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欣回到了自己的心理诊所,公安局、派出所自己不是没进去过,以前在传销组织时候,就进了三四回,跟进饭店似的,没什么感觉。
但这回有点不一样,心里总觉得有些心悸不安,不是因为犯的事情有点大,而是那个神秘的男人,原本易欣以直以为自己出现在幻觉,整不好那个人是个心理专家,把自己给催眠了,才会以为那杯滚烫的开水会突然结冰,虽然心理学连个皮毛都不算懂,但催眠这事儿,自己是真听说过的。
但从那个欧阳教授眼里看得出来,这事儿好像是真的,这就让易欣有点无法接受了,毕竟这种事情超出了易欣的认知范围。
将诊所的门关了,然后一个人等里边,想了大半天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改行。
心理诊所这事儿再不能干下去了,抛开那个神秘男人不说,公安局盯上了自己这一条,就让易欣做出了决定,虽然姬大队说不理会自己这种小骗子,但保不齐哪天警察还会上门来,谁知道呢,自己终究是骗子,再狡猾胆大的老鼠,见了猫没有不躲的。
其实易欣挺不舍得这里的,饮马桥这边又不是闹市区,不过是贫民区罢了,来来往往的,都是民工兄弟,小商小贩,流动人口非常大,治安虽然不怎么好,也不算坏,关键是没人管,公安城管建设工商局之类的,都不大到这里来,比如她自己的心理诊所,无证经营一年了也没见谁上门查过。
找她看病的都是上班族,中国人的固有观念,心理疾病那是非常大的**,有心理疾病基本上会被人归为精神病,看心理医生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的,所以越是偏僻的地方客源倒越是稳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易欣还真治好了几个,比如网瘾少年、失恋少女之类的,这让她很有成就感。
开诊所这事儿吧基本上算是安全行当,全凭自己一张嘴,再怎么治也治不死人,而且现代人心里压力大,多少都有些个心理问题,到诊所来也不见得就是真有病不过找个自我安慰罢了。易欣虽然不好学,但自认为绝对聪明,忽悠人的功夫不差,这一年下来居然也小赚了几个钱,现在要关门了,挺不舍的。
犹豫了一下,心想不如明天罢,反正今天也有点晚了。
先做晚饭吃,被公安局关了大半天,肚子都饿扁了,易欣天生瘦,吃什么都不长肉,相比于那些电影明星之类,听说每餐吃俩苹果相比,易欣算是超级吃货,饿半天了,晚上得弄点好吃的,得,老家那边的回锅肉好久没吃过了,今儿个就做这个。
诊所旁边就有菜铺,价格挺合适,很适应周围的穷人,易医生也自觉的将自己归入了穷人一类,挑了半斤五花肉,几样菜之后,正准备付款呢,旁边一个买菜的男子过来付账,提着一大包的方便面:“老板,多少钱!”
很标准的普通话,在五洲四海各类土语方言混杂的饮马桥一带,这普通话是很少见的事情,易欣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挺帅的小伙,身板铁一板的非常直,眼神很犀利,近乎于刻板。
当了一年的心理医生,虽然是冒牌货,但也使易欣看人的眼光多少准了些,显然这位帅哥不属于饮马桥这种地方,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付完钱提菜的时候稍有点分神,装五花肉的保鲜袋没抓牢,从手里滑了出去。
帅哥哥的反应很快,随手一抄,将袋子抄在了手里,然后递了过来:“小心些!”
