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皇太极的营帐,阿巴亥一眼就看到斜倚在桌边的皇太极,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会来一般,懒散的坐着,也不起身见礼,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阿巴亥。
阿巴亥见状胸口一窒,愈加在心里肯定自己决定的正确,强压下心中的焦灼和不安,阿巴亥故作镇静的朝四贝勒皇太极灿然一笑,略带嘲讽的说道:“哎呦,四贝勒好悠闲呐,当真是笃定自己就势在必得了么?”
看见阿巴亥如此自信,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身处劣势一样,居然还敢这般挑衅自己,皇太极心中也是一惊,暗自思量道,莫不是这女人还要什么我不知道的后招不成?
然而,皇太极毕竟是经历或大风大浪大世面的人,心中虽然怀疑面上却丝毫不显,兀自倒了一杯热茶,缓缓地喝着,也不回答。
阿巴亥也不再搭话,随意的找了个凳子坐下了,像是丝毫也不在乎皇太极的冷遇与漠视,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坐在皇太极的对面整理起妆容来。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对峙着,谁都不说话,时间在这无声的对抗中一分一秒的流逝。过了许久,终究是敌不过自己心里的欲念,皇太极率先开了口。“大妃娘娘不去休息,就是为了来跟我说这些没头没脑的怪话吗?”
“四贝勒说笑了,是不是没头没脑的怪话你心里清楚。”好不容易坚持到皇太极下忍不住,小胜一局的阿巴亥心里松了一口气,语带深意的说道。“既然四贝勒听不懂,那阿巴亥打扰了,这就告辞。”
阿巴亥站起身,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向门口走去,忽然回头向皇太极留下一句:“四贝勒不是一贯叫我额娘的吗,怎么现在大汗刚刚一走就生疏的叫起大妃娘娘来了,这么自傲,有时候可不是好事哟!”
“大妃娘娘留步!”被阿巴亥的举动弄得心里有些发毛,皇太极终究在阿巴亥马上就要走出门口时出声留人。“大妃娘娘有话直说吧。”
“四贝勒果然爽快,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阿巴亥笑着转过身,“四贝勒心中所思所想,阿巴亥自认也能知晓一二,纵然四贝勒你自觉胜券在握,可惜百密一疏却不自知,只怕会功亏一篑。而我阿巴亥没什么野心,也不想参合进去,只想守着几个儿子好好过日子,可惜这身份把我架在了火上烤,今日前来正是打算和四贝勒你做个互惠互利的交易,你我双赢岂不好过各自单打独斗。不知四贝勒你意下如何?”
“哦,大妃娘娘好大的口气,真把自己当成宝了。你还以为现在是父汗在世娇宠着你的时候吗?你又凭什么跟我做交易呢,要知道,如今有些人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见阿巴亥有求与他,皇太极也不再掩饰,嗤笑出声。
“是吗!四贝勒既然如此没有诚意,那也就罢了,只是,到时候功亏一篑,发现某些自以为唾手可得的东西离你远去了的时候,我阿巴亥会专程去看看你皇太极悔不当初的脸色!”心知如今自己在皇太极面前是站在平等交易的一方,而不是低声下气的求人,是万万不能落了气势的。面对皇太极如此不客气的话语,阿巴亥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既然我阿巴亥看错了人,你皇太极不拿我的好心当一回事,也罢,我且找大贝勒去,我想大贝勒会很有兴趣跟我谈谈交易的。对了,我阿巴亥的安危不劳你惦记,要是走错了路,我阿巴亥输得起。可惜,就是不晓得一向傲气的皇太极你输不输得起了!”
“哈哈哈!”皇太极气急反笑,不愧是心神深沉的枭雄,一刹那就换了脸色,“玩笑而已,大妃娘娘见谅!你想怎么交易?”
“四贝勒果然爽快。”见皇太极松口询问,阿巴亥也松了一口气,别看她刚刚对上皇太极也敢如此托大,其实她心里着实捏着一把汗。
“四贝勒无非是想做那天下第一人,我阿巴亥知道你有那本事更有那实力,只可惜······”阿巴亥顿了顿,目光灼灼的盯着皇太极,缓缓说道:“我阿巴亥虽不能雪中送炭,但却能锦上添花,四贝勒也希望从大汗手里接过来的位子越名正言顺越好不是?”
“不知道父汗遗诏是将汗位传给了谁,大妃娘娘倒是会慷他人之慨!”皇太极微微冷笑道。
听得此刻皇太极还在试探,阿巴亥也不紧张,不慌不忙意味深长的答道:“大汗将汗位传给了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你四贝勒想要大汗把汗位传给谁?”
