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婵她怜悯它们,又有何错?你说仙魔之体不可存于世,为何不放手一试,将她封住也好,将她剔除仙根也好,但你不能夺走她的性命。”
“印帅,你这是威胁本帝么?”
“印帅不敢,但是如果天帝执意不肯收手,那么,就如此印一般。”就说,就见她用绿光侵噬凤印,毁去那凤印周边的金黄色光,凤印敌不过她,顿失光彩。于是,印帅随手一抛,凤印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从此匿了踪……
天帝大怒,“印帅,你居然毁神胁天,你可知,后果吗?”
灰飞烟灭也不过如此
“灰飞烟灭?”天帝大笑。“本帝不会让你灰飞烟灭,好!既然印帅以此种绝裂来胁,本帝接受!但是仙有仙规,本帝给魔千年之期。千年后,本帝还会再来,天神尔婵犯了仙规,罚你于这谣河,渡河千年,期间不得开口说话,不得与魔往来,期满立即回上界。”
尔婵没料到事情会有转机,就想谢恩,突然感觉部面灼热,原来那道光已射在脸上。光去,面上留有一半面鬼符面具,仅留半面脸。那鬼眼滴血,看着伤悲,而唇边竟勾着邪笑,看着惊心动魄。尔婵发现,自己无法开口,也发不了声音来,身上的羽衣也化成粗布衣,而她心已甘,情已愿,无怨。
“这女婴本帝会派人来领去,本帝不再取她任命,但永世为婴。众魔延续千年,算是本帝对这场血屠的弥补,众魔不得私自离开雪域。雾役,本该收你入神,但你助纣为虐,使得神根被剃,念你乃天地之灵,收入散仙加封为上仙。印帅……”
“天帝不用说了,”印帅打断他,“印帅从此五百年内,不会再踏进雪域半步!”
“呵呵。印帅,本帝只想让你寻回凤印而已!”
“天帝,印帅是做错了事,甘愿禁足,凤印也定会寻回!”
“既是如此,印帅这就随本帝离开吧!”
“好!”
……
“玄镜,我只知印帅从那天起,就再也没出现在雪域了,但是为何你会去了云观山?”司空梓打断还在思絮中的玄镜。
“是师伯,将我带到小周天的。”玄镜不想在此话题上周旋,随即就问:“那场乱,并没有你,但为何你却没有修得仙成?”
“事因,还是起于印帅,她真的就是根导火线,走到哪烧到哪!”
玄镜微微一笑,没有多问。没错,小印的确是有让人围着她转的本事。只是她现在在哪?她还会回来么?得之,君不见;远离,于我幸!这话是她说的,她是如此的绝望。五百年,她与天帝说,五百年!她不想见他,如果不是与天帝有交易,被曲仙带出魔域,他也许真的见不到她了。
“玄镜,你在想什么?”
“没事,我要回魔域去了,小印吉人自有天助,在这急也没有用,也不用太担心了,我走了!”
“好,不送!”
……
魔宫内。
冷冽,从梁以蔚坠河的那天起,就一直待在寝宫内,对着那张伊人回眸的画屏一动不动。这画屏是在印帅随天帝离开的时候立在这里的。过去的种种,浮于眼前,他一直都是玄镜的影子,一直都是,他以为只要得到她,陪着她,宠着她,便会换来嫣然一笑。可是他确切不该利用了她。
玄镜也该回来了吧,这些天他想得很透彻了,他想到千年之战,想到她在天帝面前说,不再来此。也许她最不愿见的便是他吧。冷冽苦笑,把她摆在这里,把她的喜好全部收于此处,又能显示出什么呢?他夺走了本该属于玄镜的东西,整个魔域并不真正属于他,仅是玄镜放弃了,不屑一顾而已。
他费劲心事,观察她,给她在玄镜那里得不到的微笑与温暖,然后他走近她。自然而然将整个魔域推向自己,这又能怎样呢?
