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岑末还清晰地记着,岑静睁着空洞的双眼,挥着双手努力要走近自己的样子,“末,不要怕,姐姐不怪你,你在姐姐的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
那场景,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使她心悸不安——
听见岑静出门了之后,岑末打了个哈欠,觉得身子有些乏力,虽然现在家里的条件并不好,但是爸妈他们都还在,自己也还年轻,只要把身子养好了,这次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任人摆布了,她要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
至于杨景,岑末跟他接触的其实不多,尤其在家里发生变故之后,大家都觉得她是灾星,没有人愿意理她,那时候杨景又在哪里呢?好像早已经从村子里搬走了。
想到这里,岑末觉得自己的肚子似乎有些饿,又闻到空气里有股香味,吸着鼻子坐起来,旁边的小米粥还飘着轻烟,想了想,端起碗喝了起来。
米是陈米了,没有那么清香,不过她喝的很满足。
正好自己感冒了,吃点热的发发汗会好一些,岑末刚才闹腾了一下,现在放松下来都觉得身子有点软,就着半个馒头喝完了小米粥,重新躺回床上,心里有股暖意蔓延到全身。
……有家的感觉真好。
另一边,严瑾回到知青房,将身上洗得发白的蓝外套脱下,又想到刚才碰到了人家姑娘的身子,总是微微皱起的眉头更加聚拢了,走到旁边拿凉水拍脸,心里再次告诫自己,以后不能轻易喝醉酒。
“诶,队长你回来了?”此时屋外有个人影路过,看到严瑾的屋子里有动静,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然后推开门,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得到对方的允许才走进去,“昨晚上出事了吗?”
今天早上他才发现,严瑾居然一夜没回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不会是村里出什么状况了吧?
严瑾抬起头,眼前这人很年轻,年纪在二十岁左右,名字叫徐鹏,肤色挺白,笑起来能看到小虎牙,头发也剪得很精神,他想到早晨的事情,眼眸闪了一下,“没什么事。”
严瑾生性凉薄,说话的语气一向是淡淡的,除非有什么令他不高兴的事,他才会严厉一些,其他的情绪似乎都很难体现出来,徐鹏已经习惯了。
既然对方说没事,他就识趣地不再打听,而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来,双手呈上,“队长,上面来信了。”
严瑾看了眼桌上的信,眸子稍稍眯起,醇厚的嗓音微微上扬,“复职信?”
“好像是邢团长写的。”徐鹏知道连长在较劲,不过严瑾确实无辜,他动了动肩膀,眉宇间透着些许委屈,最后鼓起勇气,“连长,我真替你不值,不用咱们的时候,一脚把我们踢了,用得着咱们的时候,又……”
说到这里,徐鹏的脑袋微微垂了下去,不敢看对方眼神,鼻子慢慢红了起来。
严瑾瞧见他神情复杂,身子往旁边一坐,抬眸看向对方,“又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