“大妃娘娘,你这可是罔顾父汗的遗命啊,你就不怕父汗在天之灵怪罪吗?”皇太极嘴里说着义正词严的话,脸色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样,一副为难阿巴亥的样子。
心知抵不住诱惑的皇太极已经意动,阿巴亥故作一脸伤感,低声道:“若是违背了大汗的遗命,大汗在天之灵要是怪罪的话,所有的罪孽都应在我身上好了。阿巴亥承蒙大汗宠爱多年,如今这样做也是为了大金国好,大汗在天上看的明明白白,知道我的苦心也是会原谅我的!”
“大妃娘娘如此好意,我皇太极也不好推辞。”皇太极抑制住心中的狂喜,面无表情的问道:“既然是交易,大妃娘娘又想要什么?”
见皇太极上了钩,阿巴亥也不矫情,随即说道:“我阿巴亥也不贪心,只想要你一个承诺而已!”
“哦?”皇太极眯了眯眼睛,心中盘算着,面上却丝毫不显,问道:“大妃娘娘想要什么承诺?”
“我只想和三个儿子平平安安过日子,这点对于四贝勒你来说易如反掌,怎么样,四贝勒意下如何?”阿巴亥道。“比起汗位,这点小事,四贝勒不亏吧!”
“好!”皇太极目光如剑,紧盯着阿巴亥。“我皇太极应下了,大妃娘娘只要信守承诺,我保证还是多尔衮的好八哥,还像以前那般照顾弟弟们。但是,要是大妃娘娘你要是敢私下做任何小动作,那就不要管我皇太极心狠了!”
“那是自然!四贝勒,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阿巴亥灿然一笑,“对了,时候不早了,阿巴亥告辞!”
“大妃娘娘慢走!”看着阿巴亥远去的背影,得偿所愿的皇太极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走出皇太极的营帐,当着皇太极一直应付自如的阿巴亥猛然松了一口气,不同于一直镇定的脸色,那微湿的后背和现在仍然在衣袖里颤抖的双手,才是阿巴亥最真实心情的写照。“成了,成了!”阿巴亥喃喃自语着,保住自己和儿子性命的狂喜让阿巴亥湿润了眼眶,“感谢长生天保佑,终究是成了!”
经历了这一场众人不知的秘密对话,待到所有人休息完毕再一次启程时,阿巴亥一改之前的忧郁和不安,又恢复了平时的镇定,不再愁容满面心事重重。这下子到让一干不知情的贝勒贝子摸不着头脑,对着仿佛不知自己身处劣势依然如此傲气的阿巴亥,深宫中长出来的人精们也暂时收起了心目中对阿巴亥的小觑,尊尊敬敬的仍然把阿巴亥当做以前大汗没死的时候来对待。
很快,盛京城到了。
多尔衮到底听从了母亲推心置腹的话,强拉着准备即刻回宫找张敏倾诉心事的多铎去了亲哥哥阿济格的府邸暂住。
面对不解的兄长和闹腾的幼弟,心怀愤懑的多尔衮屏退左右,向自己的亲兄弟暴出了母亲在回程途中告诉自己那天大的秘密。
多尔衮和多铎好不容易才拉住即刻就准备带着镶红旗去闹场的阿济格,三个兄弟一时无语,场面一下子冷清下来。
都是直性子暴脾气的人,相比直嚷嚷着要带兵去杀了所有敢抢汗位的人的哥哥阿济格,摔了杯子茶壶以及阿济格家书房一切能摔的东西然后一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多铎还算得上冷静。
见阿济格和多铎都不再说话,总不能让局面就这么僵持下去,多尔衮率先开了口:“十二哥,多铎,额娘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对手是谁就被索浑的到来打断了,如今敌我不明,我们兄弟还是要早作打算的好!”
“要我说,直接带兵闯进宫去让额娘宣布阿玛的遗诏不就行了,你们又个个都不同意。除了四大贝勒谁还有资格跟你争?要不我和多铎去围了他们府邸,看谁还能跟你争!”阿济格脸色阴沉,赌气说道。“可是你们两个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话都让你说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汗位是你的,你要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和多铎可是答应了额娘全听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十二哥,你这样做会引起公愤的,当时候于情于理都将是我们的不是,没有人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再者,就是凭兵力我们也只有三个旗,弄不好整个大金国都会被搅合地毁于一旦的!”面对头脑简单的阿济格,多尔衮的又气又恼,却不能跟明显是为了帮自己的亲哥哥发脾气,还的好言相劝细心解释。“这样吧,先听额娘的,如今我们三个暂且别回宫里以防被控制,另外好好把握咱们手里的三个旗,多铎,你想说什么?”
