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祭台回来的三天内,无情什么也没做,只是背着手在大街小巷中游荡着,就像一个没事的人,该吃吃该喝喝。偶尔到人多的地方去听那讲书人唾沫横飞讲那得道仙人为民除害大战蝶妖的故事。
直到第三日,无情在一家酒庐的门口再次看到了那个西域女子,她抬头看见酒庐门额木匾赫然写着“花凋”二字,好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这西域女子倒真当是多才多艺。
刚进入酒馆,便被一阵轻伶的笑声所吸引,无情顺着那笑声看过去,只见西域女子在一众男子中举杯豪饮,翠绿色的水袖轻轻撩拨过众男子的面颊,令那几名男子如醉如痴,那正当中坐着的白衣男子此刻拉着那女子的衣角,高声叫到:“花满娘,花满娘,果然名不虚传,连这衣服的香味都叫我骨头都酥软了,你们说,如果是美人在怀呢?哈哈哈”。
原来,这名西域女子是叫花满娘,只是她身上的味道与无情初见她时截然不同。
不过让无情感兴趣不是这个叫花满娘的异族女子、也不是她和那众男子调情的场面,而是坐在角落中一个人自酌自饮的男人,从进门开始无情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黝黑发达的肌肉男在这个小酒馆中与其他那些小白脸截然不同,穿着极其简易,左手边的草编的蓑帽下放着一把砍柴刀,此人应该是当地的樵夫。
那樵夫看似喝酒却杯中的酒丝毫未动、看似盯着窗外,却不时得将目光移向花满娘与那群人,好像她们的嬉闹声打破了他看着美景的雅致。
无情莞尔一笑,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直到月上三更,那男人才在后山中停下了脚步,他的背影早已经和夜色融为了一体,让人难以辨认,那人并未回头,只是自顾自的高声道:“不知小姑娘是迷了路,还是专程来赐教的?竟悄然跟我半日之久。
“好眼力。”无情从后面一跃而出,对男子的反映颇为满意,他能知道自己,而且能准确的估计出自己跟踪他时间的长短,那么,这人绝对不简单,自己的判断也不会错了。
“眼力虽好,却不及小姑娘你的胆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大半夜的不回家却跟着我到这荒山野林中,你到当真有几分胆色,哼!”男人脸上露出讪讪之色。
“我来只是想问你,放着修练成仙的机会不去珍惜,为什么要做自毁修为之事?”无情漆黑的眼眸此刻染上一层阴郁,紫檀说过,妖要修成仙,必须要经历过一段很长很痛的过程,他们首先要修化成人形,在借助人类之口正式成仙,这是一条慢慢长路,稍有不慎,万般皆毁,而眼前这个男人周身却连一丝妖气也没有,可见修为之高,怕是即将成仙。
“不知小姑娘是何意思,更不知道小姑娘你口中修为是什么,还有你所说的成仙,跟我这个凡人有什么关系?那不都是你们这些人的追求?况且你所说的我一句也听不懂……”在男子辛辣的讥讽中,无情拂袖打断他的话。
大声质问道:“你瞒得了阳寿城的百姓,可未必瞒得了我。你杀了那么多人,就不怕天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