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豇豆是荆谷灵喜欢吃的泡菜,拿来炒菜也很下饭。荆谷灵把地里的豇豆分三份来弄,一些晒干,另外的做酸豇豆,剩下的就放在一边每天炒菜吃,倒是把所有的东西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厨房里面全给堆满了她弄得菜。
秋天的尾巴来临,荆谷灵和卓二牛把家里的农活收尾,不仅他们,整个村子都闲了下来,三姑六婆聚在一起话家常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荆谷灵不爱热闹,也不喜欢去凑热闹,每日在家里和卓二牛倒腾自家的院子,又是搭架子来年可以种葡萄,又是在折腾厨房里,怎么把那些菜可以存放得久一点,说是闲,倒也不清闲,只是比下地干农活要轻松许多。
院子里那棵遮阳的树,叶子变黄,都掉的差不多,放在院子里的盆一到晚上要用的时候,拿起来里面一盆树叶,荆谷灵颇为无奈。
这树叶要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每日打扫院子都得把这些树叶给扫到一个角落堆着,否则淅淅沥沥的雨下下来,烂在院子里面,踩在脚上比站了一裤腿的泥都要难受。
“二牛哥,明儿你们要进山,多久回来?”
“早上去,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早上回来,这一次村长说是大家多打一些存着,今年这天气不太好,估摸着冬天比去年要长十几天。”卓二牛坐在院子里面修凳子,挽着袖子蹲在那,荆谷灵在厨房里面洗锅,抬眼
看见挂在厨房的一只山鸡想起来才问这件事情。
进山打猎这件事情,荆谷灵老觉得心里犯怵,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总觉得那弓箭和刀叉傍身,人怎么能和熊老虎之类的猛兽搏斗,真要遇上,怕是要吃亏。这山里面这东西还不少,这会儿刚过收成的季节,村子里种了庄稼的地里面大多都全部收了,这要是山里没有吃的,来田里也没吃的,直接到家里偷家禽咋办?
荆谷灵怕的就是这个,前天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还听见王婶说她家隔壁的柴大叔家里那块还没收玉米地里被野猪给踩了,啃得乱七八糟的,到地里发现后,连忙收了一些没被啃过的回家,据说那地里的野猪脚印得有小孩脑袋那么大,陷下去有两指宽那么深。
“二牛哥,这村里有野兽进来是第一次吗?”
“这倒不是,以前也有黄鼠狼把鸡给叼走的,大半夜鸡圈里面闹起来,主人家醒来见着了,不过鸡也少了一只,隔一阵隔一阵的来,防都防不住,狼倒是少见,咱们这里靠山,狼很少在山里出没,再往北那边的村子就常见了,那村子附近不怕黄鼠狼和吊睛虎,怕的就是狼群,要是饿惨了,成群结队的到村子里面来,俺记得有一年说是那村子赶走狼群的时候死了两个汉子,家里哭得不像样,也是可怜。”
刚才还不是很担心的荆谷灵一听卓二牛的话,差点把锅盖砸自己脚上:“二牛哥,你说这有人还死了?”
“你别操心,是距离咱们这好几十里外的地方,俺们这里没有,顶多就是有几只吊睛虎,这野猪就是进村子,那也怕人。”卓二牛安慰道:“你别把锅盖砸自己脚上,那东西沉,别把自己伤着了。”
“哎呀我说你这人,怎么还跟我扯话题呢,我问你,咱们村真没出过事?”
“出过也是老早前的事情,这次进去的人多,阿灵,你别担心俺,俺厉害着,而且有经验,伤不了。”卓二牛把凳子给扶正,拉着荆谷灵坐在上面:“俺跟你说,俺们进山也就是打些野味,遇不上大个的猛兽。”
卓二牛这么安稳荆谷灵还是心有担心,拉着卓二牛的胳膊道:“要不,明天你称病,你去了吧。”
“这哪成,俺有没病,更何况俺还是村子里面最大的劳力,安邦叔也说了,俺一个人能顶两个年轻的汉子,俺要不去多不好的,安邦叔平日里也帮衬不少,再说,要是运气好,还能给你弄一块皮回来做衣裳,冬天比袄子保暖。”
荆谷灵嫁进门后,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她在操持,赚钱的主意都是她想的,卓二牛虽然宠着媳妇,但心里也有不甘,想着自个能给荆谷灵更好的,不能总靠着荆谷灵一个辛苦,这打猎就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那皮毛不拿来家里做衣裳,卖给镇上的员外也能换不少钱,那些野味的卖给酒楼比家养的贵多了,卓二牛就想这次进山多打一些,到时候能多换点钱。
瞧卓二牛这么坚持,荆谷灵总不能泼冷水,蹙着眉点头:“那我给你留着灯,免得你回来早了我还没醒,我给你收拾吃的,你胃口大,我给你多装几个,你可别缺心眼的啥都往外掏,我不是不让你对别人好,可你总不能饿着自己做善事。”
“俺知道。”卓二牛摸了摸脑袋,笑着答应。
揣着担心到厨房那边拿了馒头窝头还有自个腌的咸菜,肉干,荆谷灵拿干净的布给包起来,想着事情连院子里来了木头都不知道。
“姐夫,我姐咋恍恍惚惚的,该不会是你们吵架了吧?”木头背着一个布袋子,里面是书,这难得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是先到卓二牛荆谷灵家里打一趟再回家,这次也是,不过这次他姐可没理会他,往常可都是怕他没吃东西,拿着东西给他填肚子。
卓二牛笑了下,“你姐想事情,担心俺明天到山里打猎,放心不下,对了木头,姐夫拜托你件事。”
“啥事,姐夫你只管说。”
“俺明天一整天不在,你得空过来陪陪你姐,俺看你姐魂不守舍的,俺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卓二牛也不放心荆谷灵一个人在家里。这两口子成亲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分开一晚上,卓二牛握着锤子盯着荆谷灵,眼睛里满是舍不得。
木头别开脸偷笑:他这姐夫姐姐可真是一刻谁也离不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