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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这一次楚慎肯定会好好训斥她,然后再将她送回庄子。可亲完之后,姜月便被楚慎直接抱回了正晖院,之后便是在榻上剧烈运动了很久。
半个月没有同房,楚慎行事又急又凶,姜月忍不住哭了出来,却也没有见他有任何的怜惜,一下一下的,像是把她当成仇人似的。
只是,姜月瞧着楚慎的体力这般的好,心里也放心了。
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像楚慎这般的身份,自然更是应该有娇妻美妾、无数通房,可是楚慎就只有姜月这么一个妻子,姜月身上的担子自然是重了些。以楚慎这般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极需要女人的时候。而这段日子,虽然日日繁忙,可静下来的时候,楚慎还是会想念那个娇滴滴的小妻子。
有需要的时候,自然也只能是自己想法子纾解一下。
眼下一番酣畅淋漓,楚慎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只不过怀里的小妻子却是身子绵软,时不时发出几声低低的嘤咛声,像极了一只可怜的小幼猫。他舍不得松手,就这么抱着,等她气喘匀了,才伸手在她的身上捏了一把,淡淡道:“怎么跑回来了?”
姜月以为,她如此莽撞,少不了楚慎的一顿责罚,可此刻想着:眼下她都这般了,方才的事情,也算是罚过了她。是以,原是唯唯诺诺的小妻子,立刻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如实道:“想你了就回来了……这般嫌弃,难不成你背着我藏女人了?”
楚慎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他才说了一句,她倒好,倒打一耙,干脆冤枉起他来了。他心里痒痒,压着她又来了一回,这下真的算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末了,则喘着粗气咬着她的耳垂,一字一句道:“你瞧我这副样子,像是身边有女人的吗?”
真是没良心。楚慎重重咬了一口。
姜月满脸的潮红,嘟着嘴伸手推了推他,娇弱无力道:“我不就是随口说说。”话语是满满的抱怨,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她一直都相信,楚慎这般在意她,自然不会做出那种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眨了眨雾蒙蒙的双眸,又道,“有些疼,不许再欺负我了。”
楚慎也不是真的急色之人,方才也的确存着教训的念头,如今听她喊疼,便起来替她检查一下。瞧着妻子通红的脸颊,楚慎倒也习惯了。上了药,两人拥在一起,妻子的小脑袋枕在她的臂弯处,一副极乖的模样。
姜月自然是谈起了太子之事。一提起太子,楚慎的面色也有一些动容,便道:“太子在禁足期间,欲逼宫谋反,如今已经被拿下。”
虽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姜月还是有些愣住,她道:“那太子妃呢?”
“太子妃对此事毫不知情,如今待在东宫。”楚慎低下头,捏了捏妻子的小脸。
其实姜月对太子妃很有好感,可惜偏偏太子不懂得珍惜,尽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能安生过日子,太子妃的一番苦心也不会白费。姜月靠着身边的男人,一时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之后才想起之前的事情,趴在楚慎的身上,看着他道:“衍之哥哥,你不必因为我哥哥而为我做些什么,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她不过是一个妇人,最大的心愿便是自己的家人好好的。
知道妻子担心什么,楚慎道:“你不必担心,你哥哥的确是为了你好,可是阿月,我也想给你最好的,让你这辈子都过上安稳的日子。”之前他的确不大喜欢司渊,可是细细想来,这不过是一个做哥哥疼妹妹的心意。他若做得好,司渊也没有什么可挑剔了,有太子这个隐患在,想来他心里也有不安。
而且太子本就存着那心思。
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子,如今已经身陷囹圄。楚修听着外头的动静,抬眼看着进来的人,弯着唇冷冷一笑。
景泰帝看着儿子没有半点悔过之心,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敛着眉道:“逆子,还不知悔改?”这段日子,这儿子做出来的事情,的确令他有些恼怒,可这等的谋逆之事,却让他彻底寒了心。
大曜皇嗣单薄,到了他这一代,名义上也不过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他这儿子一直都是太子的身份,根本无法动摇,如今却做出这等蠢事,如何不令他感到生气。
楚修抬眸,淡淡道:“悔改?在父皇的心里,儿臣不就是这么一个不忠不孝之人,做出这等事情,自然是在情理之中,如今又气什么……”他见景泰帝气得眼睛睁得大大的,便继续道,“如今不是正好?没了我这个垫脚石,那孽种不就顺理成章入主东宫?不正好合了父皇你的意?”
景泰帝一愣,惊讶道:“你……你知道?”
