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迟斐不知道秦穆文是怎么做的,总之他回到学校进教室后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请假了就不用来上课了。”钢琴老师一副嫌恶到不行的语气对他说,他明明没有请假好伐?
“老师我真没请假。”迟斐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钢琴老师,表达出了一副极为委屈受欺负的表情。按道理以他的外貌只要是正常的人都会软下心来,但是迟斐失策了。钢琴老师把头一撇,踩着高跟鞋就哒哒哒的走进了教室,留给他一个绝美而又潇洒的背影!
没办法只好在学校的小卖部里买一点小零食带回宿舍慢慢消磨时间。但是当迟斐回到宿舍的时候,他远远地就看见宿舍门锁着。如果是平常的话,这个时间怎么着何越和方晨远也应该有一个在宿舍里等着投喂。但是今天,没有。
快步走了过去,掏出在腰间别着的钥匙插了进去。迟斐又悲催了,插倒是能插/进去,可就是扭不开。迟斐细细的观察着钥匙孔的内部结构,没错啊,跟钥匙契合度一模一样啊。妈蛋就是扭不开,迟斐最后才发现了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这个锁,好像被换过了……脚底下还有一些细碎的木屑,可惜他刚才太着急所以没有看到。而且好像是故意的一样,木屑在脚下围成了一个不怎么明显的心形。
迟斐:……
带着一大兜零食,迟斐在这个其他人都在上课的情况下欣赏这个不怎么样的学校风景。慢悠悠的踢着脚下的石子,偶尔又用尽全力一踢。直到手机上的铃声响起,又是那个有点傻气小清新的歌声。
迟斐无奈的把手机放在了耳朵旁边接听,传来的依旧是哪个略微带点痞气的调笑声,这种语气他最清楚不过。哄人时候的、调戏时候的、干了坏事时候的……
“迟小斐?”男人说话似乎是因为太过高兴的缘故,说完小小的笑了一声。
“我在”
“你不来学校门口吗?我在这里,等你……”电话那头的男人仿佛是故意似的把最后的音拉得很长,最后给了他一个声吻就挂了电话。
迟斐低下头看了几眼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秦穆文字样,便把手机放进了口袋。走吧,估计他这辈子也只能和秦穆文绑在一起了。他迟斐能屈能伸,重生这种事情都能发生在他身上,只能说运气还不错。况且秦穆文也不是那么的坏,至少比其他的那些脸上横肉身材臃肿的什么的好多了。身材样貌都过得去,除了性子不好正常的时候也是一副精英模样。
这么一想迟斐觉得秦穆文还不错,其实也就是安慰自己罢了。
迟斐慵懒的走在去往学校门口的路上,今天的事情本来不懂。可是在听见秦穆文的那通电话之后,什么都能解释清了。你看,平头百姓总是拗不过那些上层人物,就像此时的他。
迟斐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平常总是守在那里的老大爷突然不见了。平时这个时候的话,总会坐在路旁边的小台阶上扎一口烟的。迟斐不愿意多想,其实略微动动脑子的人都知道是秦穆文搞的鬼。
眯了眯眼,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秦穆文靠在车子上那种不耐烦的眼神。走了过去,让别人等太久一般不是他迟斐会干的事情,但秦穆文另当别论。不过人都是有耐心的,大小也要有个限度。而秦穆文的限度,迟斐再清楚不过。
“不去结婚吗?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秦穆文看见迟斐来的时候一把就把迟斐塞进了副驾驶上,转过身子就坐进了驾驶座。脚上猛一踩油门,就扬长而去。转过头看了一眼迟斐,就冲着民政局驶去。
“我奶奶不同意,他不同意我没有身份证。”迟斐侧抬头望着身旁的这个男人,面不改色的说出了谎话。也不算谎话,如果他真的去给奶奶说的话,也不会同意的。
“喏,这是什么?”秦穆文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右手拿起它像迟斐摇晃着,好像是在炫耀一眼。
没等那只手摇第三遍,迟斐就一把把它抢了过来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没错,是自己的身份证,只是不知道秦穆文用了什么法子从他奶奶那里拿过来的。
“你和我奶奶说了什么?”迟斐有一点焦急,加大了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女孩子那种尖利,但是总体的音量并不大。他不是那种声带特别尖的人,怎么生气看起来也像是软绵绵的小羊驼。
秦穆文嗤笑一声,随手就在旁边取出了一个巧克力豆的小零食丢给了迟斐。
“解开,给我喂。”轻佻的说出这句话,便自顾自的看着前方。
迟斐没法,低下头捡起落在自己腿上的包装。轻轻一撕就撕开了,用手拿起一个横在秦穆文的身前。
“快说!”
