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性价比而言,雪佛兰绝对算是好车,在经历了至少零下六七十度的严寒之后,居然还能走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上官谨她们居然还坚持开了近两个小时,车子才彻底罢工爬窝,现在距离桑珠孜还得三十多公里,在高原严重缺氧的地带,三十公里真不是容易的里程。
只走了两公里,宁馨就有些吃不消了,像是严重的哮喘病人,其实她身上一件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岳寒身上则至少压了五十斤重的东西,吃的喝的御寒的,不过岳寒显然对五十斤重的东西没有任何压力,一路上喋喋不休的问着宁馨,这70年来发生过的事情,绝大部分的时间里,岳寒都在不时的发出惊讶声,一些事情的结局跟他预想中的出入太大,比如蒋委员长打算来个二十年抗战,结果在他被穿越只不到两年就结束了,两个威力巨大到难以想象的超级*将小日本的两个城市炸成了废墟,吓破胆的小日本直接投降了,再比如**居然将蒋委员长逼到了台湾,而且就是在他穿越之后短短五年时间就完成的。
“啧啧,我去过延安,为此还被开除了航空大队,后来孙立人将军帮忙让我去印度,结果一走70多年。”岳寒连连称奇,延安的经历并没有让他觉得**会赢,至少不会赢得这么快,那些人可是连子弹都不够用,更别说是造枪造炮造飞机坦克了。
上官谨用她有限的历史知识,给岳寒普及了一下那段波澜壮阔的岁月里发生的一切,岳寒有些沉默,如果自己不是因为飞机失事,就不会错过,但上官谨很不识事宜的加了一句:“这未必是坏事,至少你还是抗日英雄,而不是战犯!”
“这是个和平的年代,你错过了70年的英雄岁月,也不必遭受70年的苦难与折磨!”上官谨说,在那样的年代里,有无数人成为了英雄,不过并不幸运的是,绝大多数的英雄都是悲剧式的结局谢幕,“在这个伟大的年代里,你可以享受难以想象的生活!”
“但这个和平的年代,还有英雄么?”岳寒问。
上官谨沉默,英雄的时代早已经一去不复返。
无线发报机进入了历史博物馆,上官谨连行军图都没有,岳寒正奇怪上官谨在这高原上是如何辨别方向的,却见她拿着一个破小方块的东西,点两下,就能够有地图出来,岳寒最初的时候是惊奇,上官谨解释了大半天之后变成了迷惑,对于什么GPS导航、手机、数字通讯之类的东西他一概不懂,当然他也不需要懂,全世界99.9%的人都不懂,但会用就可以了,结果岳寒拿着手机,饶有兴趣的玩了一阵,差点没将手机电耗到关机,还好被上官谨劈手躲了过去,如果真关机了,两个人在这高原上会直接变瞎子。
走上没几分钟,上官谨就得休息一阵,以适应这鬼高原上的激烈反应,岳寒没什么异样,贪婪的汲取着上官谨并不丰富的关于和平年代的知识,三十公里的路程,一直走到了太阳偏西,才勉强一半,好在这里有一条简易路,偶尔会有车子经过,等了好半天,终于搭上一辆普拉多,岳寒对于普拉多硬朗的线条赞不绝口,不想上官谨告诉他这是日本人造的车时,岳寒立即沉默了,看得出来他对小日本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哪怕是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70年,骨子里的恨意也不会消减。
“为什么当年会放过小日本呢,留着他们尽早是祸害!”岳寒对于蒋委员长的决策大是不解。
搭载他们的是两名来西藏自驾游的驴友,驴友们素来健谈,爱国情不是一般的热烈,听岳寒这么感慨一句,大生知己之感:“这位哥哥说的是,特么老蒋那时候真没干什么好事,打内战就不说了,外战打赢了连点赔款都没有,中国的事情就是让老蒋给搞坏的!”
