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的瞳眸一点点地睁大,看季明礼的眼神就像是在一个蛇精病,甚至连被季明礼握在手中的手都忘了抽出。
季明礼:“……”
过了很久,陶夭才总算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季明礼,你该不会……是被魂穿了吧?”
魂穿?
时下什么流行的穿越剧,穿越小说都没看过的季明礼,听见“魂穿”两个字是一头雾水,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有他自己的理解。
幺幺所说的所谓魂穿,应该是被鬼神附体的意思?
季明礼的手还握着认真地道,“我很好,也没有被魂穿。”
嗯?
没有被魂穿?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季明礼长长的睫毛垂覆而下,“我记得,我们那天晚上发生的情景。我抱你在床上,我的身体很烫,你肌肤的温度有点凉,身体很柔软,当时我……”
陶夭倏地脸色涨红,她都不知道那个平时动不动就连耳根都红透的季明礼,如今怎么就能够面不改色地陈述那天晚上的情形的。
在陶夭的大脑做出反应之前,她的身体已经迅速地从床上坐起,另外一只手捂住季明礼的嘴巴,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
季明礼“唔”了一声,他口不能言,只能温柔如水的眼神看向陶夭,眼带询问意,意思是现在相信他没有“被魂穿”了吗?
陶夭信了。
不过她认为,季明礼可能不是被魂穿,而是中邪了!
实在是陶夭的眼神很好解读,季明礼只好用手拿开陶夭捂住他嘴巴的那只手,连同连我一只手一起,包裹在他的掌心里,无奈地解释道,“我没有被魂穿,也没有中邪。之前……是我迟钝,你怨我,怪我,不肯原谅我,都是应当的。我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可以吗?”
季明礼这话问得小心翼翼,握住陶夭的双手也不由地收紧了力道,可见问话之人的紧张。
陶夭眼神茫然,她望着这双温柔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产生了季明礼是喜欢她的,所以才想要追求她的错觉。
过去,她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误会,迫不及待地告白,不死心地追问,最后也不过是证明了她的自我多情。
人不能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
陶夭在心底深呼吸一口气。
平复了心情,慌乱的心绪也开始因为季明礼的突如其来而逐渐平复,大脑开始能够正常的思考跟运转。
陶夭认真地道,“季明礼,孩子是我的,所以我是不会把他给你的,就算到时候对薄公堂,还在哺乳期的孩子法院也会优先考虑判给妈妈,就算你是季明礼,你的胜诉率也不会太高。当然,我希望我们最后不必走到那一步。如果以后想要要来探望孩子,甚至想要接孩子过去跟你住上几天,我也不会阻止的,毕竟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你是他父亲的事实,我也没有权利剥夺你做父亲的权利。所以你大可不必……我说的话,你明白了吗?”
陶夭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晚过后的第二天清晨,她从洗手间出来,季明礼看向她的充满慌乱、愧疚、懊恼,唯独少了爱慕的眼神。就像是一根根尖细的、锐利的针,扎在她的心尖,提醒着她的自作多情。
这一次,陶夭当然不会将季明礼的这一番听似告白的话误以为他喜欢她。
季明礼季明礼屏住呼吸,生怕陶夭会拒绝他的追求。
当然,他也做好了第一次被告白失败的心里准备。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幺幺拒绝他一次,他就锲而不舍地继续追求。
不是都说烈女怕缠郎么?
只要幺幺还喜欢着他,他相信,总有一天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
因此,在陶夭说话时,季明礼绝对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在听的。只是他越听越茫然,不明白话题怎么就绕到了孩子的身上。季明礼是一个非常有耐性的人,因此,哪怕他并没有听懂陶夭的意思,还是全神贯注地在聆听,一直到陶夭最后所说的那句话,季明礼这才恍然大悟。
季明礼迟疑地问道,“你以为我是为了孩子,才追求你?”
陶夭用一种“你就不要再装了,我都已经看透你了。”的眼神看着季明礼。
季明礼:“……”
曾经有一份告白摆在他的面前,他没有好好珍惜。
如今,轮到他自己的告白被误解。
果然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季明礼意思到,他告白的时机选得并不那么好。这个时候,哪怕是他开口跟幺幺表明心迹,幺幺只怕也只会以为他是为了孩子。
季明礼是一贯沉得住气的人,他没有像一般被误会的人那样急于表明心迹,而是思虑再三,语气笃定地开口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陶夭眼露茫然。
证明?
证明什么?
季明礼刚想进一步解释,忽然,他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季明礼松开了陶夭的手,站起身。
陶夭大大地松了口气,太好了,这家伙总算不再发癔症了!
季明礼余光瞥见陶夭因为他的离开而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心头蓦地一疼,胸口泛起酸酸涩涩的痛楚。
是他咎由自取。
……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陶夭就像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瞪着去而复返,手里头还端着一盆清水的季明礼。陶夭目测那水估计还是温水,因为她看见那水在冒着热气。
对于季明礼这波蜜汁操作,陶夭不得不说是相当错愕了。
该不会是M国的空气有毒吧?能把一个正常人变得神经兮兮的,还是季明礼在出国前,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以至于吃坏了脑子?