“谢谢!”易欣道谢接过了塑料袋,偶尔一撇眼,对方的腰里隐约仿佛有个黑乎乎的家伙。
心里一震,易欣强行忍住自己的震惊,快速回到了诊所,然后将大门紧紧关上,心跳有些过速,好一阵才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很显然,那人是个警察,嗯,更多的可能是武警,当警察的都很会伪装自己,不会那么轻易的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有平时武警在这方位会显得稍为业余一些,而且警察都是当地人,本地口音很重的。
有些事情逃不过有心人,有这样的判断之后,易欣再次出门,假装是忘记买酱油了,借机观察周围,很快她就发现了至少四处疑点:饮马桥头坐着一男一女,距离短于普通的安全距离,像是在谈情说爱,不过两个年轻人只是相互依偎着坐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更像是暮年的夫妻;街角有个报刊亭,卖报纸的王老头不在,代替的是一个年轻人,心不在焉地坐在报刊亭,时不时的瞄自己这边一眼,年轻人在那里卖报纸说明这个人毫无上进心,毕竟卖报纸只能够勉强混口饭吃而已;自己诊所的斜对面,酿皮店的小摊位上,两个男坐在那里闲聊,好像是在吃饭,不过酿皮这种食物当零食尚可,在下午饭点时刻,俩大男人吃个酿皮显然有些不那么画风协调,而且在两个人吃了大半个小时结帐离开的时候,很快,又有两个人坐到了那里。
最可疑的是一家小饭馆的门口,一辆普桑车停在那边,车窗下摇紧闭已经好久了,易欣确信车里是坐着人的,因为后排的车窗户里,时不时会冒出一些蓝色的烟。
诊所四周都布满了警察监控,目标都指向自己的诊所,但明显不是针对她这个小小的冒牌心理医生,而是那个神秘人。
也就是说,警察这样布控意味着那个人一定还会来自己的心理诊所,这才是最要命的,不过那人是不是会催眠的心理专家或者是其他什么会特异功能的家伙,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人身上背着案子,而且还不是小案子,不然的话,不会有这么多警察盯着,连武警都出动了,自己能够认出的监控者就已经有好多人,暗中布置了多少人就更难说了。
神秘人不过是偶尔来自己的诊所一下而已,但为什么警察就这么确定他来会再来,然后兴师动众在的这里布控?
未知的可能性危险,让易欣有些坐立不安,晚饭也没心情坐了,将诊所的门紧紧锁了,倦缩在沙发上,盖一条毯子,在那里看着天花板发呆。
危险面前,易欣有些感觉很孤独无助,这种感觉很少有,一向有着很向上的心里的易欣,一般没有闲下来的机会,虽然是冒牌的心理医生,但糊弄人也得多少有点真本领,哪怕是背下来几个专业名词也行,所以易欣在心理诊所开稳定之后,业余时间会啃些大部头的心理着作,有时候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心理医生了,尤其是碰到一些可怜但心理问题很严重的病人的时候,很容易爱心泛滥,对她这种靠小骗小哄来为生的人而言这很不应该。
现在易欣却开始感觉孤独,这种时刻哪怕有个人陪自己说说话也好啊,可易欣压根没有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至少是关系还没有达到可以说这种事情地步的朋友。
早知道该谈个男朋友的?易欣心想,虽然现在渣男比较多,但有总比没有好。
市公安局,欧阳教授看着饮马桥那边传过来的监控,转头对刘文辉说:“刘主任,咱们的布控人员被那个易欣发现了!”
刘文辉也在皱眉头,牛局长给自己推荐的那位姬铁军实在没牛局长口中那么专业,由姬铁军布置的布控人员,被一个冒牌的心理医生都能发现,那个人当然也能够发现了。
但跟姬铁军交涉的时候,这位大队岁嘴里叨着烟头,一点没将自己这个首都下来的国安领导放在眼里:“刘处长,欧阳教授你不是说了么,嫌犯的这里有点毛病!”
姬铁军指指脑袋,“这是有问题的话,怎么可能在一个陌生环境是里发现跟平时不一样的地方;如果这里没什么毛病,稍为正常些的嫌犯都会知道这样一个定律,不要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两次,在饮马桥这样的地面上,其实由你们国安的同志出面应该更合适!”
刘文辉没有回答,他不是国安的人,姬铁军不会明白国安跟特调局之间的区别,当然动用本地的国安当然更好,他当然明白,但现在不能动,具体原因当然不能跟这个警察说。
交涉的时候,欧阳教授就在旁边,不过欧阳教授并没有任何异议,姬铁军走后,欧阳教授提醒了一句:“刘处,姬大队提醒了咱们一句,饮马桥一旦地形复杂,人员更杂,目标拥有超能力,如果真要动用那些特殊武器,恐怕会伤及到无辜人员!”
“放这样的危险分子出去,伤及的人会更多!”刘处长说,显然在刘处长的眼里无辜人员的分量并不重,他只在乎抓住那个人,欧阳教授再没有话可说了。
“不过处长,我想我们可以用一个更安全的办法将嫌犯逮捕!”欧阳教授犹豫了一阵之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