然后是一连串骂蒋委员长的话,年轻人气盛,说话无所顾及,实际上也不用顾及,骂得越凶显得越爱国,甚至连蒋介石的祖宗都骂了进去。岳寒虽然对蒋介石不满,但终究骨子里来是国民政府的军人,这不是几天时间能够转变过来的,渐渐的脸色开始有些阴寒起来。
上官谨坐在车子里发急,生怕岳寒听着一顺心暴起发难,有心提醒一下驴友们,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在岳寒脸色虽然阴沉却没有其他的表示。
车子在山道之间穿行,远处雪峰接着雪峰,就在车子通过一条山涧的时候,车头突然间一个猛子向下,还好司机的反应够快,及时一脚刹车,几个人一头砸在了前边的靠背上,上官谨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没昏过去,还好高原上车速不算是太快,时速还不到40,如果换成内地恐怕就是车毁人亡的大事故。
大家七手八脚的从车里爬了出来,只见普拉多大半个车头已经陷入入了一片污泥之中,看山涧里应该是一条溪水,不过溪水已经钻进了地下,地表上是看不出来的。
“操,小吕你个狗日的,怎么开车呢!这明明是淤泥地,你瞎啊!”驴友们关系不错,坐在前排的小方脑袋上被撞了一下,说话也就没那么讲究了开口就骂人,“刚那边不是有桥么,绕个屁!”
小吕委屈地说:“你才瞎啊,桥头上写着施工的牌子,堵着呢!”
小方鸟毛的牌子都没看到,可脑袋撞的生疼,总觉得心里有火没地儿撤,骂道:“操他大爷的,地方是这帮扒皮杂种,一个破桥看看修年年坏,特么抓边境哨所里站仨月岗保管都没胆再造假了!”
岳寒坐在后排,探着脑袋瞅了外边一眼,脸色突然一变:“大家爬下!”
就在这时,突然车窗一声轻响,然后司机小吕啊了一声,上官谨一转头,只见小吕满身是血,倒在了车子里。
尖叫声大声,上官谨被岳寒连拉带拽扯下车来,然后是卡卡卡子弹上膛的声音,岳寒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枪声一端,单腿跪地,警惕的瞄着周围。
上官谨一阵紧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岳寒倒是观察了一阵,回头说:“陷阱是人为的!”
物理学家看不出路面上的区别的,岳寒继续解释:“这条路是临时开的,只有两条车辙印,而且是一进一退,车子到了这里,然后再倒车回去!你看对面,是没有任何车辙痕迹的!”
上官谨不明白为什么70年前的岳寒居然能看得出现代的车辙印,要知道三四十年代,轿车在中国可以稀罕货,能开得起那玩意儿的非富即贵。
岳寒回到车上,扯开了小吕的衣服,左肩窝里,鲜血直冒,拍拍小吕的脸蛋,骂:“别嚎丧了,娘们似的,离死还远呢!”
话虽然说的轻松,不过看他的表情,小吕的伤势虽然不要命,但也没他话里那么轻松,小方急忙拉开车后门,从座位底下翻出一个急救箱递给岳寒,岳寒给小吕进行紧急包扎,等包扎完了,才舒了一口气:“大爷的,你得感谢高狗日的高原,1000米的距离上狙击目标,要是平原地带,你特么就真见你爷爷的爷爷了!”
话未说完,远处枪声大作,子弹嗖嗖乱飞,普拉多被打出了无数个弹洞出来,几个人全被压在了车子的另一头,爬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操,这特么怎么回事,不就旅个游么,小吕,咱们闯军事禁区了?”
岳寒没有回答,心里清楚,有人盯上了自己。
枪声越来越密集,眼看再打下去,这车整不好被直接打爆炸了,就在这时,身后很近的方,枪声大作。
岳寒急忙举枪转身,身后七八名士兵迅速接近,正好开枪,发现对方的子弹并不是射向自己的,而是对面的远处,敌人的火力登时被压制了下去。
来人正是叶战,那个少校营长。
叶战向上官谨打个手势,“上官博士,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这一年都没动响了!”
“四鬼,布署火力!”怪笑了一声,沉稳的下达命令。
在周围警戒了一阵,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不过多年的战场经验使叶战没有任何的放松,转头向司机说:“山狼,去将车倒出来!”
叫山狼的士兵应了一声,钻进车里,发动了普拉多,发动机牛轰了老半天,车子却在陷阱里一动不动,反而越陷越深。
过了大概两秒钟左右,或者更长一些时间,远处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枪声,叶战大声道:“九点钟方向,有狙击手!”
岳寒闻声后撤,随手拉着上官谨,将她拉到了普拉多的一侧蹲了下来。
四鬼立即掉转枪口,向九点钟方向打出了一梭子弹,叶战却没着急开枪,一把拉开车门,将小吕拉了下来,大声道:“操,1000米外呢,别浪费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