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这随意一说还真深刻呢。可我们谈这个太伤脑筋;不然您和女儿会老得很快,嘻嘻!我近期在看一本南方杂志。我爱嗑瓜子边看边嗑,估计看完一本书会嗑上半斤瓜子,而且速度极快,就像一只吃谷物的小白鼠……
那些小说写得很好;好在哪里我不能评价,只是觉得主题很新颖、很人性化;而且从头至尾不曾出现意思相同或相近的字眼或句式,可处处能表情达意。女儿除了接受并受到您的教导外,也受过它的影响,可我只能学到一些皮毛。对于您说过的创作技巧,女儿还不能学以致用,甚至根本觉察不到。
还有,如果一个人从事文学创作,那他(她)真的就很高尚、很时髦吗?
哈哈,我“看见”你了,女儿原来是“小白鼠”呀!爸看到“小白鼠”变成了一位穿白裙的女娃坐在窗前捧着一本书,嘴里不断的轻巧地飞出瓜子壳,于是地板上便下起了“飞镖雨”……关于南方杂志我几乎没看,一是没时间,二是缘于文化地域影响。可能,北方原应是文学丰盈之地。也许爸孤陋寡闻;南方是经济之邦,可能较少有人花精力去深究文学。
不过听说有的南方杂志非常不错,是很有读者“市场”的另类文学。你问的有关从事文学是否高尚时髦,其实作为写作者而言,境界不会停留在这里。可能只是自身的一种精神劳动,不会显得高级,记得文学诺贝尔奖得主作家莫言先生好像曾说过:弄创作的人只是很想说话、讲故事,一般跟工匠、艺匠没什么大区别,也不见得比人们高尚或时髦,也不一定就是灵魂工程师,只是作为“老百姓的写作”,或者说是人类需要向世界倾诉的一种精神活动……
嘻嘻,您一说话就不同,您的想象力真丰富!很有诗意的穿越,女儿都成童话里的小妖精了。您能跟女儿说写作的话题我很高兴!原来大作家都那么谦虚呀。女儿深深谢谢您!我想事实上文化从古到今该源自大北方。可莫言是谁啊?没看过他的书呢。嘻嘻,对了,爸爸,我又发上一篇文章您看看。
不要谢!时间太紧我只看过两遍,作为孩子你愿不愿听我还是要说,觉得你可能仍在沿袭写作的随兴即发。你优美的遣词造句与流畅而抑扬的文字语言都很好,你的文学写作已经有了自己的格调。你虽然年纪轻轻,但已有生活积累,你真的很热爱创作,我倒建议你除了读文学杂志外,还要读些近、当代国内国外文学名著。像你刚才问过的莫言,他可是著名小说作家,不妨可先看看他的小说。
我忽然发现,你文中渗透着一些忧郁﹑孤寂与适度的自嘲,这当然好,这是一种精神格局,一般人想这样都不行;如果你写的全是真情那可要注意,我早就有你的文外印象:你有些孤独多愁,这本来没啥不好,但对于青春年少的你就不太好了。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可要尽可能地从困惑与苦恼中争取快乐。现代物质生活有所提高,但孤苦惶惑的人生却似乎成了当下的一种生命常态。而其实,受过苦的人的反倒更单纯,如果不单纯也要学着单纯一些。因为生命过程需要美好。
我看过张承志有关宗教色彩的长篇小说《心灵史》,根据我国西北高寒地带的耶斯兰教的由来及发展,一代代衣钵传承、宗教光环下寒苦的教主、信徒,边塞地域、血汗洗礼的信仰形态和生存困境及其“在昏暗的油灯下悄悄地一齐颂经”的情状,这些都让我非常感动。
在作家的精彩描述之中,我看到了一个“信仰诞生和得以存活的温床”,人们被迫把生存的满足与需求压到最低的限度,精神的追求不死,对苦难绝对承受!所谓的信仰就是虔诚地认命﹑直面流血与苦难并以之为信仰殊荣……当然,我说这些的主要意思是告诉你:我们还是幸运的,孩子!而我们也要学会承受生命之重。另外,你这篇文章的标题还是欠缺深遂与新颖及其“眼睛传神”的作用。
您真细心!能觉察到女儿写作的优劣之处。您说的这些好深刻啊!张承志是谁啊?据您所述,我想他的《心灵史》想必是一本记录苦难与信仰的好书吧,其中意味我觉得深不可测。哎呀爸爸,女儿等着跟您正式见面呢。还是等真正见您了我们再好好聊聊这些,我可是个笨女孩呢。不过,女儿在长大,思想会随人长大。嘻嘻,又快下班啦!爸爸,我、爱、您!
关于小说作家张承志,我当然只是从书本了解一些,也是中国著名作家呢,早些年我读过他的小说《黑骏马》,那种辽远的异域情调和大草原上人们的情感生活很特别,尤其是男女主人公有缘无份的爱情让人看了想哭。反正他是一位很能吃苦很能钻研的特别的文学体验者,那本《心灵史》我虽读过,可也只是略知皮毛,还要细读深钻才会理出一点脉络。哈哈,我的女儿就知道下班。好好,爱我。爱我没商量。哈哈!关于见面的事好说好说。哪里没有爸爸跟女儿见面的时候呢?