玄镜并非不爱她,而是不懂得表达,所以拱手让给他的,便是全部。小印,却不知道,玄镜让出来的不是给了他,而是她啊。
……
而于此同时,烈赤与闻人流苏,一前一后出了魔宫。闻人流苏看着前面高大的背影,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转眼间,她的世界就变了。她一直以为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只有师父闻人季堇,原来她也有爹有娘。她爹是个性情残酷魔,她娘是位高高在上的天神。
烈赤同她讲了千年前的那场战乱,她知道自己本该永世为婴的。那么她为何会成为现在这样呢?
“烈赤……不……我……”闻人流苏发觉自己根无法对他改口。
“没事,慢慢来!”烈赤粗犷的脸上,露出一记慈爱。其实对于他来讲,她能够存活下来并长大,这已足够令他心慰了。只是不知尔婵怎么样了,她已经受了太多苦了。
“后来呢,我是如何离开这里的?听容冲……容叔叔讲,是天神把我带走了?”闻人流苏叫得有些绕口,都要改口了。
“没错,是天神把你带走的。她说她是云神,她能有办法让你恢复,从而解除天帝的禁令。但是条件是,不得认你。”烈赤稍稍停顿,接着说:“印帅丢了凤印,天帝大怒,虽是放过魔域了,但凤印乃是天帝所有的神器,被印帅所毁,他却不能拿印帅怎么样。云神说过,起因在你,抱走你,同时你就与凤印紧紧联紧在一起了,我和你娘都不明白何意。到后来,你长大了,做了郦都城主,还有你容貌的事,我们就都知道了。
若不是这样,天帝不会那么心甘,他会再次退让,或许是众神进言吧!所以如果能的找回凤印,你又恢得本色那是最好不过的。只是,如果凤印寻不回了,加上你现在又除了禁,魔域与天帝再次开战,只怕就连小周天都会陪葬,永世不存了。”
“天帝的条件难道仅仅只是找回凤印这么简单?”闻人流苏问。
“这个就不知道了,恐怕还得找到印帅,只有她才清楚,天帝的心思。如果没有她,天帝会做出什么决定,谁也无法与他硬碰。那次之后,印帅离开,就不曾再出现于魔域了,再后来玄镜也不见了。我总有一种感觉,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印帅那么强大,怎么会被封印,除非是她自己封印了自己。”
“流苏知道司空梓与她,同为司空世曲的徒弟。”
“司空梓?”烈赤不解地问。
“他是只狐狸!”闻人流苏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他在小周天是出了名神医,司空前辈似乎对他抱有很大期望,只是……”
“只是什么?”烈赤追问。
“只是流苏,虽然了解这个人,却又摸不透他。也许……也许真如你所言,千年前发生的事,不仅仅只是魔域与天帝这场战争……那是谁?蓝月儿?”
闻人流苏突然看到一记熟悉的身影,急急追了下去。烈赤不明就理,也跟了上去。
“蓝月儿,为何你在这里?”
蓝月儿听到声音,回过身来,“你是?”
“闻人流苏!”
“城主?啊,月儿失礼!城主莫怪!”
蓝月儿没想到会撞到闻人流苏,连忙对她服了服身,又见她后面跟着烈赤,于是对着他微微一笑,算是见礼。
“你为何会在这里?”闻人流苏追问。
“流苏,蓝月雀本属魔域,她在这里不足为怪!”烈赤适时开口,为蓝月儿解了围。
“蓝月雀?……冷冽!”闻人流苏一下子就想到执管府里那个冷冷地少年。“蓝月儿,别告诉我,那日,你领回来的人,就是魔域尊主!”
“城主,月儿并非有意隐瞒,尊主并无他意,仅是在寻人!”蓝月儿有些后悔了,为何要从魔宫里跑出来,撞上闻人流苏,实在不是件好事。
闻人流苏冷笑,“是吗?蓝星儿呢,为何不见她!”
“星儿还在闻轩阁。”
“哈哈,为何你不把她也一并带回来,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城主,此事星儿事先并不知情!”蓝月儿解释。
“事先,那事后呢?不也还是知道了!”
