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帝看着眼前的夏忆晗,方才的一幕他尽收眼底,这个女子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得季孙承曜的喜欢,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气聪慧。
能够在万千将士面前,依旧没有什么异色,想来夏忆晗是有些胆识的,这倒不稀奇。
文宣帝的目光幽幽的落在夏忆晗的小腹上,淡淡的开口:“曜儿不再,你便好好养胎。这可是我段家的第一个孙儿!”
此话一出,却是将夏墨妍的儿子驱逐出了皇室,可见季孙乾郅的行为真真正正的惹恼了文宣帝。
而文宣帝依旧威严的语气,却让夏忆晗感觉好似少了一丝尖锐。夏忆晗敛下眉眼,点头称“是。”,心中却估量着文宣帝独自过来,是要对她说什么吗?
只是夏忆晗等了片刻,却除了刚才那句话,文宣帝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夏忆晗。
夏忆晗承受着文宣帝的视线,却也不动声色。
最终,文宣帝发出一阵哈哈的大笑声,随即调转马头,朝着城门走去……
夏忆晗看着文宣帝的背影,对他的那一阵笑声摸不透。果然,帝王的心思是最难捉摸的!
罢了!她且不管文宣帝所笑为何,单是听他方才的交代,夏忆晗便知道这段时间里,皇宫那边不会有任何压力传来。
如此,她便可以好好的养胎,等待着肚中孩儿的长大。和孩子一起,等待着季孙承曜的归来!
夏忆晗看着天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伸手轻抚着小腹,似乎是在感受着里面孩子的存在。她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一抹笑容。
她便在这里,等着季孙承曜回来!
一个多月的时间,夏忆晗便如季孙承曜交代的那样在府中养胎,身旁孙哲等人便是在夜晚也没有离开她很远。
沉烊时不时的传来朝中所有关于战场的消息,她知道前天的捷报中,季孙承曜大败季孙乾郅,将他逼近了更北边的疆域。
夏忆晗轻抚着已经隆起的小腹,脸上浮出一抹笑容:“如果照这样下去,应该很快便可以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的期待越发的浓烈,一旁的沉烊看到夏忆晗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是啊!希望快些回来,主子他定然也是希望早些回来的!”
夏忆晗盈盈笑着。
待到了晚饭过后睡意袭来,夏忆晗才坐在窗沿,看着夜空中的那一轮圆月,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季孙承曜的身影。
此刻,他在干什么?他是不是也在看着这一轮圆月,心中想着她和孩子?!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夏忆晗自嘲的笑笑。便是在这一世,她都不曾因为和季孙承曜的分开而如此牵肠挂肚,反而到了现在却让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身边!
夏忆晗抚着肚子。这孩子鲜少折磨她的身体,他是体贴着她的,就如承曜一样!
一阵倦意袭来,收拾好一切的夏忆晗入了寝室,躺在床上,一接触到枕头便沉沉的睡去,陷入梦中。
夏忆晗看着一袭纯白的季孙承曜朝着她走进,心中一喜,立即迎了上去。只是刚走到一半,却看到季孙承曜倏然顿住脚步,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承曜……”夏忆晗叫着季孙承曜的名字。
只是季孙承曜却好似听不到夏忆晗的呼唤一般,依旧蜷缩着身体。
夏忆晗发现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他怎么了?夏忆晗心中浮出一丝浓浓的不安。她想上前一探究竟,但是每往前迈出一步,季孙承曜却离她更远一步。
夏忆晗心中慌了。她只有停住脚步不动,两人的距离没有分毫拉近,情况也没有丝毫好转。
“承曜……我是晗儿啊!你听得见吗?你回答我呀?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夏忆晗一声声的问着,得到的却是一阵沉默。
夏忆晗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突然季孙承曜纯白的衣裳上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多了一丝血迹。那血迹慢慢的扩散,触目惊心。
夏忆晗不忍看,但她却无法移开眼,惊恐的大叫着季孙承曜的名字,只能看着他身上的鲜红越来越多……
“啊……承曜……”夏忆晗猛然惊醒。
外面已经天色大亮,夏忆晗轻抚着自己不断起伏的胸口。梦!原来是梦!可是她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夏忆晗猛然想起在季孙承曜遭受算计之时,她所做的那一个梦,眼神惊恐的睁大。
这个梦意味着什么?它是在暗示着她什么吗?
不知为何,夏忆晗越想,心中的不安越浓。猛然她想起了沉烊。
夏忆晗立即下了床,出了寝室,将沉烊叫了进来。
“师姐,有什么吩咐?”沉烊瞥见夏忆晗眼中的严肃,心中微怔。直觉告诉他,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才能够让夏忆晗如此将担心表露在外。
夏忆晗下意识的拉住沉烊的袖子,直直的对上他的双眼:“今天的捷报吗?承曜,他们的战况如何?”
原来如此!沉烊松了一口气:“师姐放心,这一连传来的都是捷报,主子不会有事的!”
都是捷报?可她为什么会做昨晚那样的梦?
一想到季孙承曜蜷缩在一起,好似冻得发抖的身体,以及他身上不断被鲜血蔓延的画面,夏忆晗的心便是跟着一痛,就连她一贯的平静也终究是无法保持住!
“沉烊……”夏忆晗思索片刻,眼中一片幽深。虽然是捷报连连,但她心中的担忧却依旧没有丝毫消散。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夏忆晗对上沉烊的视线:“可愿和我一起去北方!”
沉烊微怔。去北方?她的意思是去寻季孙承曜吗?
“不,主子交代过沉烊,让沉烊好好保护师姐的安危。北边战乱,师姐若是有什么意外,沉烊无法和主子交代!”沉烊眼中也是一片严肃,坚决的说道。
“那你便愿意看着你的主子有危难?”夏忆晗大吼出声,声音难掩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