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湘媛的脸色也跟着沉下,越来越不敢相信自己今天所听到所看到的是不是做梦,这个傻丫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秋月在一旁听得,忍不住想要竖起拇指,三小姐太厉害了。
一觉醒来,果然不同凡响。
南宫历沉默片刻,笑出几声以掩饰内心的震惊和失措,“离儿说的极是,你们还不快赔礼?”
唐湘媛不甘心地唤道:“老爷。”
南宫天月当即就反抗,“爹,我们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赔礼?”
不知为何今日爹的态度转变,南宫逸内心也极度不甘,“天月说的没错,我们既没有做错,绝不赔礼。”
南宫明月不知天高地厚,小姐脾气说来就来,软软的身子靠近唐湘媛的怀中,试图侍宠扭转乾坤,“娘,你快跟爹说说,我们都没有错嘛!爹……我们是如何也不会赔礼的。”
南宫历只在心中叹这几个儿女怎如此愚蠢,眼下赔礼,不过是想免去他们受皮肉之苦,南宫历气急败坏,怒斥:“混账!你们一个个都快给离儿赔礼,否则,家法伺候。”
南宫历向来言出必行,唐湘媛深知这一点,心里干着急起来,倘若几人再不领悟,迟早会吃亏,忙劝道:“你们就听爹的吩咐,快给离月赔礼道歉!”
“不可能!”几人异口同声,同气连枝。
南宫明月小嘴一撇,走去晃着南宫历的衣袖,“爹爹,你今日是怎么了?怎对我们如此凶,我们又没错,干嘛要我们跟贱种赔礼嘛!”
恃宠生娇,目中无人,形容的正是此类人物。
然而南宫离月还要多赠送一句话给她:胸大无脑,脑大长草!
压根没脑子的蠢货。
南宫离月身处一旁坐看好戏,微微笑道:“爹,既然都不愿意,女儿也不强人所难,就算了吧!”
南宫历岂会不知南宫离月是在给他台阶下,但他身为一家之主,岂能连这点威严也没有?
南宫历震怒,愤然甩开南宫明月拽紧的袖子,“来人,给我拖下去,每人杖责二十!”
“老爷……孩子们都还小,你就轻饶了他们吧!”唐湘媛即刻求情,四个都是她的亲骨肉,怎能不心疼。
只是今日不知老爷怎的,偏生帮着这个贱种。
“绝不能纵容!”南宫历态度坚决,不容商量,“更何况,离儿都能经受地住二十大板,为何他们不能?”南宫历是来真的了,再次催促管家,“刘管家,带他们下去用刑!”
刘管家再不敢有半点迟疑,“是!丞相!”
四人在吵闹中被下人带下执刑,南宫离月眸光掠过丝阴冷,唇角不自觉勾起,似笑非笑。
嘈杂的声音在外面源源不绝传入大堂,四人在院子外被执杖打,哀嚎声响彻云霄,却令南宫离月感到无比畅快。
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她会一点点,替死去的南宫离月报仇。
“爹对我们兄妹几个,用心良苦,女儿往日不孝,还望爹莫怪!”南宫离月七情上脸。
如果古代也能颁发演技奖,南宫离月必定能拿个最佳女主角。
南宫历从位上走下,“离儿,这些年,辛苦你了!是爹不好,一直没能好好照顾离儿你!离儿恨爹吗?”
南宫离月微微一笑,“女儿不恨!反而感谢爹让女儿从中学会自强,万事不要太过于相信人,依赖人,就算是自己的亲人,也不能!”说罢,转头看向坐上的唐湘媛,讽刺讥诮:“女儿尤其感谢大娘,这些年来,若非大娘如此教导,女儿怎会有今日呢?”
南宫离月话中意思,任谁也能听得明白,南宫历笑容尴尬,不再多言。
唐湘媛笑不达眼底,眼神阴森毒辣,听着堂外儿女的嚎啕声,心疼地眉宇紧皱在一起。
这个仇,她终有一日要讨回来,十倍,百倍!
“爹,其实女儿今日,是有事要跟爹商量。”沉默半晌,南宫离月轻声道。
南宫历问道:“什么事?”