蓝月儿不语,算是默认。
烈赤从她们对话中,猜到这里面的关系,他开口粗声道:“流苏,蓝月雀是奉命行事,算了吧。”
“哼!”闻人流苏冷哼,转身,不再理她。
蓝月儿站在原地没动,看着闻人流苏与烈赤离开,长长地舒了口气。从她知道左丘阜被囚在地牢,再到他悄然无声地离开。这些天她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好不容易出来喘口气,却撞到了闻人流苏。
早知如此,她就该同尊主请命,重回小周天了。她呆在这里根本无所事事,不知星儿现在怎么样了,她们从分开过这么久的啊。阜公子,也许是回封州去了吧。她叹了口气,才离开,茫茫雪地上,留下一路的萧萧的脚印。
……
妖境水木屋里的两人,依然还坐在岸板上,互依互偎着。
“美人阜,你说,我是做梁以蔚好,还是做印帅好!”
“怎样都好,只要别再忘记我了。”左丘阜轻轻地揽着她,“你可知道,见到你为梓,与闻人流苏,争锋相对,我心里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不知,但是你错了,他是梁以蔚的师兄,对于梁以蔚来说。在成长的记忆里,仅有他与师父曲仙。他们就是她的全部,任何破坏了这份和睦的,于梁以蔚来说,都是坏人,她是个爱恨分明的人。”
“那你呢,你不就是梁以蔚么?”左丘阜浅笑。
梁以蔚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仍不死心说:“就一个问题,回答了就不闹你了。”
“问吧!”左丘阜把头枕在她胸口上,整个重量都赖在她身上。
“先起来!”梁以蔚这才后知后觉,感到他们现在的姿势很不对,她不容易抽出一只手,又推不动他。
“不要,地板上很硬的。”
“我,我也不知了。仅是明白,在印帅身后总会有一个仰慕的影子,不知那是谁,每每回头,都会看到一个可爱讨喜的狐狸,印帅走它便跟着走,印帅停它也会停下……
我是印帅的时候,我就对它说过了,小狐狸,你追不上我的,赶紧回去吧,它看了我很久,然后就点头离开了……又过很久,我再次经过,又遇见了它,它依然追在我后面,这一次比上一次的速度快了许多。我很开心,与它在林间玩乐了一番,就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这狐狸日后,居然会成了我的师兄。”
“傻瓜,你不知道的多着呢。本公子呢,是不会把你让给他们的。”左丘阜摸出紫檀扇,“还记得这个吧?”
“我的东西,我怎么会不记得。我真笨啊,它在我身上这么久,居然一直以为是别人的。”
“什么别人!”左丘阜以扇敲了下她的额头。
梁以蔚吃痛抗议。
“小惩,本公子是别人吗?”左丘阜斜了她一眼,然后带着她向往后倒下去,躺在岸板上。“如果一直这样躺下去多好啊。”
“可是我还得去,把凤印给天帝找回来!”梁以蔚委屈地说:“早知道,当初就不要那么耍横。毁了就好,干嘛还要扔到别处去。都找了这么久了,一点眉目都没有!”
“这不是还有本公子的嘛!陪你一起找,总会找到的。”
“嗯,好,一起找!”梁以蔚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然后释放内息,把两人的衣服烘干。
左丘阜不在意地笑了笑,拥住她,闭上眼。梁以蔚侧脸看着他,那张比她还美的脸,伸手过去摸了摸,这个男人哎,真是一妖孽!他可以保护你,守着你,远望你,但是却从不强求,他是有那胸有成竹的本事啊。
还有那讨人厌的左丘老头儿,知道她拐了他儿子后,会不会暴跳如雷。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见见左丘夫人呢,是怎样的美人,才生得如此漂亮的美人阜啊。
咦,不对!她记得美人阜是没有父母的,是的,他单名阜,没有姓。难道,这里面有猫腻?
“喂!”梁以蔚以手肘顶了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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