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明明是个男子,却偏偏生得女人的模样,看着叫他浑身不舒服。这次是因为去小周天时,伤了元气,怕他掺进来搅乱他的事,才为之……
当日,他去了小周天,一方面在寻找梁以蔚,另一方面就是探探妖界的虚实。千年前的那场恶战,妖界也参入其中。不同的是,妖界之首左丘陌那老头,并不是一心协助魔域反抗天帝,反而存以保持中立的心态。天帝虽然对妖界同样也是不满,但不知怎的,妖界最先撤出却是事实。
他没找到左丘陌,却见到他那位风风火火的夫人,于是就盯上了她。而此时,他也查出,正在寻找左丘夫人的华衣男子,早已承继了左丘陌衣钵。所以他这才找上左丘阜,并与他袒承。是自己掳走了他娘,以此要挟,妖界不得卷进魔域的纷争中。如果不是他伤及元神,又查到玄镜也藏匿在小周天的话,如此下策,他是不会考虑的。
“想必阜公子也应该知道,两界若是真正交锋起来,只会祸及生灵,有害而无益!”冷冽说。
左丘阜那妖艳的脸上,尽是调侃。“那么想必魔尊也应该知道,本公子不会是,只认挨打的人!”
“你想怎么样?”
“本公子不想怎么样。既然魔尊已将,本公子的娘亲安然无恙地送回了家,那本公子也就不追究。在这魔域地牢里,呆了这么久,该等的人却没等来。魔尊好歹也该有所补偿吧。”左丘阜优雅地挑起,垂于胸前的头发,说的婉转。
“既然如此,算是冷冽欠阜公一个人情。他日妖界若有事情,冷冽定将出手帮忙!”
“本公子得魔尊如此承诺,当下感激不尽。还有一事,当日本公子答应,不论是否与玄镜他们结交程度如何,也不会助他扰乱魔域现有的安宁,本公子做到了。而且以后也同样做得到。只是梁以蔚是在魔域里出的事,无论魔尊你原意如何,她坠了河是事实。本公子不得不奉劝一句。千年前,她选择了以轮回的方式,来躲开这一切,那么千年后,她愿意醒来,必有改变。”左丘阜慢声细语说完,便离开了。
冷冽对着空荡而又冰冷的宫殿,久久未动。原来所有的人都看清了,所有的人也都在改变。那么他还要继续执着下吗?可是魔域的命运却不是他能左右的啊。天帝早在千年前就把魔域当成了眼中刺。莫不是印帅挡着,早已没有魔域的栖地了。
是的,没有印帅就没有魔域,如果梁以蔚真的不在了,就算将整个魔域都牺牲掉,也要找上天帝,问他要个公平。更何况,那人曾是他的妻,曾是他的尊后。仅管她那是在与某人堵着气,可她毕竟嫁了他一回了啊。
……
玄镜与雾役急急奔向,那个他们都熟悉的石洞。却见一人立于洞前,似乎是守侯已久了。没等他们走近。那人便对着玄镜单膝跪了下来。
“尊主!”久违的声音,响在雪地里,带着些许的激动。
“容冲!”玄镜认出了他。便上前将他扶起,见他脸上那道明显的伤痕,就问:“还好么?”
容冲握住他的手,“尊主,容冲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容冲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玄镜拍了拍他的肩膀,“容冲,我已不再是魔域的尊主了,你其实不必……”
“尊主,在容冲的心里面,你一直都容冲的尊主!”
雾役见玄镜与容冲,一时半会难分难舍的样子,在一旁干着急,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玄镜知道正事要紧,连忙安抚容冲。
“容冲,我现在有事要离开魔域,他日再见!”
“尊主,让容冲跟着你去吧!”
“不必,你若跟我走了,那你手下的那些弟兄怎么办?”
“可是尊主……”
玄镜以手制止他,“我还会再回来的,你在此等我!”
