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一人一把分解手枪,我们两个去做实验。”卫疏蒙和袁斌经过一天半的时间,全面改进了分解手枪。现在他交给陈星宇其中一把,另一把塞进自己的腰间。
“我们两个?去哪儿做实验?”陈星宇犹豫了一下,接过手枪。
“肯定不会在自己家门口儿做实验,去云伟的地盘。”卫疏蒙拉着陈星宇就走。
“就我们两个人?”陈星宇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把胳膊从卫疏蒙手里抽出来,“老大,你疯了吧?”
“人越少,目标越小,越容易转移和随机应变。走吧,有我在,会保护你的。”陈星宇还来不及拒绝,就已经被卫疏蒙利用穿梭和扭曲时空的能力,送到了A军敌营的附近,他们现在位于距离训练场不远的地方。而A军的临时住所,虽然近在咫尺,却需要经过层层机械和相关人员的排查。陈星宇还完全没有进入状态,便被卫疏蒙一下子拽到地上,紧贴在冰层上,卫疏蒙按住他的肩膀,“小心。有巡逻兵。”
“我们要怎么进去?外面安装了很多监控机械……”A军的人员此时基本都在训练场上,进行炮弹爆破演练,每个人都带着一辆自己的坦克,显得财大气粗。
“小宇,看到坦克了吧,我自有办法,你跟着我来。”卫疏蒙冲陈星宇笑了一下,随即快速闪到离他们最近的一辆坦克旁边,接着在有人看到他以前,钻进了坦克的底部,消失不见了。陈星宇在原地急出一身冷汗,他哪有卫疏蒙那么大的胆子?但是长期躲在一个地点也不是长久之计。这附近的监控设备,一定很快会有所反应。到那个时候,恐怕自己会被众多高手包围起来,想跑也跑不了了。念及至此,陈星宇终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卫疏蒙所在坦克旁边的另一辆坦克前,“嗖”的一下钻了进去。幸好没有被发现……陈星宇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卫疏蒙在用自己的能量光环,干扰周围敌人的觉察力,他早就被逮了起来,因为他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
——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动用自己的任何能量。坦克的机械引擎会帮我们屏蔽掉自身的信号,这样我们就可以混进他们的临时住所了。随时注意我的动作,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卫疏蒙用动作把信息传递给陈星宇,扒在坦克底部的陈星宇,身上的制服已经被汗浸透了,但他一点也不敢有所动作,只能略微点了点头。和卫疏蒙在一起,恐怕免不了惊险刺激。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在他换气的时候,坦克开始动了。训练结束后,所有的人会返回临时住所休息。幸运的是,陈星宇和卫疏蒙所在的坦克是属于一个临时住所的。在抵达临时住所的一瞬间,卫疏蒙放开了自己的手,坦克的轱辘从他身边,碾压着他的制服,进入了机械室。陈星宇倒吸一口冷气,在他的角度看来,卫疏蒙和被坦克压过去没有区别。正在他犹豫之时,卫疏蒙贴着冰面用手指做出一个“跟上来”的动作,所以陈星宇闭上眼睛,松开了自己的手。等坦克从他身上几毫米的地方滑动过去的时候,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卫疏蒙把他一拉,二人躲进了摄像头和监控仪器的暂时死角,三分钟之后,如果他们不改变自己的坐标位置,还是会被发现的。
——一会跟着我,见到人,你负责开枪就行了。开枪没问题吧?
卫疏蒙向陈星宇比划了一下。陈星宇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心想下次再也不和卫疏蒙单独出来行动了。接着,卫疏蒙拉着陈星宇身子一闪,便进入了身边最近的一个临时住所,现在里面只有两个人。他们看到外来人员的第一反应是惊恐,因为他们没有想到有人可以出入敌营,犹如入无人之境。在他们惊恐的一瞬间,卫疏蒙已经开枪了,枪口做了消声处理,所以短时间内没有人知道。然后陈星宇警惕地启动了自己身上的信号干扰设备,以防指挥中心能够迅速锁定他们的位置。
——开枪。
陈星宇收到信号,也朝另一个人放了一枪。他这才发现,卫疏蒙所改造的这两支枪有不一样的地方,怪不得偏要带着自己来做实验。此时,冰茫开始工作了,她的两只触手伸向对面惊慌失措的二人,一边快速提取他们身体的信息状况,一边牵制住他们的行动。卫疏蒙接收到信息,不由得眯起眼睛。接着一把激光剑同时贯穿了两个人的身体。卫疏蒙收起激光剑,并检查了
——收工。
附近的警铃声把陈星宇从极度不安中唤醒,冰茫的蓝光已经把陈星宇包裹起来。
“快走,他们来了。”卫疏蒙拉起陈星宇消失在A营。
在卫疏蒙和陈星宇做实验的时候,穆孝文和清醒过来的陆皓凡已经加固了B军边界的防线,所以一时间,对面的云伟也没有办法可以迅速突破。
“陆皓凡,你没事吧?”穆孝文发觉陆皓凡一直心神不宁,似乎在思考什么。
“没事。”陆皓凡舒展了一下眉头,他想撒旦之眼既然不会在正常情况下出现,那么自己现在也只能够顺其自然了,“我只是在想,云伟不会一直坐以待毙,他现在在做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在调查我们六个人,因为我们比他想象中要难对付一点。”穆孝文把手伸进厚厚的冰雪层中,看到自己的手指因为低温已经冻得发紫,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只是在想,既然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抵抗冰川,为什么那一天在冰底深渊,自己却可以轻易融化冰层?难道只是因为能量光环种类的重合?还是那里还有其他的秘密?
