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程群准备了两个节目，正考虑是让林莺莺跳舞还是岑末唱歌的时候，林莺莺却受伤了，这个任务自然也就落在了岑末手里，程群先让他们听了一遍原唱，接着便开始指挥两人配合。
第一段是岑末先唱，她暗自打着节拍，“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呦/十八岁的哥哥呀坐在河边/东风吹得那个风车转呀蚕豆花儿香啊麦苗儿鲜/风车呀风车那个依呀呀地唱哪/小哥哥为什么呀/不开言……”
杨景：“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十八岁的哥哥想把军来参/风车跟着那个东风转/哥哥惦记着小英莲。”
合唱：“风向那个不定那个车难转呀/决心没有下呀怎么开言。”
……
程群在里头盯了一会儿，两人唱得还算有感情，他扬了下嘴角，看门外进来一个人影，打开门走了出去。
天色有些暗了，严瑾到的时候，正好见程群从教室里出来，他看对方也瞧见了自己，转身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严瑾是侦查兵出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坐下之后就听见隔壁有动静，微微扬了下眉头，看向程群，“在忙？”
程群给自己倒杯水润润嗓子，“孩子们刚排练完，还有两个要加紧训练……你今天过来是？”
两人相识多年，以程群对严瑾的了解，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可不认为对方是特意来看自己的。
“邢团长来信了。”严瑾简洁明了地说完，却听见一个纯粹动人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里，轻轻的，又很清晰，令他有些分神。
“嗯……那是好事，还是坏事？”程群拿了另一个搪瓷杯放到严瑾，帮他冲了点茶叶，接着手里顿了顿，“嗳，我又忘了，你不爱喝茶叶。”他喝茶是想提神，而严瑾本来精神就够好了，喝多了容易睡不着。
见他要把泡好的茶水端到一边，严瑾抬手阻止道，“放着吧。”
程群勾了一下唇角，从旁边拿来一把椅子，“邢大哥说什么了？”
“他劝我回去。”
“我也觉得你应该回去，邢大哥有一句话说的对，你是天生的军人，要珍惜自己才华……”程群吹了一下水里的白气，垂眸看里头旋转的茶叶，“难道你愿意就这么耗下去，然后转业？”
“不会。”
见他回答得如此笃定，程群叹了口气，将印着毛主席头像的搪瓷杯放到桌上，“这件事不能怪你，都是我叔叔的错……对不起。”
除了道歉，他也不知道能帮严瑾做什么，毕竟他在程家的身份尴尬。
“你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严瑾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程家对不起他，程群却没有错，他们认识这么久，对方的为人自己还是清楚的，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他难得开起了玩笑，“别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