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蓝晓说,“我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
白夜立刻停下了动作,目光朝她看去:“怎么了?”
只见蓝晓眉心皱着,确实像是不舒服的样子。刚才还好好地,不知此刻突然是怎么了。
白夜有些担忧:“那我送你回去休息,不要勉强。”
虽然刚来就要回去,是有些不好,但若是蓝晓身体不适,白夜定然会陪她回去。至于李哲谦,那边拿到了拉胡,自然会拿回来给他看的。
蓝晓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感觉呼吸有点闷,胸口堵着的感觉。”
胸口堵着?白夜愣了愣,他是医生这时也不知为何了,这里是在天台上,四面通风,要说出现气闷的情况,怎么都不可能。
蓝晓道:“只是有一点点不舒服,不影响的,我们接着看吧。”
她这样说了,白夜也不好劝她,便道:“那一会有什么不适,记得第一时候跟我说。”
蓝晓对他笑笑:“放心吧,没事。”眨了眨眼,竟有些俏皮。
白夜微怔。
这当口,又一件拍品已经下去了。白夜有点担心,这最后一件没有在手册上标注出来的东西,会是什么。
他下意识往另一个台子上看了看,果然,李哲谦也还没走,一脸严肃地看着拍卖台上面。
白夜收回了视线,让自己定神,他很想知道,这充满神秘的拍卖会,最后一样会拍什么。
在最后一样拍品上来之前,拍卖的那个台子上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那些布帘再次遮了起来,然后连灯光也灭了。
隐约可以看见两旁的楼梯上,有人影走上去。然后又过得一会,灯光终于又亮起来,那布帘也掀了开来。
玻璃柜中出现了一样新东西,如此吊足人胃口的,那最后一件据称奇珍的藏品。
不得不说,达到了让人大跌眼镜的程度。
蓝晓之前也未曾看过拍卖,也对这神秘的氛围饶有兴趣,因此也正睁大眼看。然而当看见玻璃柜里的那物事展现在眼前时,她也禁不住惊得合不拢嘴。
薄薄的,那,好像是一张纸。
让人如此劳师动众的,作为最后一样压轴宝贝的藏品,居然就是一张轻飘飘的纸?
白夜的目光动了动,看起来似乎没有蓝晓那样大惊失色,但有时候惊讶是不必表现在脸上的。
他忽然有点不明白,这幕后的卖主,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台子上的拍卖师开口了:“这件拍品,不设底价,所有出价人,价格出到卖家满意,即可取得拍品。”
白夜皱了眉,不设底价的拍品,而且还附加一个出价到让卖家满意,这是什么稀奇的规定?难不成这件东西,真的是什么不知名的宝贝?
不过以白夜的目力,这拍品,的确货真价实就是一张纸。非要说值钱的话,也只可能是纸上的东西有什么玄机。
通常来说,都会对拍卖品进行多角度的拍摄展望,然而这件拍品,从始至终没有让人看见庐山真面目。每个人都只能隔着老远距离,透过玻璃柜,看到纸张的侧面。
这也更确定了,那就是一张纸无疑。
就算这纸,是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那价值也有限。可白夜看事,还真没有那么乐观。
全场鸦雀无声,李哲谦也在观望。
然而只是片刻功夫,就有人喊价了:“出五万。”
蓝晓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纸要五万?她循着声音不由往那方向望了一眼。
声音,是从另一个围着布帘的高台传出来的。
而白夜一听这声音,就有种被摆了一道的感觉。
喊话的是个清亮的女声,就算布帘遮着看不到人,这声音白夜也忘不了。
李哲谦的脸色也是在那一刻变的,他似是不太敢信,抬头也往那高台看了看。当然是看不到什么,然后他就迅速转过眼,在空中和白夜碰了一眼。
两人都觉得错了。
这喊价的,绝绝对对是张彩儿。那个始终遮着布帘子的高台,若张彩儿在里面,同时还有些什么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张家人不是没来,都在那个帘子后面。
白夜不动声色,蓝晓还在为了喊出的这个价格震撼,却又听见另外一个声音,低低沉沉说道:“六万。”
简直让人不知说些什么,他们还犹自不知道这拍卖品是什么,那边却已经有人莫名开始竞价。
而且这竞价的画面,怎么看都有些不善。
张家那边,则是不依不饶,短暂的沉默之后,张彩儿清亮的声音再次震慑了上下:“我们出十万。”
全场都静默了,蓝晓觉得今天真是开了眼。白夜朝那儿望去,一下子加这么多,看来这张家对这拍品,还是志在必得。
但是真正让人开眼的还在后头,拍卖师那边正要喊次数,就听见有人又道:“十二万。”
又是底下的什么人说的,因为灯光偏偏有一片区域照不到,喊声就是从那里来的。
布帘子里张彩儿走了出来,看模样似乎有些怒气,然后对着拍卖师喊道:“十五。”
白夜缓缓皱了眉头,不仅是因为张家,而是这突然出现的,和张家咬着不放的竞价者是谁。不知道这玻璃柜中的东西有何古怪,谁会和张家去争夺他?