南宫离月微笑,“女儿今日感觉浑身极不自在,向来是西院的小院子过于简陋残旧,一旦遇上些阴雨天,周身会疼的厉害,女儿想装潢装潢,你看可好?”
南宫离月的住处简陋得犹如下人房,压根不像个名门闺秀所住的地方,既然南宫离月已经决定拥有所有好的一切,那么,她的住处,也要高档气派。
“言之有理!”南宫历心头被某些东西牵动,“如此,爹即刻就吩咐管家,让他立刻着手装潢,又或者,离儿但可搬出来东院这边居住,你看如何?”
南宫离月神色淡然,婉拒,“那倒不必,女儿住惯了西院,如若搬出去东院住,女儿也会住的不舒服,只要稍微装潢下西院那边就够了。”
“既然如此,那爹也不勉强你!”
“时候不早了。如果爹没什么训示,女儿想回去多加休息,许是因为昨夜受凉,头疼的厉害!”言辞间,南宫离月撑手抚了抚额角,模样几分憔悴。
她虽给这具身体带来新生,但毕竟受伤太多,陈年累计,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调理过来。
“好!快回去休息吧!秋月,快扶着三小姐。”南宫历的态度千年难得一见的热络。
殊不知,他今日的好,却是因为要成全日后的一件事。
南宫离月回到住处不久,管家后脚跟就跟上,一直询问关于装潢的细节,然而退去,到了晚午,已经着手命人动工。
房子装潢,她便不能再住下去,在西院这边,南宫离月只信任秋月一人,于是干脆搬去了秋月的下人房,住了将近有半个多月。
而南宫离月也趁着这半个月,径自开药,让秋月去药材铺抓药,熬药,调理,半个月的时间,她身上的大小毛病好去不少。
加上每天运动,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康,逐渐能赶上现代时的身手。
而这半个月的时间,南宫历会对她嘘寒问暖,南宫离月因为从未感受过半点父爱,一时大意,逐渐打消对南宫历的警惕。
一次宫宴,皇后生辰。
南宫历将南宫离月带入宫中,说是带她去见识见识。
南宫离月心想向来只有在电视中看到皇宫,既然有缘走此一遭,不如亲临其中。
一番参观后,不得不感叹古代人的智慧和才能,雄伟壮观的皇城,金碧辉煌的宫殿,哪一个步骤,不是需要精雕细琢?
而宫宴,能欣赏歌舞,吟诗作对,当然了,她并不懂。
然而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哪个世界,总有些无聊人,喜欢看别人出丑。
以往外界传言南宫丞相三女儿痴昧兼智障,如今南宫丞相竟带她入宫,群臣纷纷起哄,让南宫离月吟诗作对,献歌一曲。
南宫离月本想置身事外,让南宫历难堪,可转向这可是扭转她在外界名声地位的机会,于是,斗胆献丑。
然而,她真不会什么吟诗作对,弹琴奏曲。
虽然心知女儿并不痴傻,但南宫历难免担心她在才学方面,是否一窍不通,面对群臣的起哄,他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如若南宫离月什么也不会,他这张老脸以后该往哪儿搁?
更何况,他之所以今夜带她进宫,是因为听到风声,皇上有意将他的大女儿南宫天月许配给又傻又胖的傻子景王爷,出于无奈,南宫历才带南宫离月进宫。
当然了,这件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南宫离月绞尽脑汁,终于从小学课本里搬上一首歌颂小草的诗来,“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南宫离月心想,既然是不知名的朝代,兴许在这首诗出现的时候,这个朝代已经灭亡呢?又或者,这个朝代所处的时空,跟历史上所记载的朝代完全是相对的呢?
只是,她得对不起白居易了。
一首诗吟诵完,全场一片寂静,就连一身威严正气的皇帝老头也沉默不语。
良久,掌声才如同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
皇帝和颜悦色,不吝赞道:“好诗,南宫三小姐好才情!”
