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未完,他便不再对她有更亲密的举动,每晚都只是拥着她入梦,南宫烈顶多只在离开床前亲她的小嘴一下就离去。
像数了好久,南宫烈才缓缓开口:“莫约再四月余,这雪就会停了。”他的话听似无意,却让陆芸一怔。
她是明白了,南宫烈是在告诉她,届时他就必须返回京都,而她,他不知该如何安置。
强忍住想偷偷滑落的泪,她偎进他温暖的胸膛,双眼无助望着她一向深爱的纷飞雪景。
“我知道了,你就安心的回去,在这有许多人会伴着我,相信我是不会寂寞的。”是啊,应该这么做才是,他是皇帝之子,而她在这个时代是不该出现的人,她不可以,也不该让东岳的历史因她而改变。
她的话让南宫烈原先就不怎么愉快的心情更加恶劣,她就这样不为自己的地位争取些什么,就这样安于现况的像个没人要的孤儿似的躲在这座别苑。
他恼怒的说:“你就不会争取自己的地位吗?”
“地位?”陆芸的嘴角有一点勉强的扬起。“我可以吗?行吗?试问我有什么样的立场为自己争取些地位,连你都不相信我的身世,我还能强求什么。”
她的不在乎让他也跟着口不择言,“就连我回去是要完婚你也不在乎喽?”
陆芸僵直了身体,她是该算到这一道的。
“是的。”她不能绊住他,她不配他的。
若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是不会如此退让,毕竟皇室与平民间的婚配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这里逝东岳,传统、传承会让南宫烈喘不过气来,而她会甘心的守在一旁,安心做她的事。
“你……该死!”他怒火冲天,“我想带着你赚你为何不开口争取呢?”
“我不配啊!”陆芸也无助的低喊,“我到这里来已不是我愿,现在的我只想做我自己,而你也有你的事要做。”那日,南宫烈带她到北侧温泉,她没有因此而回到现代,所以她认命了。
见她旧事重提,他无奈的重叹一口气。
陆芸不想打破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关系,她希望在他回京城前两个人可以好聚,留给彼此一个完美的结局。
“我们就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只要能够在你心中留有一个小小的角落就好了。”这是她的奢求,她希望他能成全。
“罢了!”南宫烈将她轻放到窗前的椅子上,而后便离去。
看他离去的背影,陆芸不禁觉得好冷,她环抱住自己的手,纵使屋内的火烧得旺盛,但她仍觉得好冷,少了南宫烈在身边她突然感到空虚。
万般皆不得,这是命,她是强求不了的。倘若她可以选择,她是不会选择这条注定无言的结局,人是自私的,她也是,可是南宫烈的身分由不得她任性。
望着他甩头而去的背影,孤单的影子拉得好长,虽然他的左右尽是前呼后拥的佣仆,可是她知道南宫烈一向是一个人,他虽未说过关于宫中的过往,但她知道他是不好受的,宫内皇子众多,争权夺利少不了,南宫烈有无私心她不是很了解,但是别人呢?别人会怎么看他?
为了他好,她坚信着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她是个绊脚石,会害了他。
这夜,南宫烈没有回到他的寝室,陆芸呆呆的坐到壁炉前等候着他,没有发觉炉火早灭了,屋内冷冽的空气充斥着。
“烈儿?”是钟卫不放心的前来探视,他知道殿下一直在书房里喝闷酒而没有回房。
胡乱抹去泪水,陆芸抬头想看清楚来者是何人,见到是钟卫,连忙起身恭敬的弯腰。
“持事。”她的话因为哭了许久而有些间断。
钟卫感觉到屋子里的冰冷,先唤人来重新将火燃起,他告诉自己他会这么好心是怕这丫头不小心着了凉,让他的主子又忧心忡忡,而不是同情她。
“坐下吧。”如果这小女娃真的掳获殿下狂妄不拘的心,他也是该好好的待她。
陆芸柔顺的坐到离钟卫五步远的角落,警觉的盯着他瞧,生怕他会告诉她南宫烈已经离去的消息。
“殿下现下在书房内喝着闷酒,这事我看与你脱不了关系。”
南宫烈喝闷酒?不会吧,以往他是会浅酌一番,但她却未曾见过他狂饮,她疑惑的眼神对上钟卫的厉眼。
“看来也是如此,你对殿下的影响太大了。”钟卫稍微清清喉咙的说道,“你是知晓殿下这次回去便是要迎娶靖祁公主的。你知道为了你,殿下这些天都一直向皇帝争取这儿的封地,希望可以留守在这儿。”
陆芸不解钟卫为何出此一言,她疑惑的抬起头。
“靖祁大臣是目前最得宠的大臣,殿下有了这门亲事,在宫内的势力必会更巩固,至少东宫太子会忌惮丞相在皇帝那的影响力,不会随便对殿下出手,但殿下一直不愿点头答应婚事,得罪到丞相的事小,若丞相的女儿被皇帝转而许给了东宫太子或是其余皇子,那对殿下而言无非是芒刺在背。”
“烈儿知错,还请总管多多帮忙。”
钟卫无奈的看着垂下头的女孩,她是干净漂亮的,比起宫里或是其他大臣的公主,她的清纯该是殿下喜欢上她的原因之一吧。
“你没有错,错是错在你们不该相逢。”他解释的对她说。
“持事,我想离开这里。”陆芸要求他。
钟卫错愕,他的主子应该没有要她走的意思。
陆芸知道他误会了她的话,连忙解释道:“不是他要我离开,是我自己想走。”坚强着,她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我在这岂不是会碍了他吗?”