“调查我们?”
“陆皓凡,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你可以不必回答。阿蒙这个人本身就古怪,银河系的资源网里没有他的资料,我并不奇怪,但是,为什么你和董三川进入玩具宫以前的资料也被抹掉了?”穆孝文的话让陆皓凡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事实上,他对陆皓凡这个人没有一点了解,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奇怪而神秘的能量光环。但同样的,他也不明白,既然董三川的天真无邪一定不是装出来的,那么他的身世和来历为什么也会这么奇怪。在相处了一年以后,他可以说,对于卫疏蒙、穆孝文和董三川,包括他自己,还是存在着巨大的疑问,但不知为什么,这些丝毫不影响陆皓凡,对他们几人的信任,这种信任或许是经历了生死以后的一种直觉。
“穆孝文,如果我说不知道,你相信吗?”陆皓凡的思绪,正如这冰雪一样的卡里兰沉寂了下来。他感到惶恐,因为他发现,他依旧一无所知,只能跟着自己的感觉,飘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一千年以后,生活变得简单了,但人类却没有因此变得简单,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无数个属于自己的秘密,即使彼此之间再亲密,也只能有距离来保护自己。这种悲凉,比卡里兰的雪还冷。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需要时间的。每一个人都需要等待。”穆孝文的心里只有一个秘密,但这个秘密足以让他万劫不复,所以,他不能说。不是因为害怕背叛,而是害怕牵连。正在二人面对彼此陷入沉默的时候,卫疏蒙和陈星宇回来了。
“你们怎么了?”感受到压制的感情波动,卫疏蒙把手搭在二人的肩上。
“没什么,老大,你回来了。”
“事情办完,我自然回来了。”卫疏蒙把分解手枪递给穆孝文,“没问题了,不用生产太多,配给甲组的人就可以了。交给袁斌,他知道怎么办。”陈星宇还在卫疏蒙身后没有缓过劲来,他拖着步子,走到卫疏蒙和穆孝文中间,声音哑哑地说,
“大哥,我可以申请以后不和卫疏蒙一起去执行任务吗?”陈星宇也把自己的手枪放到穆孝文手里。
“阿蒙,你吓到小宇了。”卫疏蒙没有回答,不由分说地把陈星宇那把分解手枪从穆孝文手里又拿回来。“这把先放我这儿,我自有安排。还有,我既没欺负他,也没吓唬他。你以后带他多锻炼锻炼就行了,没什么好怕的,下次我带川川去玩。”
“老大,你还要带川川去?你那也算玩?坦克从我脑袋顶上过去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都以为我**要被挤出来了!”陈星宇感觉浑身鸡皮疙瘩暴起,除了卡里兰的低温外,自己的经历也是一大原因。
“小宇,我们总是要上战场的,这些事情总是会有的,下一次也许会有比这更艰难、更紧急的事情等着我们。害怕是没用的,更何况,你自己已经做到了。”穆孝文板起脸,“下一次,如果阿蒙有什么事情需要,最好还是带你去吧。”陈星宇内心一阵崩溃。
袁斌以最短的时间为甲组所有人都配备了一支分解手枪,这些手枪在局部的冲突和战斗中,都取得了显著的效果,加上穆孝文领队有方,几次小的战役中,B军都取得了一定的成功。大家也逐渐习惯于在战场上枪杀敌人,对于流血和牺牲也有了新的定义。袁磊看到自己的孩子们在一定的引导下,能得到如此大的进步和成长,已经不再重视这场军训,或者说,这场战争的胜负。因为瑞特里星球玩具宫,已经赢了。他们令百达布星球被迫更换指导员,他们更通过减少对方人数的方法,使一场实力完全失衡的战争,走向天平的中端。其实在瑞特里星球,玩具宫一年级的军训中,很少出现奸杀敌人的情况。一向都是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以往的军训也一度进入疲软的状态,但这次,却完全不一样了。连百布达星球的西田,在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和分析后,也不得不对这届的孩子做出一个客观的评价——优秀。假使有一天,站在瑞特里星球军队中的人都可以像这一届一年级的学生一样,睿智、刚强、团结、勇敢、无私,自信,那么便没有什么不能够战胜的敌人了。
云伟很清楚B军所采用的战略——削减人数,但A军人员的离奇死亡,让他第一次在这场战争中产生了急迫感,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即使A军的比分要多于B军,但因为人员的死亡是无法逆转的,所以整个境况便会被逆转。
“调查清楚了?”云伟面对每天都会多出的几具尸体颇为忧虑。
“没有,”站在云伟对面的人往后退了一步,“根据现场人员的反映,作用的终端是手枪不过不清楚原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队员在死亡之前,都失去了反抗能力,所以被对手解决得非常干净。”
