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脸色煞白,被最心仪的男子看到了事件经过,即使她赖得掉也没有脸活了。
“我不懂什么适可而止,我只知道愿赌服输,兴许,她还能同你的劈风凑一对呢。”陆芸笑得很是顽劣。
“你……”
“烈儿,你总是如此仁慈,像这种不知死活的女人早该凌迟处死,无怪乎你皇兄如此疼爱你。”
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众人望去,连忙惶恐地转过身来行礼。
“臣等参见烈王殿下!参见烈王妃娘娘!”
“孩儿见过父王、母妃。”南宫烈轻轻淡淡的躬身作揖。
全场除了烈王一行人外只剩下陆芸站得直挺挺的,还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个身着明黄色烈王袍的男人。
长得还勉强算得上是俊,但要跟他儿子比可差远了。他儿子虽然看起来清冷如冰,却给人一种媲美日月光辉的感觉。他?除了阴险就是奸猾。
“以下犯上,宫中滋事,来人!将此女给本王拖下去仗毙!”
烈王倏然下令,两名侍卫上来拿人,气氛得如同一根弦,一触即发!
在所有人都替她捏了把汗的同时,陆芸却是泰然自若,“以下犯上?我昨晚救下忠贞楼的时候受伤严重,面圣都没跪,莫非……你是想告诉我你比皇兄还大?”
众人滴汗:这像受伤严重的人吗?
“还有……挑事的可不是我。”说着有意地瞥了眼林月。
烈王一时哑口无言。谁都知道忠贞楼是皇宫里的圣地,却不知道原来皇兄可以为了忠贞楼把这个女人放出冷宫!
“烈王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慕容雪鸢站出来,架势十足地训斥,而一旁的林月更像是见到了救兵,面露欣喜。
陆芸邪邪一笑,“你方才那般直勾勾地盯着尊称你为‘母妃’的男人瞧就不放肆了?”
顿时,哗然四起。
垂首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异光。
慕容雪鸢恍若被说中心事,怒得上前挥手。
陆芸懒懒挑眉,轻而易举就挡下了那一巴掌,“我都已经是个冷宫废妃了,烈王妃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玩笑似的口吻却让人觉得话中有话。
慕容雪鸢脸色煞白的收了手,强撑威仪,“废妃也得知规矩!”
陆芸嗤笑,“冷宫的废妃哪还需要规矩,守着也没人看,还是……待冷宫修葺好了烈王妃愿意天天过来看我循规蹈矩?”
这女人长得确实妖艳,眼波流转间均是风情万种。提示的记忆里,慕容雪鸢跟她年龄相仿,前任烈王妃去世后烈王一直未再立,终于,在烈王爷弱冠之日皇帝让父子二人在入选的佳丽中选自己的正妃,烈王爷本意欲让烈王先选,皇帝却让他先选,谁都知道选宰相之女会更利于自己,而他却毫不犹豫地选了镇国将军之女陆芸!
看她的眼神好像也想抢烈王爷这块肥肉呢,还是……他们之间本就有暧.昧?
慕容雪鸢脸色更加惨白了,回到烈王身边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求烈王为她撑腰。
“牙尖嘴利!信不信本王让人拔去你舌头!”烈王搂住爱妃,忿然恐吓。
陆芸皱了皱眉,“原来实话都说不得啊,那以后别人同我说话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了。”
“你这个贱……”
“见人就喊嘛,多谢烈王赐教。只是,烈王在别人的宴会上喧宾夺主不太好吧,况且同我这个废妃斤斤计较有失.身份呢。”陆芸笑眯眯地打断,有意无意地瞥向一旁的男人。
烈王注意力转移,“烈儿,你也这般觉得吗?”
“没有父王就没有孩儿,孩儿今日的一切都是父王给予的。”南宫烈瞪故意挑拨的女人,陆芸回以挑衅的一笑。
“父王的确不该。”烈王故作惭愧地叹息,“你皇兄还未到,走吧,陪父王走走。”
说罢,看向林月,“慕容丞相,令千金受惊过度,让她回去歇息吧。”
慕容丞相如获大赦,谢了恩连忙拉起女儿匆匆而去。
南宫烈看了眼一脸败兴的陆芸,对钟卫吩咐,“钟卫,本王特地带回来给皇兄的美食应当已在送来的半路上了,你去接来。”
有好吃的?千里迢迢从宫外带进来的一定是人间美味。
“是。”钟卫颔首领命,他好像听到有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走到无人的地方,烈王开门见山。
“本王要你待会在你皇兄面前替钟卫求情,让他收回成命。”
“父王,君无戏言,皇兄判决已下,孩儿不敢有违。”
“骸别以为本王不知道是你故意陷害钟卫的,就凭这一点点伤!”烈王猛地出手扣住他的伤口,下狠劲。
南宫烈一动不动的隐忍着。
“你若不照办,那就别怪本王对她下手!”