“我要进宫!”沉默了半天,多铎突然说道。
“你疯了,我刚刚说的你是没听到还是没听懂?”多尔衮头大了,刚刚才安抚下暴脾气的哥哥,任性的弟弟又开始找事了。“多铎,你到底明不明白咱们兄弟现在的状况,你还当是阿玛在世的时候一样吗?”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准备进宫去。”下定决心的多铎固执极了,“哥,你们别管我,我有事情要问清楚!”
“多铎!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到底要任性要什么时候?我说的你没听到吗,我说了不许去!”面对不听话的弟弟,多尔衮简直要气死了,“宫里已经陷进去了一个额娘,难道你还想也一起陷进去吗!”
“我就是陷进去了又有什么关系,跟别人争汗位是你的。你若是赢了我最后还不是会安然无恙;要是输了,在哪里我也一样逃不掉,进不进宫又有什么分别!”多铎不耐烦的回道。“总之,等我把镶白旗交给你以后,在这里我也没什么用了,根本帮不到你什么,还不如进宫去找找机会见额娘,看还有什么能帮你的。即便就是见不得额娘,能见到塔娜也行,她一定会有办法的!待在这里有什么用,哥你现在还不是什么办法都想不到?”
“塔娜?!”好么,多铎一句话恰巧踩到了多尔衮的爆点,深觉自己在幼弟心中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小姑娘,一向自负的多尔衮顿时不爽了。发现自己额娘和弟弟都如此看重张敏,多尔衮顿觉这姑娘心机甚深,一种厌恶不喜的态度一下子萌生出来。“哼!找什么塔娜,这种事也是能跟她说的么,你就不怕她卖了你。一个女人能顶什么用,再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呢,别帮不了你还害了我们大家!”
“哥,塔娜有哪一点对不住你了,她一向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你怎么能这么说塔娜!你闭嘴,我不许你侮辱她!”这么说张敏,多铎也不爽了,当即拍了桌子,站起身嚷道。
“多铎你长本事了,你就为了一个女人跟亲哥哥拍桌子,嗯?”见一向听话的多铎忤逆自己的意思,多尔衮怒上心来,“那女人跟你灌了什么药,让你和额娘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她格根塔娜又算个什么东西,小小年纪就挑唆的我们兄弟不合,定然不是什么好的!多铎你不要被外人蒙蔽!”
“哼!我说了不准你再那么说塔娜!塔娜很好,我拿她当亲妹妹看待,她再不好,也比你的大玉儿强一万倍!”多铎也被多尔衮挑起了火,“大玉儿就不是好东西,她才是挑唆我们兄弟不合的真凶,被人蒙蔽的是你!少扯到塔娜身上去。”
“好了好了,你们怎么自己人吵起来了?”见话题跑的没边了不说,连两个弟弟都剑拔弩张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一旁还算清醒的阿济格连忙做和事佬劝架。“都是为了咱们兄弟好,你们闹成这个样子,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平白让仇人得了好处?算了算了,坐下来消消气。”
“哼!”
“哼!”
心知阿济格说得有道理,多尔衮和多铎也不好再争吵,分别坐了下来。但毕竟心里还压着气,一时间房间里又是一阵死寂。
“行了行了,多铎,你到底是弟弟,刚刚那么顶撞多尔衮总归是不对,多尔衮不许你进宫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是;还有多尔衮,你是哥哥,那能那么小气呢,多铎想进宫还不是为了打听消息,说到底都是你,你刚刚的态度也确实不好,对塔娜也存了偏见,你也有不对。既然都是为了对方好,两兄弟还有什么好闹腾的,现在是什么情况,一不小心我们就万劫不复了,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吵架?”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阿济格难得头脑灵光了一回,对两个弟弟出主意道:“好了,都不准再计较了,多尔衮说得没错,明知宫里龙潭虎穴的,这会儿可不能再把自己弄进去了,多铎你不准进宫!”
