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然雪呵呵一笑,
“是啊,皇上现在独宠着我,甚至日夜相伴。我真的好高兴,高兴的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你是皇帝。爷爷和便宜爹爹都告诉我,你是帝王,不是寻常男子,不要付出自己的心,否则只会受伤。刚一进宫时,我也曾告诫自己不能动情,我不想伤心伤身,不想像其他妃嫔一样,日夜盼着你的临幸,若是我也变成那样,我会看不起我自己。甚至幻想着,等有一天我完成我的使命,皇上会不会放我离宫。因为我真的不喜欢在皇宫里待着,这个金廊玉砌的牢笼困住了我想要四处遨游的翅膀,这四方的天禁锢了我的自由。可是进宫后皇上却谁那都不去,只宠幸我,我的心房一点点坍塌,我的情每天都蠢蠢欲动。我无药可救的喜欢上你,愿意为你斩断自己的翅膀,愿意为你生儿育女。”
“臣女愿弹奏一曲古筝为皇上献艺。”音若永新莺喉,莲花移步来到殿前,柔柔俯身道。
“去将白玉古筝来。”皇后侧首吩咐紫衣,又转向洛然雪道:“宸妃妹妹恐怕不知,这是本宫娘家表妹,叫潇潇,平时确是弹了一手好筝,倒是和妹妹同岁。”
注意到她的神色,洛离君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并未安抚,而是侧头看向皇后,平平道:“皇后倒是有先见之明,竟然将筝都准备好了。”
殿中之人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筝面,“铮”一声,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筝声委婉却轻柔,仿若饱含无限情意,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朱唇轻启,声音宛然动听,宛如天籁之音,“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洛离君并未马上接话,拿过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送到洛然雪手中,才道:“朕给你赔罪,请宸妃娘娘饮尽此杯。”
这酒不像平时女子饮用的甜酒,而是男子才能喝的烈酒,几杯下肚,洛然雪的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她眯了眯眼睛,看着那女子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身边的男人,心中只觉一阵阵恶心。等到那人献艺完毕,洛然雪懒洋洋的靠在洛离君身上,道:“既然心悦君兮君不知,又何必自贱,没得让人看不起。本宫最讨厌这首诗,显得女子如此廉价,却不知天涯何处无芳草。再者古人云,古筝悦人,古琴悦己,潇潇小姐这一筝一歌倒是饱含柔情,似是与心上人低低诉说情意,不知你所悦之人可是这大殿之中的人?”
“好了,本宫没兴趣知道你倒底心悦于何人,等会本宫就让人把赏赐给你备下,下去吧。”不等她说出来洛然雪就起音打断。
“下去——”一道威仪之声响起,皇后面露不愉的看着她,“宸妃打赏你,那是你的福气。”旋即看向洛然雪温和道:“潇潇少不更事,妹妹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灯火通明的大殿中,一身红衣的洛然雪,就这样似笑非笑的扫视着所有人,因为多喝了几杯,红霞扑面,慵慵懒懒靠在洛离君身上,眼中的媚态更加妩娆,那灵巧的香舌在似阖未阖的红唇上不经意舔了一圈,让大多数男子都纷纷倒吸口气。更有不少男客差点当场没有把持住,只有猛喝酒才能压下身体内的那份骚动。心中暗暗猜想,这宸妃怪不得独得皇上宠爱,这样的媚态已经如此摄人心魂,也不知道私底下又是何种风情。
皇上不在,太后也因不想看到洛然雪而早早离席,整个大殿最尊贵的人只剩下皇后一人。皇后看着洛离君二人离开的背影,温润浅笑缕上面色,清音素言道:“酒过三巡,兴致正浓,不知哪位小姐愿意献艺?”
“朕让你清醒清醒,早知你酒量如此不济,朕就不让你喝了。你也就能喝点什么桂花酒、葡萄酒!”洛离君鄙视的睨了她一眼,手上却为她把帽子拢了拢。
洛离君轻轻将她抱入怀中,那氅衣上的狐狸毛覆在洛然雪的脸上,“朕什么时候是你的了?真是醉了,醉话连篇。”
洛然雪此时已经全然醉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借着酒劲一股脑说了出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脸吗?确实有几分资本,可是这世间的女子何其多,譬如瑾妃不也是姿色超群吗?这世上的男子哪个不是娇妻美妾成堆,现放着便宜爹爹不就是妻妾成群吗?何况是皇上,是这天下的主宰者,会真的在意一张只是有点美的女人吗?”
洛离君将脸额头抵在洛然雪的额际上,嘴唇若有若无的在她的脸上触碰,“朕现在不是独独宠爱着你吗?”
突然洛然雪陷入痛苦之中,眼泪簌簌从眼眶划过,“可是那次皇上却生了我的气,半个月都不来看我,甚至不断传出你去了别人那里。我好气,气你不守承诺。我想着这样也好,断了我所有的念想,我想着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也别想以后我再伺候你。可后来我连孩子都保不住,我怨你,你说过会保护我们母子,可你又再次失言。心中怨着你可我却只能憋在心里,因为我知道只有你能帮我找到真凶。后来你日夜陪着我,你从来没有那么温柔的对过我,那份温柔让我的怨气慢慢消散,我陷入了你的温柔陷阱,甚至让我再一次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