白夜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有多久,张彩儿就顺着台阶走了下来,那边拍卖师开始喊了:“十五万一次,……十五万两次。”
张彩儿已经走到了拍卖的台子下面,仰头望着,显然只要锤子落下,她就会立刻上去拿走拍品。
可就在这时,果然生了变故。
有一道很冷的声音传了来:“二十万。”
那声音是从拍卖的门口传来的,有一个人才慢慢走入场中,那人的风衣遮着半边脸,脸色冷峻,身影一露,几乎整场的气氛就僵凝了。
蓝晓暗自心惊,还特意又朝那人看了两眼,这才转脸对白夜低语:“叶丹墨怎么也来了?”
白夜的眸中也被灯光照的星星点点,和蓝晓道:“看看再说。”
叶丹墨也是脚步笔直走向那高台,因为张彩儿此刻就站在那里,看样子倒像是冲着张彩儿一样。
张彩儿的模样十分吓人,在白夜的角度,恰好能看见她攥的骨肉里的手指。
当初张彩儿把白夜认错了,但显然,她现在已经知道真正的叶丹墨是谁了。
”叶丹墨,你找死来了?“张彩儿语气森冷。
白夜感到旁边的蓝晓惊了一下,怎么这拍卖现场还会出现如此挑衅的话语?
叶丹墨看着张彩儿也冷笑了一下:“既然拍卖,价高者得,有什么问题?”
张彩儿本就黝黑的脸如黑锅底一样可怕,她仰脸看了看布帘内,似乎在等张老太发话。
拍卖师却不会等的太久,已经开始重新叫价。
叶丹墨冷冷道:“你们张家的钱,也快到头了吧。既然买不起,就不要站在这碍眼了。”
张彩儿大怒:“混蛋!”
一拳头竟然就要挥过去了。
也不知张彩儿对叶丹墨哪里来这样的恨,这不顾一切的举动真能叫在场的人都吓住。
蓝晓只感到那一瞬间手被白夜握住了,一下子紧紧抓住,她再看旁边,发现白夜也罕见的紧张。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脸对蓝晓说:“要是不对劲,我们立刻就走。”
蓝晓望着他,不知为何就点了点头。
幸好,那布帘子里面再次传出一个严厉的声音:“住手。”
于是张彩儿就被喝止住了,虽然还是仇恨地盯着叶丹墨看,但是到底没有动手。
那布帘子终于被掀开,露出里面坐着的人,张家的几十口人,果然都在里面。看到这一幕,白夜就心里有数了。
张老太拄着拐杖站在高台的边上,她阴阴沉沉的眼睛,似乎看着叶丹墨。叶丹墨倒是先转过身,看也不看张彩儿,便跟张老太对上了。他冷淡说道:“张家还想改规则不成?”
这话意指那拍卖师不再喊价,刚才张彩儿险些动手的冲突,也打断了拍卖进行。
白夜倒想不到,虽说叶家跟张家一直不对付,但这叶丹墨一个人,就敢对张家的老太太这么叫板,这勇气让他诧异。
那拍卖师被此提醒,连忙举起锤子,询问是否有出更高的价。
这时候,张老太冷哧了一声,道:“你这叶家的小畜生,倒敢在我面前撒野,谁借你的胆子。”
听到骂他畜生,叶丹墨整个人裹在风衣里,神色还是那孤傲不屑,“价高者得,老太太用不着说些无关的废话。”
张家人的怒火似乎都被点起来了,一时间,整个高台无数双冷眼如剑一样钉在叶丹墨身上。
张老太太怒极反笑,道:“姓叶的,几时有我张家在的地方,还有你们喘气的份儿。你不看看今日这里,我张家便是就不给你出价的资格,你又有什么能耐蹦跶?”
张老太这纯属是以势压人了,不是瞎子的都能看出来,张家现在是人多势众,叶丹墨孤身一个人,简直就是砧板上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张家今天,就是明摆着欺压了。
(叶家马上就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