哎呀爸爸,您读的书都是富于感情与思维挑战的书啊,可惜女儿就常看些人文的或文学的杂志之类,真的没读过像样的小说。以后有机会我要好好读读那些大作,以便更好地学习写作。
在苌莓子当下的印象中,每个早晨和每一天都是美好的。其实工作任务并不轻松,而她在这里有了一个情趣相投的蓝颜,她内心确认M君不像她的父亲,只是一直以上辈或前辈相待,会符合常情常理一些。
这天早上苌莓子又早到办公室,早早地开启电脑而后打开那个共享文档,她的“爸爸”并没说啥。于是就打过一段话去:
早上好呀爸爸!您看我这叫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啊!那篇文章初成我就为标题绞尽了脑汁,还联想您以前的说法,可现在还改不好。哎呀爸爸!回顾您说的,就感觉这人生与创作好比一项艰巨的工程啊!您谈到的话题很让女儿受用。关于这篇文章,您说得很对,原本我想写点轻松愉快的,可是不知不觉变了味。爸爸,我已难以控制自己的愁苦情结。唉,再说,我懒嘛!女儿是懒猫。还是要请您给想想我的标题。
你这孩子怎么哎呀哎呀的,我又没扯你耳朵。哈哈!你又在发扬懒猫精神,又要我想?可我想好后不是又要你重新修订吗?你能将人生与创作联想成一项艰巨的“工程”,这种感受难能可贵!对于文章我又细看过。心缘物感、情动胥关人生点点滴滴。爸说过,我十分欣赏你文句所兼具的两种特色:即流畅与华美(张承志是挺文采的作家)。我也十分赞赏并喜爱那种悲剧性的文字。我觉得没有忧郁与伤感的文字没有份量。但(文章是可以虚构的)我不希望你的实际生活一定那样,年少初觉愁滋味当然好,但要“少年不识愁滋味”才更好。
关于文题你可以回顾学生时代老师讲过的标题,也可以从某些名著(或杂志小说)和某些影视片名去思考,如“您见过粉红色的大象耳朵吗”﹑“爬满青藤的木屋”(小说标题)﹑“第八个是铜像”(老影片名,阿尔巴尼亚反法西斯影片)、“静静的顿河”(俄·肖霍洛夫的长篇小说标题)。这些题目多从小处着眼,很集中很富于弹性。
战争什么样?我们没有经历但知道它是一种残酷的屠城,从标题看肖霍洛夫的“炮火硝烟”似乎稀释在哥萨克族栖居的静静顿河,其实在战争创痛中的人们多么希望和平(用静静顿河反衬战争),当然我没读到关于这篇小说的题评,只是自己瞎想的。哈哈!所以,这里我再重复一遍,标题是文章意蕴的触发点,是传达文本的窗口。你可从小处着眼或从反衬意向上去想想。
给你想了一个题目,问题是你又要给你的文章动“手术”啦。
爸爸,这弄创作还真的是一项艰巨工程!真的要付出好多精力啊!说不定您揍我一顿都好受些,就像我老家的父亲,小时候没少打过我。因为痛过就过了。嘻嘻,女儿的写作风格还有点像名家的啦!不过爸爸,女儿的阅读范围狭窄,您的如上所述我都没有见识过。爸爸我看过您贴上来的题目了,很好!那我就试试当一回医生,给自己的文章来几刀试试。
嘿嘿,女儿是白衣天使啦。对这项艰苦工程深有体会了吧!小时候你不听话你爸老子肯定要揍你嘛。我揍你一顿?舍不得,打死我也不会揍你。关于你的那篇游园的文章,根据你所描摹的景物与你思绪的跃动,那就改成“寻觅我的蓝蜻蜓”吧,这不一定符合你的意愿,而你文中多处都写到这种昆虫的停歇与飞翔及自己的心理活动啊。
我想,您说的很好!那就是要抓住自己游园的灵魂来写;蓝蜻蜓象征着我心灵的伤感与孤寂……您应该觉得当时我根本没有好心情游园,所以目及之处透着忧郁情调.公园里的风景只用了寥寥数笔。我用孤寂的蓝蜻蜓反衬了蝴蝶们的快乐;游人们的快乐掩盖了我的郁郁寡欢。
你说的很好!写出来的效果一定很迷人。当然,你还要渗入幻觉感。我已看懂文中你的心绪,你只是事出偶然才去公园看看的。可爸爸不便提问你的痛苦,或许你是个深藏着自己心事的女孩,也许现代青春多愁闷,恐你不会说给我听。
爸爸,女儿觉得这文学道路越来越难走,想想若没有了您的指导就会失去方向。爸爸,现在我想到您为我作的那首诗了,您说我若想远行您会为我拔锚启航.您还记得吗?您可得对女儿有耐心还得有信心呀!只是到现在女儿让您失望的地方太多,很抱歉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