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卫,为师叫念雪,曾是雪帝的结发妻子,可惜雪帝他婚后为了追求无止境的剑道而抛弃了家室,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带着对他的恨意生活着,后来我从蓬莱仙山找到了仙药,得以容颜长久不衰,一直修炼着剑道,希望有一天可以找他复仇,可是,可是一百多年了,我始终,始终没有找到他的影子。
我想,他可能早已老死于江湖。我之所以杀你全家,是因为你的先祖曾有恩于雪帝,我于是将与他有瓜葛的人全部赶尽杀绝,希望可以逼他出来与我一决高下,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来,对于你,钟卫,其实那天在我知道你躲在书房的暗格里,但那时的你,不哭,不动,仿若身边发生的一切与你没关;
那时,我就知道,你是个对剑道有无限潜力的孩子,所以我故意放了你,后来在街上带走你,教你剑法,为师今日故意舍身寻死,都是心甘情愿,你千万别自责,我只是,只是让你知道,这忘尘谷外的世界是多么的凶狠险恶,记住今天发生的一切,拿起紫潇剑,闯荡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我迅速将师父的穴道点住,阻止血液继续外流,她脸色苍白,使出全身内力说出这么多话。我悲痛的几乎想死掉。
“咳咳.....记住为师的话,离开......忘尘谷,闯荡出........自己的一片......武林天地,如果.........如果看到........雪帝,将这个.....交给,,,,,交给他。”师父颤抖的边说,从沾满血色的怀里缓缓地拿出一直最精致的碧玉簪,眼神里充满希望的看着我,良久之后,扭头,沉睡过去。我抱着师父的尸体,在忘尘谷里悲痛的哭了三天三夜,跪在师父墓碑前的那一刻,我发誓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哭泣,三日之后,我将师父安葬在忘尘谷风景最美丽的地方。负着紫潇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和师父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地方,然后依依不舍得离开。
落涧谷悲情邪剑
疯狂的打斗厮杀声响彻谷中,他,护着身后同样仗剑而立清秀的的蓝衣女子,提着毁灭杀意的剑在不断涌上来的人群里肆无忌惮的挥霍砍杀,紫色的剑光暴涨,如入无人之境。杀完一批,又涌上来另一批,月影楼的弟子如过江之鲫一般蜂涌上来,青衣男子手中的紫潇剑渐渐势弱,这些应接不暇的杀手根本是杀不完的!
“翎儿,快走!!!我断后!”钟卫对着身后的蓝衣女子大声喊道,掌心的血顺着紫潇剑一滴滴的落入落涧谷漫山遍野的星辰花上,渗入花蕊,分外妖冶。一团霸道的紫焰腾空而起,游于剑身,隐隐有狂怒的龙吟,破空长啸的霹雳横扫过去,霎时间血肉横飞,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泄出一道豁口。
尹翎手提长剑流着热泪的冲了过去,向前飞跃而出,她回头看了一眼在人海里浴血厮杀的钟卫,泪水崩出的更加汹涌。而后转过身去朝前面极速逃去,钟卫看见尹翎离去的身影,便提起紫潇剑飞入天际,朝下方横劈下去,暴涨的紫光划天而过,时不时传来骨头的碎裂之音,数十名月影楼中的高手一一倒地,气绝身亡。这一剑,使出了他的全部功力,从天而降的剑气如同天崩地裂。其余抵抗剑气的杀手也在这一瞬间用手遮住双眼不敢直视,等他们全部回过神睁开双眼望着这血杀的战场时,那个妖邪的青衣剑客,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追!今天一定要杀了钟卫,为月神后裔报仇!”所有人在一个红衣女子的号召下迅速朝他们消失的方向追去,落涧谷的草地上,沾满血滴的星辰花在风中摇曳,那些冷血的杀手提着大刀踩过满地的星辰花,幽蓝色的花朵仿若哭泣,他们如一群从地狱苏醒的恶魔般朝前方扑去,终于,月影楼强大的术法还是将他们追上了。
“钟大哥,怎么办,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尹翎紧紧地拉紧钟卫的衣袖,担忧的问着满身是血的青衣男子,他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脚下那深不可测的深渊,涯底的风凌乱了他那早已散发在肩头的发丝,手中那把妖媚的紫潇剑在风中悲鸣。
“生不同欢,死同穴。翎儿,我们一起跳下去,希望来世,我们可以再相遇。”钟卫望着面前温婉美丽的紫衣女子,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冷漠的眼光完全无视身后那密集涌来的杀手。尹翎抬头微笑的看了他一眼,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轻轻的对他点点头,而后纵身一跃,两个人双手紧牵,朝深渊里坠落而下,峭壁在他们眼前极速上升,崖间的清风在耳畔呼呼作响,五颜六色的蝴蝶在山雾里盘旋,一青一紫两个绝美的身姿在峭壁间飘摇,如同一副美丽的画卷。山崖上的杀手被眼前的一幕惊住。匆匆涌向峭壁边向下俯瞰,但那美妙的身影他们的眼底越变越小,直到消失看不见。