“穿着湿衣服,身体不会不舒服吗?”
“什,什么?”
“你的衣服,湿了。”
季明礼看了陶夭的胸前一眼,接着,很快转开了视线,把脸盆放在他事先搬来的凳子上。
陶夭莫名其妙地看着季明礼发红的耳尖。
谁的衣服湿了?
她之前在洗手间连脸都没有洗,衣服怎么可能会湿?
陶夭狐疑地往自己胸前一扫,脸家“轰”地一声爆红——
大概是因为之前给陶小宝喂奶,不小心蹭掉了防溢乳垫。以至于奶不知道什么时候溢了出来,把她胸前的衣服湿透了一大片!
所以,季明礼方才之所以眼神变得古怪起来,就是因为发现她溢奶了?这盆热水,也是我了给她擦身体用的?
操!
洞悉了一切真相的陶。福尔摩斯。夭,并不开森!
“溢奶而已,一天,总会有那么个几次,我都习惯了,不会不舒服。”
陶夭努力克服脸上的燥热,连眼神也没敢与季明礼对上,靠着病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唔。”
季明礼“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没信。
陶夭竖起耳尖。
她把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季明礼识相地应该就赶紧走人才对吧?
怎么还没听见脚步离去的声音,反而传来水声?
水声?!
陶夭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就看见季明礼在动手解袖口的动作。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衬衫上的袖口,有条不紊地把两边袖子都挽起,每一边都恰当好处地挽至手肘处,露出漂亮、流畅的肌理。修长、白皙的手放在脸盆中,温度刚好。
不管她还喜欢不喜欢季明礼,都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画面,有些养眼得过分。
美色误人。
一直到季明礼手里拿着泛着热气的毛巾朝她走来时,她都完全没有想过对方的这一举动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直至,她腰际的肌肤触碰到季明礼温热的指尖。
陶夭倏地打了个机灵。
她一只手快速地扣住那只撩起她衣摆的手,用羞恼而又质问的眼神瞪着手的主人,“季明礼,你想干嘛?”
“给你擦身体。”
季明礼是有问必答。
擦,擦,身体?
给谁擦身体?
陶夭发现,自从季明礼这次莫名其妙地出现在M国之后,事情的发展就越来越朝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我在之前上网查过了。刚生产完的孕妇身体还很虚弱,没有办法进行自我清洗。乖,躺好。别动。我会让你舒服的。相信我,好么?”
躺好,别动,会让她舒服什么的!
天!
季明礼真的真的真的没有被魂穿吗?!
陶夭的脑袋嗡嗡直响,有一种脑子完全不够用的感觉。
陶夭昨天才历经生产,手劲能有多大?
季明礼稍微一挣脱,就将手从陶夭的手腕里解脱了出来。
被陶夭这么一阻止,毛巾已经冷了。
季明礼只好把毛巾重新拧了一把。
“你别过来——”
因为太过着急,以至于声音都有点破音。意识到自己好像怕了季明礼似的,陶夭又重新收了收脸上的表情,再次开口时,语气已经恢复了冷静,“你把水放在那里,我自己会洗。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但丝毫没有打算照办的季明礼走至床边。
“季明礼,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见了没,你——”
温热的唇,忽然落了下来,堵住了她未说完的话。
陶夭的眼睛睁得老大。
自从那天的意外之后,季明礼不止一次梦见那天晚上的场景。比这个世间上所有珍馐都要美味的唇,比他鉴赏过的所有瓷器都要瓷白凝滑的肌肤……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原来,从来就不是词人的夸张。
舌尖依循着记忆,小心地、虔诚地吻舔过她嘴唇的唇珠,扫过她的贝齿,缠绕住她的舌,缠绵、交融。
他的记忆没有骗他。
她的唇,果然是馥郁如酒酿。
即沾,便醉。
陶夭的大脑晕陶陶的,眼下所发生的一切,都远远超乎了她的认知。
陶夭感觉自己就像是置身在一场春梦里。
会不会她真的只是在梦里?
是了,她肯定是在做梦。
季明礼怎么可能会忽然出现在M国,又怎么可能能够找到这家医院来。
告白是假的,亲吻是假的……
想着左右不过是在做梦,陶夭的身体不再紧绷。她放软了身体,完全地将身体放任地交给了本能,想着对方赶紧亲完,这个荒诞、离奇的梦赶紧给她结束!
察觉到陶夭身体的放软,季明礼的眼神难掩激动,幺幺没有拒绝他的亲吻,是不是说明,她还有那么点喜欢他?!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季明礼加深了两人之间的亲吻。他的舌尖卷住她的,缠绕在一起,恨不得将这近一年的分别在这次的亲吻里一次性补足。
一直到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季明礼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怀里的人,他低头,亲了亲她因为方才两人热烈的拥吻而殷红、略微肿胀的唇,揽紧了怀中的人,“幺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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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闺女今天幼儿园有活动,所以提前更。
然后,貌似有点短小~
如果想要二更,老规矩,留言或者是撒花都可以哈~
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