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鲸帮?完了?!
“你,你说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李浦堂的妻子赵元琴直接吓了一跳,手里的杯子都哗啦碎掉一地。皇甫奇也是眸子一闪,闷声不语。
李浦堂眼中凶光闪烁,怒气燃烧,直接啪的一个大耳瓜子抽在那报信人脸上,怒喝道:“放你娘的屁,再他妈在这妖言惑众,小心老子一枪毙了你!”
“不,不敢啊,帮主饶命,帮主饶命!”
那手下人捂着高肿的脸蛋,连忙哀呼求饶着。
“发生了什么事,说!”李浦堂冷声道。
“帮主,咱们,咱们巨鲸帮的十几位堂主,一夜之间,全都,全都被杀了。我们那些堂口和场子,一夜被人血洗,一些正规生意公司也遭到了打压——”
“而且,而且现在警方正派出大队人马,到处追捕您呢!”
砰砰砰——
李浦堂如遭雷击,面色一片惨白,脚步不稳,连续后退了四五步,才勉强站住脚步,扶着椅子,缓慢坐下来,面色一阵焦虑阴沉。
“作孽啊,我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天杀的,老娘这一辈子,全都毁在你手里了!”
赵元琴早就厮喊哭了起来,倒在地上嚎啕惨叫着。就连床上呆滞的李云天也惊骇的直打哆嗦,骇然说道:“爸,是不是,是不是那个谢兵又杀进来了,救我,快,快救我啊,爸!”
“闭嘴,事情还没到那一步,老子,绝不会任人宰割!”
李浦堂如同一只暴虐的雄狮,爆喝一声,浑身戾气。
他目光焦灼着,拨打过去一个又一个电话,依照他省级大枭的地位势力,关系网自然非比寻常,想找到一两个‘关系户’,搞清楚目前的状况,还是比较容易的——
然而,出乎意外的是,那些平日里一向交好的大人物,一个个不是关机,就是不接,偶尔有几个人也是敷衍了事,让他‘准备后路’。
李浦堂第一次,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慌乱感觉,心神不宁!
到底是什么人物,哪来的通天背景,竟然让他无力反抗,只能坐以待毙!谢兵?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怀揣着忐忑和无比复杂的心情,李浦堂再次拨打出那个近乎绝密的号码——燕京贺家大少,贺鸿羽。
也是他最大的靠山,是打造‘毒品基地’和金三角毒枭,鬼藤组织的牵头人!
然而不到一秒,李浦堂直接面如死灰!
空号!
再打过去,依旧如此,再打,还打,继续打——
足足打了十几次,李浦堂终于无比颓废的倒在椅子上,一瞬间,苍老的如迟暮老人——
他已经用这个号码联系了贺大少不下十余次,怎么会是空号?那只有一种可能,贺鸿羽,把他给放弃了,他李浦堂,现在不过是一枚弃子!
呵呵,可悲,可笑,可叹——
堂堂华东大枭,纵横驰骋地下世界十几年,到头来,却落得如此悲惨的命运!
李浦堂凄惨一笑,再也掀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完了,这一下,真的是完了——”
怪不得,他今晚总是心神不宁,总是慌乱无措,原来,这都是上天注定,注定要亡他!
乌拉,乌拉——
刺耳的警鸣声划过夜空,犹如夺命的死神呢喃,再次让李家一众人心神紧绷,曾经高高在上的大枭人物,此刻,缺如过街老鼠。
“怎么办?怎么办?!李浦堂,你给老娘一句话啊!”
赵元琴哭的满脸都是泪痕,咬牙切齿的,死命拉扯着李浦堂,“你这个挨千刀的,老娘跟了你十几年,真是瞎了狗眼,后来落得这么个下场,呜呜,我告诉你,老娘才不会跟你一起蹲大狱!你自己犯的罪,自己去抗,老娘就算是死,也不去!”
李浦堂目光呆滞,似乎痴呆一般,喃喃自语,“那你,就去死吧。”
赵元琴猛地瞪大眼睛,惊呼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去死!!”
李浦堂的眼眸里猛然爆发出一抹近乎疯狂的血煞神色,随后一把掐住赵元琴的喉咙,手上青筋暴起,赵元琴拼命的挣扎,嘶吼,但最终,却被他咔擦一声,啮断脖子,眼珠瞪得滚圆!
一下子,全场人一片惊骇。
“老爷,您——”皇甫奇心有余悸,今天的李浦堂,竟然如此的恐怖,如此的陌生。
“妈!!”李云天终于惊醒,万分恐惧,“爸,你,你杀了妈,你——简直就是个恶魔——”
砰!
一声枪响,李云天眉心出现一个血窟窿,无比惊骇恐惧的倒了下去。
李浦堂拿着一把手枪,神色一片阴寒暴虐,仿佛一头嗜血的猛兽!
砰砰砰砰砰——
他暴怒一声,一连串子弹宣泄一般,打在他的妻儿身上,顿时间鲜血淋漓,被打成了一片烂肉!
“你们,都是因为你们这群废物,才招惹了谢兵那个煞星,才让老子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哈哈,活该,你们死了都是活该,你们都该死,该死!!!”
李浦堂咧嘴笑着,惨白的脸色上,流淌着妖异的鲜血,他狂笑着,怒吼着,似乎想要宣泄出他这一生所有的悲愤,所有的不公!
“贼老天,你要亡我,你对老子不公!!老子没败,我李浦堂从来不会输,老子只是败给了命运,败给你了,贼老天,哈哈哈——”
一声声凄惨的狂笑,李浦堂萧瑟的身躯立在门外,神情悲壮而豪迈: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我李浦堂一生,绝不会有失败,谁也别想打倒老子,谢兵不行,贺鸿羽也不行,贼老天,你更不行!只有老子自己,能打死老子!!”
砰——
一声沉闷枪声,如平地炸雷,雁过留声——
李浦堂那萧瑟而癫狂的身躯,终于径直的倒了下去,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这样一位纵横半生,叱咤风云的江湖大枭,终于陨落。
以这样一种,近乎残忍,自灭满门的方式,结束了他信以为乐的黑暗艺术生涯——
或许,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近乎完美的谢幕仪式。
因为艺术家们的背后,总是那么的悲惨而沉痛,死亡,才是艺术最终的升华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