突然,咔嚓一声,几块石粒滑落的声音响起,钟卫睁开眼睛望向崖壁,只见一枝古老的松藤从峭壁间横着伸出,他一手急忙抓住那枝古藤,将紫潇剑深深插入峭壁间,尹翎左手紧拉着他的右手,她使出浑身力气保持着这个艰难的姿势,白净的手臂上经络暴起,清晰可见。双眼悲绝的望着上面攀住剑身的男子,两个身体在崖壁间中飘摇。
“翎儿,抓紧我的手,千万别松开!”钟卫涨红的脸上写满忧愁,朝身下荡漾的紫衣女子大声喊道。峭壁间的山雾隐没了他们的身影。
猛然间一声巨响,那把顶住紫潇剑的巨石慢慢松动,分明是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一寸寸向下裂开,终于,那个刚刚在二人心底的升起生存希望也顷刻间破碎。
“苏大哥,来生再会了。”只见尹翎右手将腰间的长剑快速接下,她看着身上深爱的青衣男子,释然一笑,一道凄冷的剑光闪过。在钟卫刚要向下望去的那一刻,一股血流冲天飘起,溅了他青衣上到处都是。他的右手紧紧握住的只剩一只鲜血淋漓的断臂,那个紫衣女子的身体在他眼底向下缓缓地坠落,她脸上笑容,如彼岸花落时殷红绽放,凄美,而苍凉。
“不!翎儿,你回来!给我回来!”钟卫难以置信痛苦的看着身下的一切,那只白皙的断臂不断涌出的血,滴滴映红了山雾,血染了扯断的紫裳,又被刺骨的冷风凝结。就这样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在面前死去,他却束手无策。此刻的他,那钻心的疼,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一滴泪,从他眼中滑入涯底,这滴泪,是这个发誓不再为任何人哭的男子的。
“呵,这样好的一把邪剑,若为友,便如虎添翼,若敌对,便如狼似豺。如果就这样被世间最脆弱的东西所毁掉,真是有些可惜了。”云雾缭绕的峭壁对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白衣翩跹的人影,其中那个男子喟叹的轻声说着,两人望着远处悲痛欲绝的青衣男子。
“这一切还不是在师兄的策划之中,只是可惜了尹翎这样一个无辜而纯粹决绝的姑娘……”一缕冷漠而孤傲的女声从白衣男装的女子嘴边传出。听见她这话,白衣男子突然握紧腰际的蓝色佩剑,仿佛又看见在北方时,那个决然离去的冷傲女子。
“放心吧,我会派人将她厚葬的。”南宫烈听闻凄然一笑,目光疏离的望着前方拔剑飞升的青衣男子。
“……我们该走了,师兄。”白衣女子看了他一眼,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两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云雾缭绕的峭壁间。
紫潇剑气上的悲切化为龙吟,席卷着落涧谷中里落败溃逃的杀手,整个落涧谷漫山遍野的星辰花被尸体与血液覆盖。而当世界又归于平静的时候,提剑的青衣男子,终归是支撑不住了。身体摔在血染的土地上,感觉不到痛,因为心更痛。
那一晚,月光晦涩如死灰,他满身是血的提着紫潇剑,他的眼睛不再那么茫然无神,而是,充满着仇恨和一种难言的情愫,漫无目的的朝落涧谷外走去,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几天后,他独自一人来到青衣江畔,一个清冷的早晨,当唇畔那首悲戚的曲子结束时,一道紫电般的光芒划过天际,咚的一声,那把陪他横扫江湖的紫潇剑,蓦地朝江底沉去,瞬间没有了身影。就让钟卫这个名字,从此在武林消失吧。他释然的对自己轻声说道。但世事无常,谁曾想,三个月后,那个冷漠孤傲白衣男子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平静的生活。
说到这里,南宫烈不禁唏嘘道:“没想到,就连我的那个贴身侍卫,也是有这么不平凡的身世。这可真的是让人想不到。”
安翼王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要不然你真的以为,以一个普通人的能力,真的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到这种境界吗?”
“那就是说之前他们本来就是有这个境界的,只不过是被人强行封存起来了,现在又因为某些阴差阳错的原因,反而是解开了他们的禁锢,这才使得钟卫和烈王都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得到突破。”陆芸说道。
“嗯,也可以这样说。”安翼王说道。
其实听到这个答案,也算是让陆芸的心稍微落下了,虽然这结果也是让人感觉到十分的不可思议,但是也真的比之前她和花凤凰猜想的事情,算是好了许多。要是真的有人能够影响到修炼者自行修炼的结果,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可是相比之下,那个可以将这些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等级的人禁锢起来,并且消除记忆,那又何尝不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