馆,可是到了这里却变成连星都没有的黑旅店,导游小姐的脸上还挂着让人海涵的笑,对我们解释说,现在这个季节是旅游旺季,好的旅店都已经被预定一空,没办法就花钱找人在这个地方搞到一间小点的,让我们对付一下,还说他们也是没办法。
我无语,虽然我不是做这种工作的,却也知道些旅行社的内幕,导游小姐从早上接我们到机场,再到下了飞机,直奔这家小店,从来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当然也没有人给她打过,她这么说不过想糊弄些第一次旅行的人,剩下的花销不就进了自己的腰包。
我是无所谓的,我现在只是想找个可以重新调节自己心情的地方,住在哪里吃什么东西我并不在意。
不过,晚上的饭确实不尽如人意,很多人都无可奈何的跑到外面的小店里去吃了,我也随着队伍挎着小包进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店,此时店里三三两两的有数个人,几乎是人手一张报纸,正研究的起劲,隔着桌子我好奇的望了过去,只看到上面一连串的数字,看得我头都花了。
“哇,你也在啊,真是好巧。”
我没回头,光听这个声音我就知道,又被他逮着了,是不是因为早上我是他第一个见到的人,还和他吃同样的早餐,所以才会造成这一系列的麻烦呢,那么拜托,我把煎饼果子吐出来行不行。
眼镜男不客气的坐在我的对面,拿着菜谱指指点点的,说这个好吃,那个很平淡,像个土生土长的香港人。
我吧唧下嘴,笑容一放即收,“你不是第一次旅行吗,怎么这么懂?”
他一愣,然后爽朗的一笑,“没吃过肥猪还没看过肥猪跑啊。”
晚饭在我们两个极不融洽的氛围里进行着,眼镜男给自己斟酒通常都是满的,然后他拿着酒杯对我虚晃一枪,再灌到自己的肚子里,让我感觉他喝的不是酒,像是不用花钱的白开水似的。
这顿饭可是我拿钱啊,你个天杀的也太能吃了,我要是脸皮厚一点,我就立马拍案而起,冲他一声大吼:“今天AA制。”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全黑了,可是香港不愧是号称不夜城的城市,路边点亮的各色彩灯把整个道路照得犹如白昼。
本来还有点逛逛夜市的心情,却都被正跟在我的身后,晃晃的好像随时要摔倒的眼镜男给破坏了。
醉醺醺的一身臭气,还戴着一个厚厚的瓶底镜,我都纳闷,怎么会有两个女人同时看上了他,难道她们近视的度数比他还厉害吗。
悻悻的往旅店的方向走去,一只油腻腻的手却攀上了我的肩膀,接着一张喷射着一股化学气味的嘴也凑了过来,耳边听到恍如*的声音,“你干嘛躲我啊,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忙皱着眉头躲了开去,边用手做扇子在鼻子下面扇着,边不冷不热的回答:“不是讨厌你的人,而是讨厌你身上的味道,你的两个老婆也能容忍你这样喝吗,还是说你之所以出来旅行,不过是想找一个离开她们视线的理由。”
他愣了一秒钟,然后很粗俗的打了一个酒嗝,我一下子就窜到了一米之外,心里实在是为他的那两个老婆悲哀不已,有这样的男人做自己的老公,想想都后怕。
眼镜男靠在一个栏杆上不走了,满脸的红光,然而这一刻他露出的眼神却又充满了某种莫测的郁结,在我认为,齐人之福也不是想享就能享受得了的吧。
“我老婆很爱我,原本我也很爱她。。。最起码曾经以为自己爱的就是她,可是自从他出现了一切就都变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想吻他,想和他上床,做尽一切想做的事,我完了,我知道,从爱上他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完了,自己不正常了。”
他说的很慢,眼神很悲哀,有那么一瞬间让我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他不过也是一个为爱而煎熬的男人而已。
“那就和你老婆离婚啊,虽然这样做对她并不公平,可是你不和她离婚,一直这样下去,岂不是耽误她的青春,害了她一辈子吗。”
有人说劝一对吵架的夫妻,是劝和不劝离,可是既然爱情是肯定不存在的东西,死守着就能够得到吗,倒不如放条生路给别人。
“离婚。。。”他突然咧嘴而笑,“离婚了,我也不能和他在一起。”
“哦,你的家人反对啊,可是如果你们真的相爱,这点阻挠不算什么的。你们可以共同努力,试着去改变家人的看法啊。”
眼镜男转头看看我,那眼睛里讽刺意味严重,“你真是个傻得可爱的女人,如果我家人能接受,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而且,他家的人也不会接受。”
我想了想,自己的儿女互相喜欢而家人却反对,这样的原因只能有一个,就是世仇,两家原本就不对付,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看来你们两家的仇挺大啊。”
“哪有什么仇,我们两家都不认识。”
我侧目,“怎么可能,都不认识就反对,哦,我知道了,是你们太明目张胆了吧,你还没离婚,而且老婆又很贤惠,一点毛病没有,你说不喜欢人家就不喜欢人家了,你的父亲会同意才怪呢。”
“不是,你知道什么。。。”他郁闷的冲我喊了一句,抱着头蹲了下去。
我一时愣在当场,这个人有没有搞错啊,我可是在帮他啊,说了那么多,不感谢我吧,竟然还怪我,切,我走行了吧,自己也是的,放着好好的觉不睡,陪着个醉鬼满大街乱晃,还不受人待见,我也有病了。
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眼镜男落寞的声音,“他是男的。”
我雕像一般的站在原地,“他是男的。”他的意思是他的情人是男的呗,不用问,他的老婆肯定是女的啊,我们国家又不允许同性恋者结婚,共同步入婚姻殿堂的人当然是个女人,然后,眼镜男某一天遇到了他现在的情人,括弧男性,便一往情深,不可自拔,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是BL中的小攻,是继续坚守那份婚姻,还是选择艰难的爱情,这份答卷眼时在国内确实不好解答。
我甚至可以想像眼镜男当时受到的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冲击有多大,多痛,因为爱就是爱了,它不管你爱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爱一分都不会少,甚至有时候这种明显是无望的爱情更加的容易让人沉醉进去。
就像我和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