“好,容冲在此等着你!”
“嗯,雾役我们走吧!”
容冲虽被留下,但看着他们进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坦。终于让他等到了,尊主回来了,也不枉他等待了这么久。
石洞内。
玄镜四下打量了一番,问道:“我们怎么去小周天?”
“跟我来!”雾役走近水潭,用手在水面上一挥。水潭立即变得比镜子还要透澈。突然水光一闪,一道光从水底向上射了出来,显于头顶,并一路延伸。
“这是,传井?”玄镜问。
“可以说是!”
“你怎么能控制它?”
“这是印帅当年留下来的。它是借用了传井一小部分能量。并非真正的传井!”雾役回答,“快走,一会儿它就消失了。”说完飞身飘了下去。
玄镜也就紧随其后,可是他却沉默了许多。原来他并没有真正了解印帅,她的事情他并非全然知晓。她离开魔域后,他始终无法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没想到她却在这里留下了,最捷径的通道啊。如果他早早就知道的话,是否就不用与天帝交易了,不用等这么久才找到她呢。
“快点魔王,就到了!”雾役回头看玄镜落他好远,便催促。
玄镜看向他,就见他红衣嗖地一下,就没影了,再回头往身后看去。那光正紧随着他们一节一节消失。他赶紧追了上去,然后就觉得迎面一阵风吹来,紧接着空间变大了,他从那光道里出来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玄镜问。
“哈哈,这里可是我的故土,你看仔细了。”
玄镜重新打量身处的幽林,确是感觉那一树一草,很眼熟。
“这不就是小周天吗?往左去郦都,往右是封州。才几日没来,你就路痴了啊!”雾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玄镜没跟他计较,连忙往右边,封州的方向走去。雾役重回故土,甚是留恋。可是眼下的事情要紧,他也只好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跟着玄镜离开……可是到了云观山脚下,雾役却停了下来。
玄镜问:“为何不前?”
他答:“此去云观山,得心平气和,静若止水,我就不用去了。你是云神弟子,就算你心底有事,也会有办法压住心念。”
“你可以附到我身上来!”
雾役听罢,忍不住一笑,“魔王,你以为你是梁以蔚啊,不是所有的人本仙都能附得上去。仙魔殊途啊!”
玄镜不语,他并不知道原来,还有此一故。难怪这雾役就么缠着她。“那你……”
“我去美人阜他家等你消息。”
玄镜听了,点点头。就飞身而去,穿过石林,越上小径,直奔山顶。
雾役见他走了,于是将自己化成雾状,浮于半空中。这赶路真累啊,从前没事就附在梁以蔚身上,原来是享受了。只是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原来的模样。只要一想到梁以蔚剪了他修行的事,他就恨得牙痒痒。想他,也是堂堂皇的一美男子,虽然美不过美人阜,但比起魔域里的两个魔王,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烦人的梁以蔚,怎么都叫人不省心呢。她都还没有还他修行,这样就挂了他可不干!不过,眼下,他想到左丘府上那暴躁的老头儿了,嘿嘿!雾役忍不住兴奋了起来,他似乎很久没有干过坏事了,真怀念那段日子啊。
到了左丘府邸,雾役这才显了形,懒洋洋地依在,朱红大门上,就伸手去拍。开门的下人见他这半大不小的模样,就问:“小孩,你找谁?”
雾役差点没吐血,小孩!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被称作小孩!全赖梁以蔚!
“找美人阜,哦,不对。你家公子他不在家,那就找你家老爷吧!”
“小孩,你从哪来的?怎么会知道我家少爷不在家?只是你还不知道吧,不止少爷,这连老爷跟夫人也都不在家,你请便吧!”
那下人正要关上门,雾役一只脚丫子伸了进去,夹在那里。“那这府邸谁在管?”
“是司空梓,梓少爷!”
“司空梓啊,我也找他!”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传一下。”
“快去吧!”雾役很好说话的挥了挥手。
“劳你把脚收回去吧!”
