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分常见的故事,大云寺求子灵验,往来女子很多,偶尔有几个小媳妇失踪在洛阳这种大城市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至于它是怎么个灵验法,想来各位看官也都清楚,这里就不多说,只不过可能不少人家都要溺死新近求到的娃娃了,也是平添杀孽。
历来佛寺道观多有藏污纳垢,这都不是稀奇事,陈佑没有看到最后就离开了。
刘熙古的出现给陈佑提了个醒,或许府县僚属里面还有类似刘熙古这般有趣的人,他得让人好好调查一下。
术业有专攻,调查情报这种事情,还得等丁骁到了再说。
是的,如今丁骁已经把开封的事情全部交接给张昭,跟着陈佑一同来洛阳。
从陈佑动了发展情报的心思开始,如今两三年过去,说实话,进展不大。
到目前为止,也就开封府和锦官府布下细作,其中锦官府因为陈佑当府尹的缘故,后来居上,发展速度还要超过开封府。
另外就是借助车马行、行商坐贾,慢慢辐射开来,只不过还止步于探听公开消息。
这时候是有货运马车和客运马车的,就类似于私人运营的公交、出租、卡车等,早就有了成熟的利益分割。
陈佑手下人办的车马行,也经历了一番商场上的厮杀才能立足两府,就这还是因为官面上有人。
开封府自然是交给张昭、丁骁,锦官府那边,由于陈佑自己就在,所以一直是刘河来负责。
后来明面上的一部分交给汪弘洋,同武德司全勇的合作就是汪弘洋主导的。当然了,在陈佑的授意下,暗地里刘河一直没放弃对蜀地武德司的渗透,好歹出了些成果。
至于陈佑之前心心念念的枢密院内外间房,现在也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回到住处,三人相视一笑,显然各有遭遇,此处就不细表。
陈佑今晚睡得踏实,但城内有些人就睡不踏实了。
果如陈佑所料,他们六人入城后不久,刘明就收到消息了。
得知陈佑潜行入城后,刘明只是皱了皱眉便不放在心上,他的战场在中枢,别看陈佑已经是三品,但在刘明眼中,还算不上对手。
说到这里,不得不感叹一下,同刘明相比,苏逢吉心气就要小很多,愣是把陈佑往敌对方向赶。
刘明不在意,但也没有特意瞒着,故而入夜之后,洛阳城中大部分“关心”陈佑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部分神通广大的甚至还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了陈佑的踪迹。
然而,接下来怎么办?
就算找到了陈佑,又能怎么办?
分析来分析去,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等他正式上任再说。
翌日,陈佑出城同大部队会合,一行人在中午抵达洛阳,自东城关门入城。
河南、洛阳二县令,河南府司录参军事以下等一干下官属吏在城外相迎。
城内宅邸早已备好,在靠近皇宫的一处坊内,而太子卫率的驻地则在金墉城。
自从贞观六年洛阳县治从金墉城改为洛阳城内的毓德坊,洛阳城东的这个小城就渐渐荒废。
说是荒废,其实只是民用功能不受重视,居民较少。之前洛阳周边军队多驻守此处,现在清理出来作为太子卫率的驻地正合适。
家人自往宅邸,县令自归县衙,蒋树、许竹林随军去金墉城,陈佑则乘车前往府衙。
刘明,就在府衙正门阶上相迎。
陈佑下车,抬头看到一身紫色常服的刘明,连忙整理衣冠,随即迈步上前,离台阶还有几步的时候立住,长揖道:“佑,见过使君!”
刘明这才走下台阶,满脸笑容伸手扶住陈佑:“陈詹事不必多礼,日后同处为官,还得詹事多劳累了!”
胡吹而已,谁不会啊?
陈佑当即道:“使君精神矍铄,治洛以来府境长平,佑此来还得仰仗使君才是。”
花花轿子众人抬,来回抬了几轮,刘明携手陈佑入府衙。
一路跟随而来的诸家眼线这才各自散去,将这一番场景报告给主家。
另一边,两人虽携手而行,但进门之后皆不言语,一时间气氛有些冷。
一路来到正堂,刘明端坐主位,陈佑则寻了左首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时候,在司录参军事申云海的带领下,一干府衙属官进入堂中,齐齐行礼道:“参见使君、参见少尹!”
刘明轻轻颔首,看向陈佑:“陈詹事,站在头前这位是司录参军事申云海。”
见陈佑点头,刘明才转向申云海:“申参军,你给陈詹事介绍一下诸位同僚。”
“是!”申云海点头应下,面向陈佑,一个接着一个介绍起府衙属吏。
陈佑看在眼中,知道这申云海该是刘明心腹。
府衙诸官,除了少尹之外,都是府尹的属官,虽说调动不是那么容易,但想换还是能换的。
就像陈佑在锦官府的时候,若不是后来赵振宇十分配合,且陈佑也没什么合适的接班人选说不得就得换一个司录参军事了。
毕竟司录参军事总揽诸曹事,说是府衙大管家也不为过,不论是谁,肯定不会留一个不听话的大管家。
随着申云海的介绍,陈佑对府衙诸官总算有了初步的了解,结合之前得到的一些资料,陈佑知道如今府衙诸官吏,有不少都是孙启祥时期留任的。
虽说职务有些变动,但人还在。
有这样的情况,要么是刘明连府衙都控制不了,要么是刘明对河南府的掌控十分严密。
在陈佑看来,很显然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一干人等介绍完毕,刘明便将诸人打发出去。
仆下换上茶点,两人才开始正式谈话。
“我听闻,关键叫詹事来河南府,为的是税收?”
陈佑连忙道:“使君叫我将明便可。”
说着,便解释道:“正如使君所言,官家此行前特意叮嘱于我,言税事重大,当多听从使君老成谋国之言,不可妄动。”
这话小小的捧了刘明一下,倒让他脸色缓和许多:“官家所盼,某已知晓,只不过这事,我就不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