南宫烈清冷的面容转瞬变了色,思虑再三,低头妥协,“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烈王满意地勾唇而去,男人一派颓然的站在那里,左臂的伤口往下滴血。
花木后,一抹俏影悄然离去……
皇帝和皇贵妃驾临后宴会便开始了,陆芸挑了个最角落享用精美佳肴,懒得去看前头殿上有如众星捧月的男人。
不就以自责为名去守了两个月的皇陵,搞得功德无量似的。这老皇帝是跟自己的儿孙有仇啊,一味的宠孙子远儿子,完全是让父子相残的节奏。
“父皇,钟卫刺杀烈王爷一事实属误会,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烈王突然站出来替钟卫求情,所有喧哗静止。
陆芸抬头看去,好戏要登场了是吗。
“朕现在不想谈这事,退下!”皇帝龙颜不悦。
“父皇…”
“皇兄,父王没说错,是皇弟当时没表明身份,钟卫才会错当皇弟是刺客,请皇兄收回成命从轻发落。”南宫烈紧跟着出列。
“连你也替那混账求情?”老皇帝更气了。
“钟卫乃竖家栋梁,既是误会,皇弟斗胆恳请皇兄从轻发落。”南宫烈郑重其事地作揖。
“罢了,今日是你的洗尘宴,朕……”
“不准!”
脆若银铃的嗓音中气十足地响彻大殿。
陆芸在众人视线下傲然走到皇帝面前,施了个礼,“皇兄,请恕陆芸失礼,那钟卫饶不得!”
四周又响起倒抽气的声音。这陆氏一定是疯了,不把烈王放眼里也就算了,连皇兄的话都敢反驳。
“你这个疯女人,有何资格在这里说话!”见她又来坏事,烈王目露阴狠。
陆芸不屑瞧他,直视皇帝,“皇兄,烈王爷殿下说钟卫刺杀他是误会一场,倘若……我说,他奸.杀冷宫妃子呢?”
咚!咚!
酒壶碟盘碰撞的声音接连不断,震惊,实在是太震惊了!
砰地一声,老皇帝勃然大怒的拍案,“陆氏,此话当真!”
陆芸撇了眼南宫烈,抬头,“当然!我就是九死一生才活下来的证据!”
谁叫他与烈王的谈话让她不小心听到了,虽然没听清烈王最后说了啥,但她亲眼看到他听话的妥协了。
他想救人是吗,她偏要那人死!
不过,他手上的伤貌似她也有责任,若不是她用他的浴池那钟卫也不会误伤他,看来他不止是个懦夫还是个草包。
“证据?如此说来你也被钟卫玷.污了?”宰相庞清出列提出质疑。
陆芸回头看到一脸奸相的庞清,冷冷一笑,“宰相大人,需要我为你解释‘自保’二字的意思吗?”
“你一个弱女子能抵抗得过一个武夫?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吧!”庞清冷蔑地讥笑,向来对他马首是瞻的臣子也跟着窃笑。
“那好吧……”
陆芸无奈地叹息,在大家以为她没法自圆其说的时候,她的身影倏地冲到宰相面前,背对宰相,抓住他的臂部,然后——
宰相被她摔水里去了!
烈王不敢置信,烈王妃惊叫,所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在水里扑腾的宰相,好不狼狈。
陆芸轻松自若地拍拍小手,笑着朝水里的老人家施了个礼,“宰相大人,既然你不信,我只好示范给你瞧了,你可千万别怪我呀。”
“胡闹!”南宫烈赶忙上来帮忙救人。
陆芸却是一愣,他刚才骂她的时候似乎眼底泛着笑?
他娘的,似乎有哪不对劲呀!
直到宰相讨公道不成差点没气昏被人抬回去;直到皇帝下旨将钟卫由革职流放改为斩立决;直到看到失望的南宫烈垂首下的唇角却是微扬时,她明白自己被阴了!
于是,一场宴会,已废烈王妃恶名远扬——
※
承阳殿,又分落梅、似雪二院,两个院子之间一墙之隔。
日暮,书房
“爷,紫隽王爷来信了。”钟卫拿着一封信进来道。
“念。”立于案前作画的男子头未抬,笔未停。
“镇国将军长女陆芸自小养在深闺,深谙琴棋书画,身子弱故未学过武,吃食如喝药,性子人云亦云……”
钟卫念完都觉得可笑,这里面的哪一点对得上了,那女人简直跟母老虎没两样!
“十二皇叔查得倒是仔细。”南宫烈画笔顿了下。
“爷,我觉得那女人过去都是装的!”
“砰!”
钟卫愤愤不平的声音才落下,外边的门被踹开,紧接着一抹俏影掀起珠帘,堂而皇之的走进来。
以为她是听到了自个的话进来打人的,钟卫怕怕地往旁挪几步,再看爷头都没抬,仿佛没被惊动分毫,若这个母老虎真要打他,他这么弱小的身子怕是扛不住啊。
陆芸故作凶狠的吓钟卫,看到正立于书案前作画的南宫烈,走上前,瞥了他正专心作的画,又是梅,没劲!
穿堂殿上挂着的皆是栩栩如生的梅画,就连屏风、摆件等都沾染上了梅的影子,不难看出屋子的主人爱梅成痴。
她扫了眼屋内敞开的小轩窗,走过去,轻轻一跃,坐在上面,拿出刚半路A来的蜜饯取了颗放嘴里吃。
南宫烈做最后的点睛之笔,搁笔,洗手,擦手。
“啧,洗个手都能这么娘。”其实是优雅爆棚,这男人的气质清冷似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