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思乔,语调再是之前那么阴冷,反而声调上扬,好像是为了显示他此刻的好心情,缓缓开口道:“爱妃别怕,朕有分寸,看在爱妃的面子上,朕不会要了她的命。”福安从袖中掏出锦帕双手奉上,又从怀里拿出另一块手帕,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着靴子上沾染的血渍。洛离君轻轻地瞥了眼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周思妍,脸上闪过不屑,“传朕旨意,周昭容行使厌胜之术,谋害妃嫔,罪不可恕。朕看在周氏一门忠烈的份上饶她不死,即刻贬为庶人,现幽闭在旖霞阁,等回了宫直接打入冷宫,永不复宠。”
看着地上的周思妍,周思乔并没有一丝同情,只不过是周家送进宫固宠的工具罢了。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求情:“皇上,周昭容也是一时糊涂,请您开恩。”
“哪还有什么周昭容,她已经是庶人周氏。”洛离君压低了声音,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别打扰洛昭仪休息。”
周思乔冷漠的看着周思妍,转而示意身边的人把她送回旖霞阁,她也算作到仁至义尽了,要怪就怪她太蠢了,竟然用这种方法害人,不但没害成人反而落入别人圈套把自己搭进去,她瞥了眼床榻上的人,心中暗道:“洛然雪,本宫倒是小瞧你了,咱们走着瞧。”她狠狠的瞪了眼一直跪在一旁的桃语,才转身离开。香穗等人都走的差不多才扶起桃语也出了房间。
洛然雪因为之前身子的劳累,早已顾不上听完外面的事情,沉沉睡过去。洛离君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床上的小娇人已经慢慢恢复血色,他轻轻地摩挲着她脸上的肌肤,突然手顿一下,眼神变得深沉幽暗起来,原本嘴角上的温柔笑意也凝固住。
等洛然雪醒来已经是黄昏,她揉了揉还有点疼涨的太阳穴,微微支起身子,掀开床幔就看见洛离君站在窗下的背影。夕阳透过窗户向屋内洒进阳光,而洛离君的身躯正好挡住那点点余辉,整个人显得格外高大挺拔。
洛然雪眯了眯眼,轻声唤道:“皇上。”却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她做起身来,慢慢走过去,又唤了声:“皇上,您怎么站在这不说话啊?”
洛离君转过身,双眼阴沉的看着她,脸上的没有一丝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待洛然雪马上触到他时,侧过身子,冷声的开口:“你是故意的吧!所有事情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桃语是你的人,旖霞阁里你也安排了人手。那木偶上的布和香气都是你事先准备的?甚至你发烧、昏迷也是实现做的手脚对吗?”
洛然雪心中一惊,勉强压制住被人质问的烦躁,依然轻声细语:“皇上何必想这些?总之不是除掉一个周家的人嘛。”
男人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带着几分性感,但是尾音却透出十足的冰冷,“那就是说朕说的是事实了?朕真没想到朕的洛昭仪有如此玲珑心计,当真是让人小看了!”
洛然雪看到他眼中闪过的讥讽之色,心中恼怒,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她似笑非笑的回视着男人,“不错,一切都是臣妾安排的,不但如此,臣妾还让桃语给周昭容下了药,否则她怎么会脾气越来越暴躁得罪了整个旖霞阁里的奴才,又怎么会发起疯来承认罪责。难道皇上现在后悔了?舍不得了?”
洛离君点了点头,道“朕说她怎么会突然承认,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一切,看来你早就开始布局了。真是好手段,打她一个措手不及,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既然能下毒,那你怎么不直接毒死他,省的弄出这些事来。”
“若是突然死了,当然会查出她的死因,到时候自然会牵连出臣妾,况且用这个方法让她来说生不如死,对她来说何不是一种处罚?皇上只要臣妾除掉周家的人,却没有让臣妾弄死她们。”
她虽然不是善人,但是她还不想沾染人命,说起来她们也没什么过节,周思妍对她也只不过是妒忌愤恨罢了,况且一个木偶也不会真的伤害自己,把她打入冷宫对于周思妍这样的女子已经是最大的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