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季凛说出自己的决定时候,除了他自己,没有一个人同意。
“主子,你不能去。”天璇第一个站出来说到。
“是啊,主子,你不能离开,还是我去吧。”凤鸣皱着眉头说。
“大人,我去吧。”佘宁也说道。
“你们别争了,我去最合适,佘宁,你稍后给我说一下碧落花的样子和采摘方式。”张季凛拍桌决定。
“主子,夫人还在等着你回去。”凤鸣不得不拿出杀手锏,果然凤鸣的话一出口,张季凛愣了愣,想起了远在京城的刘梅娘。
“是啊,主子,南疆太危险了,我们不能让你以身犯险,我去,凤鸣去,谁去都可以,唯独你不能去。”天璇急吼吼的说到。
“你们急什么,我又没有说现在去,太子殿下身上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先回京城,然后我再去南疆。”张季凛神色恢复正常,最近事情太多,可对刘梅娘的思念半分没有减,张季凛心头涌上一丝愧疚,刘梅娘怀孕了,他却不能时时陪伴在刘梅娘身边。
“主子,还是我……”凤鸣还想说什么,被张季凛抬手制止了。
“大人,太子殿下的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们明天可以启程回京城。”佘宁没有再劝张季凛,虽然跟着张季凛的时间不长,可是佘宁知道,张季凛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是很难改变主意的,劝也是白劝,张季凛听到佘宁的话点了点头。
“龙骐也带回去?”天璇问。
“嗯。”张季凛点了点头,龙骐他们是没有权利处置的,只能带回去给长平帝,对于龙骐张季凛还是有一点同情的,如果他遇到了同样的情况,梅娘有一天和舍琳娜的处境一样,相信他也会做出和龙骐一样的选择,只不过不会像龙骐这么被动罢了,但是他不是龙骐,刘梅娘也不是舍琳娜。
第二天几人整装待发,准备从昌平直接返回京城的时候,龙骐不见了。
“主子,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天璇跪在地上头埋的很低。
昨天夜里本来是天璇守夜,看着龙骐,没想到天璇不知道为什么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龙骐已经不见了。
张季凛脸色铁青,显然是心情不好,可是现在也不能怪天璇了,这两天天权离开,萧景轩又十分依赖凤鸣,凤鸣只好和影诀一起守着萧景轩,佘宁每天都在翻医术,搜集和碧落花以及萧景轩毒有关的资料,这边就只剩下天璇一个人在忙,不怪天璇累,是个铁人也撑不住。
“大人,不是天璇失职,是有人救走了龙骐。”
佘宁在龙骐的房间里走了一遭,很快发现窗户边枯萎的一盆花。
众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到佘宁指着那盆花也算是明白了,现在五月天,花怎么可能突然死掉,龙骐被关进这个屋子的那天,窗台上那盆花还活的好好的。
“南疆人?”张季凛问。
“是。”佘宁点了点头。
张季凛隐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捏在一起,又是南疆,每次只要遇到和南疆有关的事情,都是张季凛最无力的时候,南疆的毒术蛊术他一点也不了解,在这个上面已经吃了很多亏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张季凛,南疆本来没有什么战斗力,总要有一两个保命的法子。蛊毒便是南疆人的杀手锏了。
只不过张季凛没想到玉碧溪的人胆子这么大,时间也掐的这么好,就在他们要回京的前一天救走了龙骐,之前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想到这里,张季凛不禁怀疑他们之中是不是有奸细。可是知道龙骐被关这件事情的,除了凤鸣几人也再无他人了。
“天璇,这家客栈的小二呢?”
