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玄清看着落跑的无情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极微弱的笑,立刻又暗淡了下去,他抬眼望了望依旧气愤不止的师兄雄雷,岔开话题道:“就按师兄说的去办吧,我觉得师兄对这次弟子的分配极为合理。”
雄雷这次来找他,是向他禀报新进弟子的人事安排。
他的话并未将雄雷云游在外的思绪完全给拉回来,雄雷依旧自顾自的一脸愠色咬牙道:“几日不见这小妮子,孰不知是跑到了师弟这里来,是我管教疏忽,让师弟最近不得安生,还望师弟多多担待,等我一会儿下去的时候,就把这小妮子一起带下去。”
“师兄多虑了,派中之事本就繁多,一两件顾不上也是常理之中,师兄无需自责,”玄清抿着紫砂杯的毛尖,这是流云阁中今年新摘采的,气味淡雅不失清香,在清香的茶水缓缓划过喉咙后,玄清接着道:“话说回来,这丫头的师父是谁?”
玄清以为无情这丫头是对自己现任的师父有什么偏见,托词跑到这里拜自己为师,故此一问。
“师父?”这一问倒是把雄雷问住了,这丫头何时拜了师,自己怎么一点都不清楚呢?转念一想,才想到这选弟子之事一直是由自己一人操办的,自己也是今天才来找玄清汇报的,玄清怕是还对这派中之事一概不知,难怪他一直把这丫头当成是翠屏山的弟子并收留她呢,这丫头根本就没资格拜翠屏山门下任何弟子为师,竟还跑来掌门师弟的流云阁,简直是欺师灭祖、罪大恶极,她真当是翻了天了。
既然掌门师弟不知,自己趁着这个机会才把这件事怎么如是的说了一遍,在雄雷的叙述中,玄清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轮廓。
这无情是由于掌握了她人巴掌而被魏怀英师叔给取消拜师资格的,自己虽然知道这段时间魏怀英师叔一反往常的出现在翠屏派内,还以为是数百年来的寂寞把他老人家逼出了山,却没想到师叔居然出手管了这件事,这与师叔的行事风格极为不符,他细细一琢磨,猜想这无情突然出现在流云阁中,怕是他老人家也功不可没吧。
“好,我知道了,无情这孩子就先留在我这,等伤势好了在交于你做打算。”玄清一如往常的开始低头披着公文,头也不抬的道。
“师弟,……”雄雷长了张嘴,始终还是没把话说了出来,他知道只要是玄清决定的,怕是十个自己也拉不回头的。
化骨山中。
“你来了?”悠长的一声在玄清的脚还未挨着化骨山的土地上就已经凭空响起。
玄清不语,依旧自顾自的向着不远处的小茅屋走去。
今夜的月光格外的清亮,将周围的一切照的一清二楚,可就算是没月光,已成为上仙的玄清依旧可以凭借通感的五官在暗夜中将周围看的一清二楚。
这小茅屋当年还是自己亲手打造的,在经历了数百年的风吹雨打后,除了有些颤颤巍巍,其他一切到还是不错的,它能屹立百年不倒,还真是让人佩服的。
玄清推门而入,只见床上悠然做起个身影,那人已经衣着整齐的在那里坐着,仿佛知道他今夜会来般。
“师叔有礼了。”玄清微微拱手一锤,一个见面礼已经完成。
“数年不见了,你还是那个样子,永远这么正经。”那人的声音悠悠的从月亮照不见的床脚边传来。
“师叔说笑了,师叔还不是老样子,来无影去无踪。”玄清依旧是一脸的面无表情道。
这是他们叔侄的惯有打招呼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