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张季凛受了一巴掌,却一把抱住了张李氏的腰。
“你好啊,你这个不孝子!”张李氏又在张季凛的背上狠狠的打了几下。
“娘,孩儿对不住你,让您担心,让您难过,是孩儿不孝。”跪在地上的张季凛眼眶也开始变红。
“你活着,你为什么不回来?你怎么狠心不回来?不管我这个老婆子的死活?不管你弟弟妹妹的死活?”张李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往下掉。
“娘。”张季凛哽咽着声音不知道说什么。
确实是他不孝顺,为了自己的抱负,让家里人为他担惊受怕,还要假死来骗他们。
正在僵持的时候,张季寒进来了。看到地上跪着的张季凛,张季寒也愣住了。
自从刘梅娘失踪以后,张季寒就去官府报官了,硬是在官府门口跪了两个时辰,请得胆小怕事的郝师爷派出人寻找刘梅娘,虽然张季寒知道,能够找到的希望很渺茫,可是还想试一试,最近几天就一直在青石县附近找刘梅娘。
之前也是刚找完刘梅娘回来,没想到张季凛和刘梅娘一起平安回来了。
对于张季寒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大哥,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张季寒直接也跪在了张季凛的身边。
“我没死,季寒。”张季凛拍了拍张季寒的肩膀。这么久不见,张季寒已经长高了不少,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大人。
张季凛除了欣慰还是欣慰。
“大哥,呜呜呜,你活着为什么不回来看彤彤,彤彤好想你啊。”张彤彤直接扑进张季凛的怀里开始大哭。
“是大哥不好,是大哥对不起你们。”张季凛强忍住眼泪。
“起来吧,起来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张李氏哭过以后也冷静下来,扶着张季凛起来。摸了摸张季凛的脸。
“娘,别哭了。”刘梅娘递给张季凛一个手帕。
“黑了。”张李氏说到。
“娘。”张季凛心里百感交集。
“娘,大嫂回来了,大哥也回来了,娘,真好。”张彤彤扶着张李氏,其实早在刘梅娘舍身救他们一家人的时候,张彤彤心里对刘梅娘已经没有了一点怨言。
其实刘梅娘做的这么多事情,张彤彤早就被打动了。可是之前一直和刘梅娘闹脾气,一来张彤彤拉不下面子和刘梅娘和解,二来确实缺少这样一个契机。
可是当刘梅娘被淳王的人抓走的那瞬间,张彤彤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有多么过分。
大哥的死谁也不想,而她之前却把这些全部怪罪在刘梅娘的身上,更何况现在张季凛回来了。
张彤彤看到刘梅娘心里就更加内疚,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好好听刘梅娘话,再也不敌视刘梅娘了。
等一家人都进去屋子里,绿萝说下去给大家准备些吃食,就悄悄退下了。
“丹丹呢,丹丹哪去了?”张季凛看了看张家的人,除了张丹丹之外都在这里。
“对了丹丹怎么样了?”刘梅娘也想起来,她被抓走之前,张丹丹被淳王的人射了一箭,还好伤势不重。
“丹丹吃过药睡了,这会还没醒。”张彤彤说到。
“丹丹怎么么了?”张季凛心里一惊,急忙问道。
“丹丹被淳往派来的人射了一箭。”刘梅娘简要的说了一遍之前发生的事情,张季凛忽然觉得淳往死的太容易了。
“我去看看丹丹。”张季凛起身。
“丹丹刚睡着,你放心吧,大夫说丹丹没什么大碍了,等会丹丹醒了你再过去看她吧。”张李氏拦住张季寒。
“好,娘。”张季凛点了点头,大约也能想到,虽然箭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丹丹毕竟还是小孩子,受了那么大的伤,一定很疼,张李氏他们只好让丹丹喝药,睡过去就感觉不到疼了,想到这,张季凛心中一阵抽痛。
“丹丹没事就好。”刘梅娘长舒了一口气。
要是张丹丹真的有个好歹,刘梅娘会难过愧疚一辈子的。
“哥,真没想到,你还能再回来。”张季寒坐在桌子边感慨了的说。
“长高了,也壮实了。”张季凛拍了拍张季寒的肩膀。
“哥,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张季寒问到。
“还好。”张季凛想了想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想到了一个还算中肯的词语。
“你不知道,你……的消息传回来,我们都……尤其是娘,不过,哥,你回来就好了。”张季寒心中有很多话想说,甚至有很多抱怨的话,都嘴边都化成了一句:回来就好。
他还记着,张季凛死讯传回来的时候,张李氏当场晕倒,醒来以后就一直哭一直哭,刘梅娘也哭,只不过是小声哭,还要照顾一大家子的吃喝。
那时候的他也是混蛋,明明知道家里境况困难,还染上了赌瘾,不仅输光了家里所有钱,还差点把刘梅娘都输了出去。
想到这,张季寒缩了缩脖子,要是张季凛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把他脖子拧下来。