张季凛忽然问到。
“昨天上午还见他来……该死!”天璇前面没有反应过来,后面才反应过来,从他们一进来,那个给他们提供萧景轩消息的小二,一开始没有人注意,这会忽然想起来,才觉得小二很有嫌疑。
“主子,我下去问问。”凤鸣拱了拱手转身下楼,不一会上来果然对着张季凛几人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张季凛问。
“那老板说了,小二是半个多月前才到这里来做事的,而且对工钱要求并不高,老板见店里生意不好,自然乐见其成留下了小二。”凤鸣说完几人的脸色都变了变,半个多月前,不久正是萧景轩刚出事的那段时间么?想来那时候南疆应该已经开始动手,在昌平甚至华州周边各个县城里都安插了人手,客栈是他们首选的地方。
应该是那个小二和别人里应外合救走了龙骐。至于这些人怎么进来大齐的,别忘了,龙骐那时候手里还握着兵权,管着南疆边境。
“主子,要追吗?”凤鸣问。
“不追了,我们回京。”张季凛摇了摇头,现在估计追也追不到了,既然他们拖了这么久才救龙骐,就证明他们是做了万全准备的,就算这会去追,估计追不上还要赔上些人。龙骐迟早要和他们对上的,也不在这一时半会了。
几人领命,下去开始收拾东西上路。
华州那边在宋青山的治理下起色十分明显,尤其是加上刘梅娘从京城运过来的种子和作物幼苗,虽然华州刚刚水灾过后,可是种植下去的作物生长的格外茁壮,人们都啧啧称奇。宋青山着实是一个有能耐的,到了华州以后什么都做虽然宋青山的出生不高,也确确实实在京城长大衣食无忧,在华州重建这段时间,几乎跟着华州的百姓同吃同住,一起下田插秧的事情都做,一时间在华州名声大噪,华州百姓无人不称赞爱戴,这也在张季凛意料之中,宋青山要想做出点什么成绩来,华州一定是宋青山能够发挥最大才能的地方。这次要是做好了,宋青山回去升官也是迟早的事情,三公主可能只是宋青山的一个跳板而已。
京城那边信已经传回去了,长平帝在信里看到张季凛说,萧景轩心智退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听说张季凛要回来,长平帝也是早早等在了勤政殿里。
“臣张季凛拜见陛下。”张季凛带着佘宁萧景轩一行人秘密进宫。
长平帝都忘了让张季凛平身,直接走到张季凛旁边的萧景轩身边。
“景轩?”长平帝叫到。
萧景轩懵懵懂懂的看了一眼长平帝,忽然想起了什么。
“父……父皇……”萧景轩怯生生的说。
“是我,景轩,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长平帝拉着萧景轩从上看到下,萧景轩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可是萧景轩下一句一开口,长平帝就有些崩溃了。
“父皇,他们欺负轩儿,轩儿疼,要呼呼。”萧景轩突然坐在地下抱住了长平帝的大腿,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做出如此小孩子的行径,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出了问题。
“谁欺负轩儿,父皇帮你打他们。”长平帝过了半响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强颜欢笑到。
自己最得意的一个儿子,一国太子成了这个模样,长平帝怎么能不心痛。
“我不知道,我想去找母后。”萧景轩想了想却摇了摇头。
“好,你先等一会,父皇就带你去找母后好吗?”长平帝像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萧景轩的头,萧景轩乖巧的点了点头,在长平帝的示意下,李公公带着萧景轩去一旁的书桌边玩了。
“这是怎么回事?”长平帝转过来,眼神凌厉的看着张季凛。
“回避下,太子殿下中毒了。”长平帝不卑不亢的说到。
“中毒,怎么会中毒!不是……”长平帝大吃一惊,原本以为,萧景轩就是不小心失踪了,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扑朔迷离。
张季凛把他查到的来龙去脉给长平帝说了一遍,别说长平帝了,如果换做是张季凛,张季凛一时半会也很难接受。
“龙骐?”果然长平帝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往后退了好几步。
“是的,陛下。”张季凛点了点头。
“他人呢?”长平帝震怒。
“被救走了。”张季凛跪在地上说到。
“废物,你们!!!”长平帝转手把一个砚台扔在了张季凛身边,张季凛不躲不闪,墨水溅出来,弄脏了张季凛的衣摆。
“陛下恕罪。”张季凛拜了一拜说道。
“哼!”长平帝一甩袖子没有说话。
“起来吧,景轩的病可有法子?”过了一会长平帝大概是平息了怒火,问起了正事。
“有办法,不过臣要去南疆一趟。”张季凛说道。
“去南疆?”长平帝问。
“回陛下,太子殿下的毒只有南疆的碧落花才能解开。”佘宁上前一步说到。
“这是你手下的人?”长平帝看了看佘宁问张季凛。
“是。张季凛回答。
“碧落花极难采摘。”长平帝看着张季凛说。
“是。”
“换个人去吧,你……”长平帝叹了口气。
“陛下,臣去是最合适的。”张季凛陈述了事实,长平帝又何尝不知道呢。
“让朕想想。”长平帝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十分头痛。
“对了,薛子墨呢?”长平帝问。
“不知。”张季凛神色一动,垂下眼睑回答道。
“你要是见了他,让他快点滚进来请罪!”长平帝拍了拍桌子说道。
“是,陛下。”张季凛从善如流。
“对了,宁远……你可知道?”长平帝示意张季凛挥退凤鸣几人,也让李公公将萧景轩带了出去,大殿里只剩下他和张季凛。
“陛下是说宁远刺杀太子殿下一事?”张季凛问。
“嗯。”长平帝点了点头。
“宁远后来被薛大人救走了。”张季凛从实说道。
“谁指使宁远的,你可知道?”长平帝终于问到了正题上。
“陛下心中应该有定论了。”张季凛淡淡的说。
“噗……”长平帝没有说话,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