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病了,从未生过病的人一旦倒下,病情来势汹汹,厉寒昏迷了三天三夜,雍国陛下都几次派人来询问,太子殿下已亲自来过。
太子问翟川到底是怎么回事,厉寒这场病着实吓人。
“造化弄人……”翟川将来龙去脉跟太子说了一次,眼眶又湿了。
每回忆一次,于他而言也是锥心之痛。
那位御医后来对翟川说:“下官翻遍了医书,发现‘焚情’还有一种解蛊之法,就是深爱之人死去。”
一个是他结拜的妹子,一个是兄弟、同袍,如今一个死一个生不如死。
岳知彤已经招供,那蛊虫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卖给她的。
这就是北狄余孽的阴谋,借岳知彤之手,报复厉寒。
“孤懂他,他是不愿醒。”太子目露沉痛,“孤还记得,他跟孤说起过,大哥造反那夜,那位拼死相护的姑娘。”
那个凶险的夜,厉寒让祝芝梵逃命,他将人引开,被围攻身负重伤。
“那傻丫头还是追了过来,最后我精疲力竭,还剩四五个叛党,她像只小牛犊子般横冲直撞,凶悍的将那几个人砍杀。儿时哄她玩教的那点功夫派上了用场。她一直跟在我身后,忍着没给我拖后腿,免得我还得分神护着她。如若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绝不独活。”
厉寒眼里盈满笑意,太子看得不由牙酸。
“菀菀背着我走了二里地,到芦苇荡里躲藏。后来天上下了冰雹,她扑到我身上护着我,头上被砸出了血还对我笑嘻嘻的。”
翟川听着太子所言,知道祝芝梵脑中的淤血就是那次被冰雹砸出来的。
厉寒醒后,身体因病消瘦了很多,眼神木呆呆的,就连太子在面前也跟没看见似的。
翟川忙告罪,太子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孤就怕卿远生无可恋。”卿远是厉寒的字。
这世间,还有什么能牵绊住厉寒绝望如死灰的心。
北狄余孽的目的达到了。
“着火了!”
惊慌的尖叫声和凌乱的脚步声四起。
太子和翟川一惊,下意识的朝外面看去,窗外有隐隐的火光闪现,那个方向……
“快,快泼水!那间房里还有菀姑娘的尸首!”
这话一出,毫无反应的厉寒几乎是跳了起来,赤着脚奔向火场。
借着东风,火势蔓延极快,令人看不清屋内的情形。
“王爷您不能进去啊!火太大了……”
“让奴才们去吧!”
几个小厮想披着湿被想冲进去,却屡屡被凶猛的火舌给逼退。
厉寒力大无穷的甩开拖着他的几个小厮,窜入火场。
翟川一看急了,扯过一条棉被泼上水,也跟着跳了进去。
“菀菀,菀菀——”厉寒的声音嘶哑得难听,不停的喊着,间或咳出一口血。
眼见祝芝梵的尸首已经着了火,他踉跄着扑过去拍灭,手被烫伤也跟没有感觉似的。
一进来,他的脚掌就踩在了滚烫的地上,也浑然无觉。
翟川将湿被覆上他,吼道:“抱着小菀,快!”
厉寒依言照做,刚把祝芝梵抱到怀里却无力的滑落,病去如抽丝,他身上本就有伤,如今竟连这点力气也无。
翟川只得腾出一只手来夹着祝芝梵的尸首,一手揽着厉寒,吼道:“走!”
“菀菀身上还有火,会把她烧疼的……”厉寒又要去继续扑灭尸首上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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