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冯看好久没有见到汤晓巧了,跟林瑞阳一块打球的时候批评他,“你作为班长,都不知道组织同学聚一聚,相处这么多年,马上要离开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也许有的人就一辈子都见不到。”
林瑞阳立马拍手称好。
所以就有了这次的毕业旅。
汤家虽然不富裕,但汤爸汤妈还是希望汤晓巧见些世面的,尤其经常听王睿说外面的繁华,更觉得不能当井底之蛙。
赵冯把家里的傻瓜相机带着拍照,一路上偷偷拍了好多汤晓巧的照片,有睡觉的样子,有和程楠楠大笑的样子,有看风景认真的样子,更多的是背影。汤晓巧和程楠楠玩嗨起来的时候本性就完全暴露,拉着赵冯一起拍照。毕业的时候总是最放纵的时候。
爬山的时候,赵冯把汤晓巧和程楠楠的包都承包了,把绅士风格发挥的淋漓尽致。
晚上睡在山顶的帐篷里,围成一圈聊天聊到很晚,汤晓巧和程楠楠的笑声震天。
同学甲说,“汤晓巧,看不出来啊,以前久闻你的大名,后来同学一年,认为传闻绝对有误,今天是见到你的真面目了。”
同学乙说,“你的魔音,我以后多年不忘。”
大家笑作一团,东倒西歪的。
以前做大姐大,没人敢欺负。现在这种同学聊天,讲真情也很好。
回去后,赵冯买了一本厚厚的相册,把汤晓巧的照片都洗出来,放在相册里,每张照片后面都配了文字。
相册封面是两行英文。
Totheworldyoumaybeoneperson,
buttoonepersonyoumaybetheworld.
(在这世界上你可能只是一个人,但对某个人你可能就是整个世界)
有七八张汤晓巧车上的睡姿,谈不上美感。
最后几张是很梦幻的明信片,有一张是一个小男孩在夜色中坐在树上看着弯弯的月亮,旁边是一首小诗。
等待
月光清冷的那一个夜晚,
我爬上高树,
森林一片寂静。
我真想坐在树上慢慢等待,直到青涩的果子转为艳红。
相册的最后一张写上,“未完待续。。。。”
赵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这个相册,说不清的内心,或许只是不愿意承认。
花费好几天时间做完相册的时候,赵冯突然间明白,“我确实是喜欢她了。”即使那次在留言册上写了那几个字,内心却是不确定的。
赵冯初次见汤晓巧是去年八月八号,开学的第一天,老师安排汤晓巧坐他前面,他看着她从讲台走来,阳光笼罩在她身上,像她在发光一样,齐踝的白长裙随着脚步带起的风摇曳着。
那一刻赵冯觉得他的世界照进了一束白光。
原来,很多东西,在开头都已经确定了,只是我们没有觉察到。
赵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把相册给汤晓巧,也许是勇气不足,总是觉得时机不对,害怕被拒绝,好不容易建立的友情也一并破裂。
高考分数比去年晚两天下来,6月27号程楠楠用电脑查了她和汤晓巧的分数,查之前深呼吸了好几下,先查汤晓巧的,605分,意料之外的惊喜,开心地跳起来,像是自己能考个好大学一样,程楠楠420分,够了,能一起走出去看世界啰。
程楠楠心情放松过后就来恶作剧。汤晓巧在家走来走去,等程楠楠的电话,电话铃声响起,吓了一跳。
“亲爱的,恭喜你哦,605分耶。”程楠楠故意用不开心装开心的语气说。
汤晓巧心里一紧,“你呢,考多少分?”
“我考得不好,可能不能跟你在一块上学了。”
“你丫的,到底多少分啊?”汤晓巧难过起来。
“哈哈哈,骗到你了,对不对?我420分”程楠楠放声大笑。
“对你大爷的,欺骗本姑娘的感情啊?找死吧!”汤晓巧也破涕为笑。
汤爸汤妈听到女儿的分数,高兴极了,要去给老祖先烧香,说是老祖宗显灵,让汤晓巧光耀门楣了。
然后就是请客吃饭,以前他们从来不为汤晓巧骄傲,现在逢人就要炫耀一下,有很多家有小孩的都过来取取经,又不免要说道说道。
就连汤晓超的老师都知道,还在班上特意说,“汤晓超你爸妈教育好啊,你和你姐都这么优秀。”
汤晓巧和程楠楠都准备填S市的大学,那是中国的国际大都市,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赵冯没有意外的又考了班上第一名,他想逃离赵家,很久之前就确定要去北京。
庞月月考了500多分,没达上一本分数线,在临市读了一个二本专业。那天和汤晓巧一起填志愿,填完后,对汤晓巧说,“一会儿有事没有?去操场坐着聊个天?”
高三后来老师也调过位子,但他们这一片一直都没动,她们后来却没怎么说过话,真的不像一起坐了这么久的同学。
汤晓巧点点头,说,“好。”
两个人坐在看台上,都没看对方。
庞月月说,“你刚来的时候,我很怕你,你以前抓着我头发打过我”
汤晓巧震惊了,她真的不记得打过庞月月,可能那时候揍过的学妹太多了。
“我也很讨厌你,你不管在哪总是能吸引很多男孩子的注意力,学习那么差,却有赵冯那样好学生帮你,所以我妒忌。但我现在不嫉妒你了,即使你考得很好。妒忌你我也很不开心,每天都在看你在干嘛,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现在想想真没必要,白白浪费我那么多大好时间。”
“我感激你,通过你我认清了我自己,学会了什么是最重要的,谢谢!”庞月月继续说。
汤晓巧静静地等庞月月说完,才开口,“先说对不起,以前不懂事,伤害了你,我真心向你道歉!我也真不知道你妒忌我,我其实还一直很羡慕你,你成绩一直都很好,老师喜欢,同学也处的好,一直很自信!”
俩人推心置腹的把以前的矛盾都化解了,不自觉都侧头一笑,前一天才下过雨,现在就艳阳高照,天空蓝的透彻,如打开心结的心情。
志愿填了过后,要吃毕业散伙饭,宴席是在一家小饭馆,很多没考上的都带未婚妻未婚夫一起过来,地方不大,跟家里办酒席似的。
特意买了好几箱啤酒,不管男生女生都不顾形象地对吹。程楠楠拉着汤晓巧到处找人拼酒,理科班的男生多,本来也就大大咧咧,兴奋起来更是停不下来。两个女汉子跟一批男生划拳喝酒,男生趴到一片。
中间大家起哄让那几对情侣喝交杯酒,人家都大大方方喝下去,反正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根本没有高中生的扭捏害羞。
汤晓巧看着大家,想起上辈子的这一刻,她和赵恒也被大家起哄喝交杯酒,那时候,俊男美女,以为能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班长林瑞阳和学习委员吴蕊涵互有好感,却没有人捅破这层纸,不知谁带头喊了,“班长、学习委员来一个,班长、学习委员喝交杯。”
大家一下沸腾起来,划拳拼酒的都聚到一块起哄,林瑞阳还好,吴蕊涵脸一下红到耳根。
林瑞阳本来就不是个胆怯的人,只是之前没有找到好机会,就着好气氛干脆跑到吴蕊涵面前表白,问她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吴蕊涵看着地上点了点头。
汤晓巧兴奋地吹口哨,赵冯远远地看着,真是可爱极了。
汤晓巧一回头,对上赵冯的视线,后者立马慌张地撇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