“儿臣自然是知道。”楚修红着眼道,“从小到大,在父皇的眼里,儿臣一直都不如那个孽种。这次若是儿臣可以成事,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楚慎。”他恨楚慎,若不是他,如今他也不会是这副样子。
景泰帝气得说不出话,颤着手道:“你……你真是执迷不悟。”说来说去,这两个儿子他都是亏欠了,如今太子会成这个样子,的确与他脱不了干系。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羸弱的儿子,身体里有这么多的怨气。
楚修冷笑一声,面上没有任何的惧怕,道:“父皇在气什么?气我会对那孽种儿子不利?你放心好了,楚慎的手段可是比父皇您高明的多了。你瞧瞧,这次若不是楚慎及时救驾,父皇你又如何稳坐皇位?比起儿臣,那孽种才是野心勃勃。”
话落,景泰帝的神色顿了顿。的确,此次楚慎的举止令他有些诧异。平日里他的确待他重视一些,可是他也是安分守己,没有做过什么糊涂事。这一次太子逼宫,一下子让他看清了两个儿子的心。玉瑢被送去听兰山庄,想来楚慎是知道了那件事情。这次,的确算是他奋不顾身保护了自己。
可饶是护驾有功,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
以前想着将皇位给他是为了弥补心中的亏欠,他因皇位失去了最爱的人,如今便把这皇位给她的儿子。之后太子有后,他却是没了这份心思,想着只要太子安安分分的,这皇位自然顺利成章是他的,却不料如今太子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先前有意是一回事,如今见到楚慎这份实力,却是另一回事。
楚修知道景泰帝如今对楚慎有了顾虑,心里不由得冷哼一声。这样的人,口口声声说如何的在意,到头来最在意的还不是自己?身处高位许久,自然有了疑心,身边的人谁都不会相信。与其说他恨楚慎,不如说这一切都是因这个自私的父皇而起。
至于景泰帝,他原先对这儿子尚且存着怜悯之心,眼下瞧着他没有悔过之意,自然是断了心思。他拂袖而去,心里却一直想着楚慎之事,暗道:若是日后楚慎成了第二个太子……
姜月见楚慎这几日空闲的很,可是这樊城明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为何这般不动声色?姜月也不想问太多,只安安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如今大局未定,她也不敢将阿湛接回来,再说,她还要留一个由头,到时候一起去听兰山庄。
她故意将老王妃病重的消息告诉楚慎,楚慎听完之后则是叹了一口气,好看的眉头也皱拢了起来。她明白老王妃在楚慎心里的位置,便靠在他的怀里,安抚道:“我倒觉得,娘一点儿都没有错。这一切都是皇上和老王爷造成的,衍之哥哥,你就别怪娘了。”
楚慎笑了笑,语气平静道:“你真的以为,我怪娘吗?”
姜月不解,抬头冲着楚慎眨了眨眼睛。
楚慎道:“娘受得委屈,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会替她讨回来。如今想来,我对太子也有些愧疚,他会造成这般的局面,大多是因我而起。只是,若是他不死,恐怕以后会发生变数。”
“衍之哥哥想救太子?”姜月脱口而出问道。
楚慎没说话。之前他的确想着他和太子之间只能留一个,这么多年了,太子的行事手段从未给自己留什么后路。只是,他生得羸弱,又缺少亲人的关爱,才会造成这般的性子。他此时心软,或许会留有后患,可若是眼睁睁看着他死,恐怕日后也会良心不安。
姜月知道自己肯定是猜中了楚慎的想法,其实这件事情她也是斟酌了好久。她不想看着太子妃年纪轻轻就守寡,而且又带着两个孩子,今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她知道楚慎在犹豫什么,便蹭了蹭他的心口,声音甜糯道:“衍之哥哥这么厉害,还怕太子会东山再起吗?”
知道她这是激将法,楚慎无奈低头捏了捏妻子的鼻尖儿。
的确,若是以前,他肯定不会这么犹豫。他楚慎何惧这些所谓的变数?可如今有了妻儿,却怕妻儿会因此遭受到伤害。
此刻听了妻子的心意,楚慎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当天晚上,楚慎就去看了太子。
楚修看见楚慎这般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眼神一顿,之后才无奈笑道:“孤未曾想过,来这里探望的人,竟然会是你?”
此刻楚修十分的狼狈,可是这身上的皇室气度却丝毫不改。楚慎命人准备了酒菜,坐在楚修的对面,然后拿起酒坛子替他倒了一杯酒。
楚修身子弱,在这湿寒之地,身子骨早就有些受不住了。他喜欢喝酒,可是他的太子妃却老是爱管着他,让他少喝一些。以前他不听她的话,如今却是想听都听不到。他伸手拿起白玉酒杯,仰头将满满一杯喝下,顿时喉中火辣,令他的身子也渐渐有了一些温度。
“怎么?来看孤的笑话?”楚修放下酒杯,抬眼对着楚慎道。
楚慎没有回答,只是不急不缓道:“我们二人好像许久没有这般好好说过话了。”
好好说话?楚修有些想笑,这么多年,他哪次不是见到楚慎就和他对着干?可是小时候,这皇宫里只有他一个皇子,父皇便让这端王府的小世子进宫陪他。那会儿楚慎的身子比他还要病弱,大抵就是因为这个,他对这个病怏怏的堂弟多了几分照拂。楚慎是个寡言之人,那般的年纪,本来是活泼好动的,可是他这个比他小一岁的,竟然比他还要安静。
他以为这个堂弟不喜欢他,直到有一日,他爬到树上去玩,不小心摔了下来,楚慎用自己的身体垫着他,才使他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反倒是他,在榻上整整躺了一个月。
父皇对他虽然呵护有加,可说到底还是极为严厉的。他生怕楚慎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父皇,可楚慎却是一字不语,什么都没有说。自那时起,他便知道,这个堂弟的心里其实还是记着他对他的好。
若不是因为之后父皇对他太好,兴许两人的关系会如寻常的亲兄弟一般。
楚修勾了勾唇,连着喝了三杯之后,便见楚慎将酒坛子放到了一旁,一副不让他继续喝下去的样子。他面色一顿,笑道:“怎么?假惺惺?”
大抵是习惯了楚修这般的语气,楚慎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说了今日的来意。
楚修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楚慎的能力,可是眼下却是十分的有骨气,重新拿起那酒坛子替自己倒着酒,一字一句果决道:“孤不需要你的怜悯。”
似是早就意料到他是这般的回答,楚慎眼神平静,只缓缓开口道:“太子殿下,难道没有替太子妃好好想过。”
话落,却见楚修身子一怔,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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