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瑾陷入一阵沉默,他现在是“戴罪之身”,没心情拿着这个招摇过市,见他不说话,程群只好顾着说自己的。
“我还记得我们是前后脚来的,当时你正要升副营长,结果被丢到这个地方不闻不问。”这根本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程群又喝了口茶,“这次怎么突然叫你回去了?”
“西南的事,你听说了吧。”
“难道你?”如果换作是平时就算了,这次回去肯定要被派到战场,到时候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未免太令人寒心,程群拍着桌子起来,“我马上打个电话回去,他们太过分了!”
“邢团长写信过来,已经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他十五岁当兵,到现在也七八个年头了,部队就是他的家,身为一名军人,严瑾没办法在这种时候置身事外。
程群顿住脚步,回身看着严瑾,“你给邢大哥回信了吗?”
“过两天回。”
“正好,我也给家里写封信,你顺便帮我也送过去。”
哪怕他人微言轻,但也是有点人脉的,严瑾是再强悍也是人,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阿猫阿狗,如果他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回去,以后不是谁都能给严瑾脸色看吗?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是个任人欺负的人吗?”严瑾不希望程群有太大的负担,他不是脑袋发热的莽夫,在来这里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早晚有回去的一天。
“你的意思是?”程群眉宇间透着一股疑惑,然而对方眼中的那股倨傲和镇定,仿佛在告诉他,一切都在这个男人的掌握之中。
而接下来严瑾的一句话,更是直接将程群震在当场,他张着嘴,眼里透着不可置信,“不要告诉我,你三年前就预见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想到哪去了。”严瑾手指头动了动,“只是偶然。”
“那我也佩服。”程群伸出手,有些激动地在身前摆动着,然后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看来我不应该拉二泉映月,我应该唱《国际歌》!”
程群不但懂许多乐器,也有一把好嗓子,耳熟能详的《国际歌》更是信手拈来,“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们/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程群很适合唱男低音,加上他富有技巧,抑扬顿挫的声音,就算没有伴奏,听起来也振奋人心,热血沸腾,也算不辜负他音乐专业出身。
《国际歌》是无产阶级的代表,不分国籍,不分种族,不分年代,会唱的人有不少,杨景和岑末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程群的歌声,两人同时顿住脚步。
“谁在外面。”
看严瑾侧过脑袋,看到岑末很是捧场地鼓起掌,“程老师,你唱得真好。”
接着,她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略微蹙眉,又是他,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