秦穆文挑了挑眉,看到迟斐并没有喂到他嘴里的想法,还是腾出来一只手拿起然后抛向了自己嘴里慢慢咀嚼。
“放心,我没有对她说什么,我是不会威胁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钦慕文转过头,顺手拿出了一个巧克力豆塞进了迟斐的嘴里。“至于你的身份证,这还不简单?我也是想要的话,多的是人给我,是你爸给我的。”故意用了一个上扬的语气。
说实话,他对迟斐的父母还真不怎么待见。随随便便一个说不准的好处就能把自己儿子卖了,想也能想出来是个怎么样的人,怪不得迟小斐以前总是一副爱死爱活的性子。唔,还好现在改过来了。要不然他儿子要是跟了个那么弱的人,岂不是家门不幸?
“知道了……”顺着靠背滑了下来,迟斐自嘲一笑。怎么就没想起来自己的东西还在那个家里呢,他早该想到这种结果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儿子和近在眼前的利益,很简单的选择题不是吗?
秦穆文觉得自己嘴有点贱,怎么就说出来这种让小孩伤心的话。
可左右一想也怪不着他啊,大不了以后把小孩养的白白胖胖就是了。如果他不去要身份证,指不定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领证呢。他也就只见过一次他家小包子,还换来一个害怕的眼神,想想就心酸。
定了定神,在开车的时候想这想那可不是一个认真的男人该具备的东西。他秦穆文既是一个人真的男人,还是一个好男人。
迟斐无意识的摆弄着手里的身份证,一张小小的卡片,就可以决定他与秦穆文之间的纠葛。
秦穆文把车开到了民政局门口的时候就一点也不内疚了,满心的都是兴奋。好歹这也是他第一次结婚,说不紧张的是傻的。YY了一下,自己这算不算豪门强娶小娇妻之类的玩意?
甩了甩脑袋,秦穆文优雅的打开车门,把一只手递给了迟斐。绅士的把他从车上拉了下来,他就是这么有风度的男纸!
不理会周围的男男女女看他的眼神,迟斐在以前跟秦穆文在一起的时候周围也满是这种奇异的暮光。那时候他是有点尴尬的,再到后来也就无所谓了,现在也看淡了。那些别人的眼光和他有什么关系,搅自己的基,干嘛要管别人。
有道是,你越在意别人,别人就会更加得寸进尺看你的悲哀模样。
“□□。”秦穆文瞟了一眼坐在桌子后边的那个女人,把两张身份证往桌子上那么一拍,一种高大上冷艳的气息顿时散发了出来!
低着头刷刷记录的女人抬起了头,戴在脸上的重度近视眼镜跟着抖了一抖。迟斐这才看清这个女人的面目,那种特别呆板的眼神仿佛是扫描机器一样扫视着秦穆文。
看了一会他就把视线顺着胳膊移到了被手指附着的两张身份证上,用波澜不惊的动作把秦穆文的手移走。然后把那两张用食指平滑的分开整齐摆放,巡视了一番。
女人猛然抬头又看了一遍秦穆文,迟斐几乎觉得自己是个透明人一样。
“我姓王,名波。下一次离婚结婚请叫我的名字。另外,我们这里要两个人来才行。”抬了抬眼镜,一种呆板的语言说了出来。
迟斐:……
“王……女士,我在这里。”顶着秦穆文带着威压的眼神,迟斐无奈的凑了过去对着女人说道。
“哦。”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声音,女人从后方抽屉里拿出一个新的户口本,问了名字就开始盖章。丝毫没有看到一对男同性恋来□□该有的惊讶,迟斐看了一眼秦穆文。
秦穆文的脸上却是一种见怪不怪的样子,他有种自己好像被耍了的感觉……
这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盖章签字,连看他一眼觉得没有必要,只有在他签字的时候随意的瞟了一眼便继续她的工作。
“好了,下一个。”女人冲外面喊道,低下头提起笔继续刷刷刷的记录着什么。
迟斐没兴趣看这个奇怪的女人,秦穆文也是。
出了门迟斐坐在车上无言的看着崭新的户口本,很细心的户主是秦穆文,纸页上安安静静的躺着迟斐这两个汉字,还有第四页的迟谦墨。
还好没有给小包子改名字,迟斐无边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