“你可以留下来的,”钟卫可不愿冒着被南宫烈斩头的危机,赶紧说道:“殿下不但不会要你赚反而你的离去会让他发火的。”
“我不想!你是知道的,如果我留下来了,他会安心的去迎娶他的新娘吗?只有我的消失,他才会去做他该做的事。”
陆芸的识大体让一向反对她的钟卫动容,他明白这样的女孩若是真来自他们所不知的时代,应该也是好人家的女儿。
但他还是担忧的说:“你若是真的走了,殿下会将别苑及至整个北国给翻过来的。”
陆芸恬静的,“他不会的,只要你告诉他我失足落到北侧温泉,然后就消失不见,相信他会因此死心的。”后路她都思索好了,天大地大,她就不相信没有她可以容身之处,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此再见罢了。
“你这……”钟卫举起手想说些什么,但又重重放下,“我的老家本是在江户,家里尚有独居的老姊姊,我看这样吧,等雪小了后,我请人送你到江户去投靠她。”
他的好意让陆芸感动,“谢谢你。”她整个人跪在地上不知如何谢谢他。
受不了她的大礼,钟卫急忙拉起她,“你快去劝殿下不要再猛喝酒就算是你的回报。”
陆芸赶忙起身小跑步的离开房间。
“拿酒来。”南宫烈随手将青瓷酒杯往地上甩去,不堪一摔的瓷杯应声碎掉。
他的随从面面相衬,不知该或是不该再帮他取酒来。打从南宫烈离陆芸而去进到书房开始,他就不停的猛灌酒,而且又未曾动到膳房帮他准备的食物。
恶狠狠的,南宫烈拿起置放在一旁的刀,将它抵住离他最近的一名武士脖子上,“我的命令你也不听了!”
他的举动吓着该名武士,直腿软的求饶,“殿下饶命啊!奴才只是不要您醉倒了。”
“放屁!”南宫烈冷笑的推走他,“你们全都巴不得我死。”
他话一出口,所有随侍的人咚一声的跪下。
领头的侍卫长不安的说:“殿下您可是折煞我们了,我们为您出生入死是心甘情愿的,若有二心,我愿带头领死。”语毕,他便拔出腰间的武士.刀做势自杀。
南宫烈是惜才爱才的人,他也知道刚刚自己是冲动了点,“都起来吧,”,他揉着鬓间的不适,想来是喝多了,“就当我方才是在乱语,再去帮我取酒来。”
跪在地上原要起身的众人一听见南宫烈还要继续喝下去便又不起来了。
侍卫长冒死建言,“求您就别再喝了,酒是会伤身的,您就回房休息吧。”
这就是陆芸进来时看到的情景,一群南宫烈的死士全跪在地上,侍卫长和南宫烈皆拔出自己的刀剑着实吓到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一瞧见陆芸呆滞的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而她身后又跟着浅田持事时,不禁庆幸他们得救了。
钟卫暗示他们全退下,这里就留给陆芸就行了。
“你来做什么?”南宫烈严厉的问,少了以往的温柔。
陆芸勇敢的向前取走桌上的酒器,“总管说你在喝酒,他要我来阻止你继续喝下去。”
“含你还管我的死活吗?”冷哼一句,道尽他心中的苦涩。
她不明白为何南宫烈总不明白她的心意,“我是为了你好啊!”她低语道。
“或许吧。”他已不信她了。
握紧小拳头,洁白的皓齿紧咬住红艳的下唇,直到它们因为她的粗鲁而淌下血丝,“为何你总是不听我心底想说的话!”她顾不得顺着嘴角而下的血,她只觉得心好痛,失望的说。
背对她,南宫烈没见到陆芸的绝望,“我要你随着我的意思跟着我回去京你也不愿,那我们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你依旧不明白我的感受。没错,我是不愿随着你赚但你有没有想到我?你又何忍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完婚而不出声?我说过,我不是你这个年代的人,
在我的观念里一夫一妻是应该的,没有三妻四妾,我的枕边人会是我的惟一,我也会是他的惟一,我是没法忍受你在他人的怀里,我是活生生的人,南宫烈,我也有情绪,会吃醋嫉妒的。
”这是陆芸在承认了南宫烈是她的唯一后,最露骨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