“他们一定是借助了外界的力量,不是机械就是药物。既然尸体上没有伤口,那么他们应该对伤口做了某种处理——苏麻子弹……”云伟经过两天的经验教训已经想通了一切,不过这对已经逝去的生命而言,实在太晚了一些。“带我去看尸体。”
云伟用自己的机械经过反复的测试,和自己亲身的试验,确定了分解手枪的原理,以及克制的方法。大概穆孝文他们计算了云伟破解分解手枪所需要的时间,所以在这个时候,居然第一次发起了主动的、大规模进攻。
“集合我们的人员,看一看穆孝文他们又有了什么其他想法。”云伟到达两军边界,才发现冰崖的断层已经逐渐闭合了,人可以在断层上面通行无阻。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前一天,它还是存在的。因为觊觎分解手枪,云伟已经提前让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服下了抵抗分解子弹的药物。而B军居然在这个时候放弃了使用分解手枪,取而代之的是,当初陈星宇改造过后的EC手枪,这只是一种结构极为普通和简单的爆破类手枪,但在外形上与分解手枪没有太大区别,不仔细查看,是分辨不出来的。
战争的开始,B军出动的人员只有甲组全部的三十人,剩下的人分别以小组为单位,在各自组长的带领下,进入被卫疏蒙改造之后的卡里兰地下世界。B军所有参战的人员都拥有控制自己个人机械的能力,因此他们都进入自己的个人机械,来缓解迎面而来的炮火的冲击,此外每人都手持一把EC手枪,通过机械精确的射击,攻击对手。原本担心分解手枪作用的A军,误以为对手依旧在使用分解手枪,所以变得毫无顾忌。然而,当子弹打进他们的机械或者身体上的时候,他们才发觉完全不是这样一回事。
“真神,班长简直神了。”看到一发EC手枪的子弹,居然可以使对手血溅当场,即使打在机械上,也可以造成机械的部分损伤和破裂。这让尝到甜头的甲组同学,有些兴奋不已,于是他们加快了进攻的节奏。
卫疏蒙发明和使用分解手枪的目的,并不在于通过分解手枪直接杀人,而是利用分解手枪的陷阱,使得原本无用的EC手枪有用武之地。根据医药原理,分解手枪的子弹,可以迅速拉开人类体内基因排列的距离,因此可以在短时间内抑制人类能力的运用。如果云伟想通过最简单的药物抑制,来抵抗分解子弹的作用,唯一的方法,会使得人类的血液流动的速度相对变快,同时能量光环的能量会因药物控制变得稀薄。而爆破手枪只要在此时,连续吃透能量光环,接着给人类的血管开一个小口,那么血喷薄而出,人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原本卫疏蒙在给甲组同学讲述原理的时候,大家的脸上都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过此时此刻,大家知道卫疏蒙没有开玩笑,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掌握了整个计划。
云伟发现问题所在的时候,已经有两三个A军由于EC手枪而死亡。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让A军所有人失去信心,云伟决定撤退,他的内心涌起一阵不安,因为他们刚刚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越过了断层所在的界限,如果想返回自己的大本营,就必须再重新越回去。
“别动!”云伟想喝止住撤离的人员,但一切都阻挡不住,冰崖断层突然间的垮塌。他已经完全明白,冰崖的断层之前并没有闭合,只是B军剩下的其他同学用能量维持了表面冰层愈合的假象。在他们再次经过断层的一刻,这股能量突然撤去,那么,悬崖下面安有人能存活?随着一阵接着一阵的惨叫声,云伟闭上了眼睛。万籁俱寂后,他缓缓移到断层处,只见断层下还有无数根尖锐的冰柱,穿透了十几个人的身体。当初冰崖形成之时,卫疏蒙在下面布置了很久,等待的就是今天的这一刻。
“大哥,我们这样算不算赢了?”自从云伟接替云月辰以后,B军实际上没有获得过一次正面战场的胜利,偶尔偷偷摸摸地偷袭成功,也只是小打小闹罢了。陈星宇面对此情此景,忽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他拉起身边董三川的的手,满眼期待地看向穆孝文。
“是。我们赢了。”穆孝文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美好,让整个卡里兰都温暖起来。
“我们走吧。”卫疏蒙再次欣赏了整个军队的杰作,左手满意地搂在穆孝文的肩膀上,“这一次,每一个人都做得很好,每一个人都配得上这一场胜利。”卫疏蒙难得一见的赞扬,让B军心中涌起一阵骄傲和激动之情,我们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