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在那家客栈里闹腾了一会儿,她实在不敢继续住,遂在东街的角儿里找了个略显破落的小店,房钱比之前那家便宜许多,阿淙反复查了几遍自己荷包里的钱,一挥手故作大方的给了账房伙计三天的房钱。(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官榜上说自愿参军的人需四天后在京城最边缘的兵马司集合,阿淙想着她要怎么以汉子的身份混进去,伸手召来小二要了盘脆炒豆子,坐在堂中央的椅子上,目光紧盯着前面的棕袍秀才。
只见那身材颀长的老秀才手里拿着一折扇,缓缓端坐在藤椅上,他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根抚尺,阿淙以前甚少跑到小茶馆玩儿,却还是一眼便看出这是说书人。
只见这说书人环视一圈,见人还不多,他不疾不徐的嘬了口茶,半眯着眼睛等宾客满席。
说书人耐得住宾客们却耐不住了,起哄着让他讲今天的段子。
似乎是阳光太暖,说书人惬意的笑了笑,少顷,但闻抚尺一下,满坐寂然,无人再喧哗吵闹。
“争名夺利几时休?早起迟眠不自由!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只愁衣食耽劳碌,何怕阎君就取勾?继子荫孙图富贵,更无一个肯回头!”说书人折扇轻摇,语速放快了两分:“今儿个我要讲的不是风花雪月,不是鬼怪奇谈,而是咱们大庆和西陵的纷争。”
这话音刚落,底下人唏嘘一片,西陵与大庆不和这事儿京里那个人不知道?还用得着他来说?这纷争说白了就是因为土地分割的问题,什么义女被杀陛下心中恼怒,这些都是开战的借口罢了。
抚尺一敲,堂中众人又静了下来。
“这次我要说的不是早些年的纷争,而是如今咱们陛下正式出兵西陵的。。原因”
这下众人心中疑惑更甚,政治上的纷争说白了就是野心大的君主为争夺江山向敌国开战遭到抵抗后的好听点儿的说法,可这些事儿怎么能是我们这些小百姓能暗自揣测的。众人虽是这么想着,却没有人出声阻止他。不过人都是这样的,不论是真是假,没有人不对别人的秘密感兴趣。更何况陛下和西陵斗了那么多年,虽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可还是这么打了几年,众人心里到底还是疑惑的。秘密?什么样的秘密能让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西陵。
“说起这个倒还是要从头说起,诸位都知道仪和郡主吧,那是咱们陛下最疼爱的义女,当年陛下的至交好友去世时以幼女相托,陛下郑重承诺会将她视如亲生女儿一般对待。陛下天子一诺,封了那幼女为郡主,当时正值豆蔻的仪和郡主爱上了一个将军,那便是西陵的大将军王云中天。后来,郡主与他和亲,两国成为友好邦交,之后的事儿想必诸位也知道,郡主去世时正是咱们与西陵两国的矛盾时期,宫里的太医、仵作都去将军走了一趟愣是没查出死因。”
阿淙沉默的点点头,娘去时看起来很安详,但她生性健忘,到如今只依稀记得娘的样子,很美,很温柔,恩,一个高贵端庄的郡主。
“这些我们都知道,先生捡着重要的讲吧。”
老秀才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又开了口:“这些时日大街上的官榜诸位也都见过了,招兵四万!上一次这么招兵是在五十年前了吧。那是高楼、大庆、西陵还未呈现三国鼎立情形时候的事了。唔,不说这个,诸位可知咱们陛下为何这么这么大规模招兵买马?”
堂下众人皆是摇头,有人猜测是陛下想吞并了西陵,有人说是陛下只是想向西陵示威。
“不不不,诸位可知最近西陵国又发生了何事?”
台下又是一片唏嘘,老秀才满意的笑笑,道:“约莫是在一个多月前,西陵的大将军王云中天通敌叛国,死在了战场上,云家满门抄斩。”
众人都听过云中天的名号,那是令勇猛善战的草原部落的第一勇士听了都害怕的人物,他竟通敌叛国!台下又是一阵唏嘘。
阿淙听得昏昏欲睡,却在听到爹爹名讳的时候猛地抬眼。她双手紧握成拳,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小豹子,紧紧地盯着说书人那一张一合的嘴巴,阿淙心道只要他敢说爹爹一句不是,就要把他揍得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