“大哥,其实最不容易的是大嫂,那时候家里歇不开锅,大嫂就每天上山挖野菜,我们那时候还总觉得……是大嫂克死了你,对大嫂态度也不太好……大嫂她……真的很不容易。”张季寒犹豫了一会,把之前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刘梅娘刚嫁过来,张季凛就去世了,所有人都觉得是刘梅娘克死了新婚丈夫,对刘梅娘的恶意自然不言而喻。
现在想想,张季寒心里也确有愧疚,甚至开始心疼,刘梅娘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张季凛听到张季寒的话一愣,一阵苦涩涌上心头。
转头看着刘梅娘,张季凛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我没事。”被张季寒忽然发了好人卡,刘梅娘有些不好意思,看张季凛的眼光看过来,刘梅娘赶紧转过头去。
“辛苦你了。”张季凛看着刘梅娘不好意思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可是得知刘梅娘为了张家做了这么多,张季凛心里不仅是心疼还有内疚,要是他还在,刘梅娘也不用承受这么多。
“大哥,你怎么和大嫂一起回来?是你救了大嫂吗?“张彤彤看了看张季凛。又看了看刘梅娘,竟然觉得张季凛和刘梅娘太般配了。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慢慢给你们讲。”张季凛笑着说。
一家人在屋子里寒暄,不一会,绿萝上来说饭菜准备好了,喊刘梅娘等人下去。
正巧张丹丹也醒了,张李氏几人又进了张丹丹的房间。
“丹丹。”张丹丹一睁眼,竟然看到了刘梅娘。
“大嫂。”张丹丹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伤口疼不疼?”刘梅娘坐在张丹丹的床头心疼的问。
“大嫂,你回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大嫂。”张丹丹到底是小孩,抱着刘梅娘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刘梅娘眼睛涩涩的。
“哭什么,大嫂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刘梅娘等张丹丹哭了一会,将张丹丹的头托起来。
“你看看这是谁?”刘梅娘指了指旁边,张丹丹一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张季凛。
“大.......大哥?”张丹丹惊讶不已。
“丹丹,我是大哥,我回来了。”张季凛蹲在床边捏了捏张丹丹的小脸。
“大哥,你真的回来了?你是人还是贵?”张丹丹伸出手想要摸摸张季凛,害怕的又缩回手去。
“我当然是人,你摸摸,热的。”张季凛拉着张丹丹的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
“大哥,你回来了,丹丹好想你。”张丹丹刚在刘梅娘的怀里大哭了一场,现在又在张季凛怀里开始哭起来。
张季凛鼻头一酸,强忍住眼泪。
“好了,别哭了,大哥大嫂都回来了,哭什么。”张季寒转头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佯装开心的大声说到。
“就是,别哭了丹丹,以后就让你大哥带你上街买好吃的,吃穷他。”张李氏哄小孩的语气逗笑了大家。
因为张丹丹受伤忌口,只能喝白粥,绿萝准备的一大桌子菜张丹丹一口都吃不了。
但是尽管坐在一旁喝白粥,张丹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绿罗姐姐,这段时间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娘和季寒他们。”席间,刘梅娘端起一杯酒敬绿萝。
“谢谢绿萝姑娘。”张季凛也端起一杯酒。
“梅娘怎么还跟我客气?”绿萝嗔怒的说到。一抬头爽朗的喝下一杯酒。
不过此时此刻,绿萝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之前有一段时间,青石县出现了一个叫陆少离的男子,薛无衣每天回彩衣阁都是一肚子火气,绿萝也有几次远远看到过陆少离,现在绿萝算是想起来了,这个陆少离就是张季凛。
张季凛现在回来了,刘梅娘是张季凛名义上的妻子,看两人的相处模式,绿萝也能估计的八九不离十,薛无衣要是再不回来,刘梅娘恐怕真的会和张季凛在一起。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道德,但是绿萝打心里还是希望刘梅娘能够做他们的少夫人。
吃饭的时候绿萝就在想,一会吃过饭以后一定要给薛无衣飞鹤传信,将这里的事情都说清楚。
张季寒还张口想要说什么,最后也没有说出来。
“季凛,去给梅娘帮忙。”张李氏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过来。
“哦,好的娘。”张季凛挠了挠头不自然的回答到。
兄弟之间总有一些相像的地方,张季寒在尴尬或者手足无措的时候也习惯性的挠挠头,张季凛刚刚也做了一模一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