南宫离月笑道:“皇上过奖了!民女献丑了!还望皇上和各位大人不要嫌弃才是。”
皇上爽朗大笑,赞不绝口,“岂会!只是朕觉得奇怪,传闻南宫丞相三小姐痴傻愚昧,更是智障,今日一见,不仅传闻是假,南宫三小姐还才情出众,聪颖过人,落落大方。”
“蒙得皇上赞赏,民女受宠若惊!”南宫离月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不知这首诗寓意如何,又叫何名?不知南宫三小姐可否赐教?”尚书萧易问道,不怀好意。
南宫离月眼角抽动,靠,念诗她就会,哪里懂得解诗,但输人不输阵,她装模作样地解读一番,“此诗诗名为‘草’,诗句充分寓意表达了皇后娘娘对众生的贡献就好比春风,天下子民皆如野草,一旦在如同春风的皇后娘娘和皇上的带领下,定能脱胎换骨,再度重生,更是寓意我们云灵国,国运昌盛,永享太平。”
南宫离月的这番解释,可谓是擦鞋擦到皇帝和皇后娘娘的鞋底去了,把他们捧得高高在上,不开心才怪。
皇后娘娘听完这一番解释,喜上眉梢,“好!南宫三小姐果然不同凡响,这首诗,本宫很喜欢!皇上,既然南宫小姐能做出如此绝佳诗作,何不奖赏?”
皇帝点头,龙颜大悦,“皇后所言极是!”思前想后,也不知奖赏些什么,皇帝问,“你想要什么?”
南宫离月垂首致敬,“民女能为皇上,皇后娘娘作诗,已属荣幸!民女不敢奢求要奖赏。”
皇上朗声大笑,“你不必谦虚,朕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九鼎,只要朕有的,定当赏你!”
南宫历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他的女儿何时学的一身好才学,他竟然是浑然不知。
想想,倘若她不是庶出的,以往又装疯卖傻,她的确会是个很好的女儿。
乖巧懂事,才情横溢,不知比他那些个儿女好上多少倍。
可惜啊~~
他现在才知道,恐怕是已经迟了。
“一切单凭皇上做主!”南宫离月并不想要什么。
今晚上她的这个举动,不出一夜,定然轰动全城,痴傻丞相三女儿竟然被皇上赞赏,才学不凡,更是让人刮目相看。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为死去的南宫离月讨回所有失去的尊严和面子。
“皇上,既然南宫三小姐这么说,不如我们就容后再赏,等她想好了再赏也不迟,你看如何?”皇后秀外中惠,端的是仪表优雅,雍容华贵,言行举止得体大方,软语绵绵,母仪天下之态。
虽已四十好几,但肌肤仍保养地极好,肤白如雪,薄施脂粉,画了个远山黛,眉宇间风韵犹存,绝佳美人。
“好,那就听皇后的!”皇帝对皇后,极为尊重。
南宫离月磕头谢恩,“民女叩谢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离了宫,果然在一夜之间,南宫离月创出绝佳诗句一事广为流传,更有的是,南宫历实则是在暗中保护三女儿,培养成一代才女。
总之引论纷纭,各有猜测。
因此一首诗作,惊艳四座,令人刮目相看,为之侧目。
而南宫离月得到皇帝和皇后的赏识,更是令她身价倍涨。
短短三日,前来南宫府提亲的大官贵胄不下十来人,既有将军想将她推倒,丞相想将她纳妾,更有京城首富之子重金来娉,娶她为妻。
但都被她,一一回绝。
西院,南宫离月的住处。
经过一轮装潢,西院这边的厢房焕然一新,夺目生辉。再不似以往的残旧,也无以往的冷清。
这段时日,南宫历遣来许多丫鬟在一旁伺候,为西院增添不少生气。
“小姐,这是您出嫁的好时机,您怎么都拒绝了呢?”
南宫离月坐在梳妆台前,秋月正细心为她梳发,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到了十六这年纪,早该嫁作他人妻。
二小姐虽然比三小姐大一岁,但一点也不愁,夫人一直在为她寻觅个好人家,才让二小姐妥妥当当嫁过去。
小姐就不同了,自小就被遗忘,亲娘又死得早,婚事也从来没人替她担忧一下。
再加上传闻她痴傻智障,更是没人敢来问亲。
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她认为小姐应当好好把握。
南宫离月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螓首蛾眉,肤若凝脂,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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