……
雾役很郁闷在蹲在大门口,许久了那门才“吱呀”一声开了,还是那个人。就见他将门开了一道,能伸出头的缝隙,见雾役还在门口,就说:“梓公子说了,他不认得像你这样的小孩。小孩,你若无事,到别处去蹲着吧!”
说完“砰”得一下,门关实了。雾役气得跳了起来,狠狠地对着那紧锁的大门,就是一脚踹过去。就算是小孩,也是个仙,什么叫不做认识本仙,本仙给你面子才来找你,你个小小的狐妖,懂不懂待客之道!
雾役骂骂咧咧,很不满意的对之唾弃一番,就想回幽林去。空然想到,好像司空梓真不知道,他的存在来着。那时候,因为他们师兄妹心有了隔阂,梁以蔚没让他在司空梓眼前显过身,唉,有因必有果啊,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看不他也是个被弃之人啊,那么是要回幽林呢,还是潜进去?
雾役摸了摸索他尖尖的耳朵,露出不脸坏笑,他不是来做坏人的么?没道理,不让进他就不进了啊……
梁以蔚瞪大眼,看着这里边池的花与叶,一起向两边移开,自动给那朵向她移过来的白莲,让出一条通道。梁以蔚看着没动,事实上她已不知道此时能不能动了。不会又是什么妖精吧?那白莲移到她脚边,然后停下,后面的花与叶,又速度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了。
而此时的梁以蔚,握着那块城令。顺着河流走了不知多久,看到前面竟是……飞流而下的瀑布?怎么会是瀑布呢?她站着看那像是从天而降的瀑布,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她是从那上面流下来的?可是说不通啊,没道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她不会受伤,肯定不会是上面。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瀑布,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哗啦啦的水声,以及溅起的水花。终年不停的循环再循环。这地方就像世外桃园一样,听着水声,闻着花香,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如果她这时没有烦心事的话,或许她会很享受的。
梁以蔚举起城令,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个巴掌大小的,周边镶着金边的玉,会叫城令,难道仅是因为它上面刻着“城令”两个字么?既然这东西跟她这么有缘,那她就暂先收着吧。
然而当梁以蔚再次看向那瀑布的时候,竟然发现那瀑布,居然像帘子一样,自动从中间往两边移开,大概离水面十米的地方,露出一个大大的平台,看得她目瞪口呆。这又是什么状况,正着想,就感觉到手里的城令,微微发烫起来,难道又遇到怪异之事了?
顾不上那么多,梁以蔚七弯八拐的,就来到那平台下方,琢磨着怎么爬上去。这个高度对她来讲,有点难度。将城令收到怀中,然后手脚并用,往上爬。其间因为脚滑,好几次差点跌了下去,好在只是险险地晃了下。
这石头虽是滑了点,但很牢固,梁以蔚很不雅的爬了上来,翻身站起来。然后那水帘又合上了,这平台很宽敞,后面是一堵石壁。虽然不解城令与这瀑布有何关系,但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吧,她想。
梁以蔚转身,伸手向石壁摸去。还没等她手触到,就感觉那石壁有股吸力,将她往里面吸去。她连忙将手缩了回来,在脚边捡了块碎石扔了过去,果然如她所料,碎石被完全吸了进去,而且还隐约听到水声。里面是什么?她犹豫不绝,想到现在的处境,要前不前,要退不退的。于是心一横,眼一闭,就冲了过去……
就像水流过身体一样,穿过石壁,她并没有任何不妥。而眼前又是另一番光景。那是一池白莲,硕大的莲叶,一片挨着一片,密密麻麻。莲香袭人,朵朵娇艳欲滴,蠢蠢欲动。这白莲千娇百媚,并不妖娆。
白莲,梁以蔚突然想到美人阜那柄紫檀扇,连忙从身上拿下来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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