眼见多铎不服气的还想要说什么,阿济格生怕这任性惯了的幼弟再说出什么惹到了多尔衮,两兄弟再一次闹起来,连忙又补充道:“但是多铎想的也有道理,没有宫里的消息,咱们就不知道事态的发展,没有主动权咱们就只能任人宰割了。这样吧,明天我让福晋瑚图里(福、福祉)进宫去打探打探,就说是拜见额娘,即便是见不得额娘,找个机会见见塔娜应该没什么问题。”
“还是十二哥明事理。那好,听十二哥的,我这就写信去,麻烦嫂子转交给塔娜了。”多铎狠狠地瞪了多尔衮一眼,径自走到书房另一头拿纸笔写信去了。
“呃,那就按十二哥说的办吧。”多尔衮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阿济格这回把事情处理的非常好,想了想,多尔衮又有些尴尬的对阿济格说道。“既然嫂子明天要进宫,那就麻烦嫂子也去看看玉儿,我也有些话要带给玉儿。”
“哼!不是不让人进宫吗,怎么现在还让人家带话啊?”书房那一头的多铎闻言冷哼了一声,自觉有些理亏的多尔衮也装作未曾听见,没有再搭话。
这边厢,自觉危机重重的多尔衮三兄弟在书房为了汗位一番密谈;那边厢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皇太极也没有丝毫放松,一到盛京城就奔向镶黄旗阅兵点将,一副务必做到万事俱备毫无疏漏的架势。
私下刺探了二贝勒阿敏和三贝勒莽古尔泰的意思,又见过了某人,实实在在的确保了自己对八旗绝大部分军队的掌控,志在必得的皇太极也没有被必胜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叫来一直监视阿巴亥的索浑,细心地询问起阿巴亥的一举一动。
“大妃娘娘没有什么异动。”面对自家主子的询问,索浑利索的答道,“属下一直盯着大妃娘娘呢,只是其中她见过十四贝勒一次,两个人说了些不打紧的闲话。”
“哦,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听着属下的回答,皇太极心思一转,眯了眯眼睛问道。
“嗯,启禀主子,大妃娘娘跟十四贝勒爷提到了婚事,只是大妃娘娘定的人选十四贝勒不喜欢,十四贝勒好像已经有了心上人,为此两个人争执起来还吵了一架,大妃娘娘被气得不行。”索浑想了想答道。
“哼哼!”皇太极嗤笑出声,“大妃娘娘相中的格根塔娜吧,至于多尔衮,心尖尖上的是布木布泰没错吧?”
“主子英明!”索浑恭维道。
“他们都说了什么?”皇太极突然很有兴趣的问。
“这,大妃娘娘说布木布泰格格野心太大,十四贝勒就说格根塔娜格格不好,比不上布木布泰格格一分之类的。”索浑摸了摸脑袋,仔细的回想了下当时阿巴亥和多尔衮的对话,不太肯定的答道。
听索浑这么一说,皇太极的脑子里瞬间闪过大玉儿和张敏的样子,一个明艳动人、娇柔妩媚却工于心计,另一个温婉娴静、秀外慧中又大气贤淑,一下子就让皇太极想到了会哭会闹会撒娇的阿巴亥和一贯温柔待人有什么错都自己担的亲额娘孟古姐姐。对皇太极来说,自己的亲额娘当然是最好的,那么害的自己额娘失宠的阿巴亥则肯定是迷惑了自己父汗的狐狸精。
对于同样会哭闹撒娇惹人注意的大玉儿,赢得了多尔衮的全部注意不说,还硬生生的在多尔衮心里留下了格根塔娜不好不贤比不上自己的印象,这一幕让皇太极总觉得眼熟极了,因为他在被多尔衮不喜甚至冤枉的格根塔娜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就是他那不得圣宠郁郁而终的生母孟古姐姐。
想到这里,皇太极突然对这个和自己额娘命运有些相仿的小姑娘产生了一丝怜悯,回想起多尔衮对大玉儿的痴迷、大玉儿种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和小玉儿那对多尔衮猛追不舍的彪悍宣言,身为众女姑父的皇太极觉得如今这出戏越发有趣起来。也许······
“哈哈,多尔衮啊多尔衮,果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一个有点小手段的女人就弄得他五迷三道的,终究是个雏儿,怎么能争得过我!”皇太极得意的笑道。“好了,我谅她阿巴亥也不敢在我眼皮底下跟我耍花招,不过还是小心为上。索浑,传我的命令给谭泰①,马上给我封锁皇宫,没有我四贝勒皇太极的手令,不准放任何人进宫或者出宫,更不准任何人未经我允许私下跟阿巴亥那个女人见面。还有,把阿巴亥给我从正殿迁出来,正殿是放父汗灵柩的地方,哪能让她占着。随随便便找个偏殿塞进去,有地方待就行了。”
“是,属下领命!”索浑遵命,正欲告退,又被皇太极一句话定住了步伐。
“等等,不到最后不好撕破脸,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同是四大贝勒,三位哥哥的面子不好不给,他们进出皇宫就不要阻拦了,阿巴亥得罪了太多人,三位兄长也没有人会帮她的。”皇太极吩咐道。“既然四大贝勒都参合进来了,你知道让谭泰怎么对外交代了么?”
“是,属下明白,主子放心!”索浑保证道。
“明白就行,好了,下去吧。”皇太极挥挥手,看着索浑恭恭敬敬退下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坚定,“阿巴亥,你最好老老实实按交易来,不要耍任何小花招。当然,我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破坏我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